東皇嘴角抽搐：「慕小然，你們想幹什麼？私自攜帶槍支是犯法的知道嗎？擦槍走火了怎麼辦？」

慕然被『慕小然』三個字雷的有點焦，黑著臉又帶著笑，看起來好扭曲：「東皇叔叔，現在轉移話題很不明智。」

東皇：「……」

慕小恬眼巴巴的望著他，星子一樣閃啊閃，東皇到了嘴邊的『我選她』三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紅葉一手握住他的手，慕小恬不甘示弱，也握著他另一隻手，雖然沒說話，但是此時，她心跳如擂鼓，所有人都看著她，她卻只等著東皇。

她想，再堅持一下，如果東皇這次再拒絕她，只要今天他跟這個女人步入婚姻，那麼從今以後，她不會再去打擾他。

她雖然喜歡他，但她不屑卑微到去做一個第三者。

紅葉冷笑：「慕小恬，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吧？你明知道東皇不可能當眾傷害你，當眾拒絕你你的玻璃心根本受不住。幹嘛這麼逼他？」

慕小恬身子晃了晃，下意識鬆開東皇。木然的問：「東皇叔叔，是這樣嗎？」

東皇握緊剛剛被她握過的手掌，上面還殘留著餘溫……

他沒有點頭，當然也沒有搖頭。

紅葉的笑臉就在身邊，慕小恬在東皇的沉默里，明白了過來。

她喜歡的這個人，不願傷害她，卻不能給她她想要的愛。

甚至這個人，終究都只是她的奢求……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色婚紗，忽然想笑。於是就笑了。

眼淚流下來，她抬手去抹，卻怎麼也抹不完，慕然匆忙走過來，將她攬進懷裡，輕聲道：「小恬，我們回家吧。」

「小恬……」東皇喚了一聲，慕小恬停下步伐，沒有回頭。

她從慕然懷裡抬起頭，臉上淚痕還在，只是沒了以往的天真，淡淡地，像是突然之間長大了。她輕聲道：「東皇叔叔，在我的世界里，一直堅信一句話……」

「若愛，請深愛。若棄，請徹底。」

「謝謝你，東皇叔叔，讓我明白我在你這裡永遠沒有機會。」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堂，穿著那身潔白的婚紗，帶著屬於她的驕傲與自尊，漸漸消失在門外的光芒里。

場面很靜。

來賓們沒想到故事會來一個突然性的大轉折，本來應該是鬧劇，到最後卻變成了慕小恬一個人的悲劇。

那個小女孩，哭起來的時候無聲無息，卻那樣讓人心疼。

東辰臉色陰沉，睨了東皇一眼，冷笑：「你跟這個紅葉結婚可以，以後跟我再沒有關係。」

說完還不走，等著東皇決定。

紅葉摘上頭紗，苦笑：「看來我跟東皇結婚，是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了。算了，這婚就不結了吧。」

她扔下頭紗，走的傲慢，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牧師一直傻眼的看著這些人，心裡頭一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

這是他這些年主持過的最具有戲劇又最悲劇的婚禮，集全了新朗結婚新娘不是我之後，二女爭一夫二夫棄夫離開……尼瑪這太刺激了！！

牧師走上前，激動的手有點抖，但她強忍住，盡量鎮定的道：「東皇先生，您還有新娘么？」

東皇心裡頭一片蕭索，現在聽到這不上道的牧師這麼問，差點沒一口氣噎死，扭過頭怒道：「我四十幾歲結一次婚容易么？新娘都跑了！你來給我找一個！」

牧師無趣的摸摸鼻子，退到一旁。

東皇無力的揮揮手，對眾人道：「你們都散了吧，今天讓你們看了一場好笑話。滿足你們了是吧？隨禮留下，當是觀看票。」

眾：「……」

等到教堂只剩下兩父子了，東皇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朝東辰伸出手：「給我一隻煙。」

東辰道：「我已經戒了。」

「……」東皇起身往外走，東辰在他身後道：「東皇，慕小恬哪點不好？」

東皇倒真是仔細的想了想，回答道：「她很好，不過她在我心裡，就是個後輩，愛不起來。」

東辰笑道：「也好，這幾年小丫頭心思都放在你心上，我還真的挺擔心，今天這事兒一過，你也不用擔心她來找你了。她雖然傻乎乎的，不過懂得自愛，都到了這種地步，我想她也不會再堅持這段感情了。」

末了，他走到東皇身邊，當先走出去，聲音淡淡傳來：「你以後別去破壞人家就好了。」

這時候的東皇想，他肯定不會的。

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小丫頭幸福了。

走出教堂，看著外面大好的天空，想著小丫頭從此不會再來纏著自己，心裡頭……卻沒有預料之中的高興。

也許只是習慣了，突然這個習慣不在了，就會空蕩蕩吧。

他甩了了甩頭，嘴角勾起往常的弧度，鑽入車裡，揚長而去。

**

兩個月。

兩個月的時間，慕小恬沒有去找東皇。

她每天該幹什麼幹什麼，就像東皇沒有回來之前，就像她那個十八歲生日之前，她閉口不談東皇，做著一個好學生，好女兒，好妹妹。

慕然擔心她，從別墅里搬了回來，每天都看著她。

慕小恬甚至從那天哭過之後，再也沒掉過一滴眼淚。

最後慕然實在忍不住，跑去她房間。

他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地毯上在看書，聽到聲音，她從書里抬起頭，一看是他，笑道：「哥啊，你有事？」

慕然欲言又止，走過去盤腿坐在她面前，兩兄妹就這麼盯著看了彼此一會兒。

慕小恬噗哧一聲笑出來，將書收起來，道：「想談東皇叔叔的事情吧？說吧。」

她眼裡臉上，看不到半點傷心，慕然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就好像以前那個愛著東皇吵著要嫁給人家叫新娘的人不是她一樣……

太不正常了！

是的！慕小恬從來就沒有正常過，也不可能這麼認真的跟他來談東皇的事情，可是現在，她臉上沒有半分波瀾，提到東皇兩個字，就像浮光掠影一般，沒有驚起她半點漣漪。

慕然捧著她的小臉，認真的道：「小恬，你想不想哭？要不你哭出來讓哥聽聽？」

慕小恬眨了眨眼：「為什麼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