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動作停住。

安小小呼吸隨著他的動作止住，下一刻，慕城突然伸出手來，安小小嚇了一跳，尖叫道：「你到底是怎麼了啊慕城！不要這樣行不行？！」

「哪樣？」慕城的聲音輕柔的彷彿輕紗拂過，然而安小小的心驀地一顫。慕城的手從她的額頭，滑到眉骨，再滑到眼角，隨後從臉頰慢慢游移，最終停在了她的唇上。

他似還帶著些許笑意：「你喜歡哪樣？喜歡他碰你是嗎？」

他越是冷靜，越是溫柔，安小小越是心驚。被他撞見蘇覃強吻她，她料到他會生氣，可是卻沒料到他這麼生氣。

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我不知道會遇見他，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親我……」

「沒想到？」慕城低低的笑出聲，笑意未染上臉頰，連嘴角都只是揚起譏誚的弧度：「因為沒想到，所以你沒有推開他？沒想到所以你很享受他的觸碰？安小小，我真該把你剛才那副欲/求不滿像個蕩婦一樣在那個男人懷裡的樣子拍下來！」

安小小長長的深吸了口氣，扭開頭無力的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信我一次？」

「發生這麼多事情，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信任過我。無論我說什麼，你從來都是只相信你自己。薛離也好，蘇覃也好，他們其實都是不相干的人不是嗎？如果你對我足夠信任，我不解釋你也會明白。」

「是，我明白。」慕城說著，大拇指按在她的唇上，一遍一遍的擦拭著，就像那天一樣，他的動作看似輕柔，但力道大的令安小小痛叫出聲。

只是她才發出半個音節，慕城便按住她的唇，看著已經被擦破血的柔嫩的雙唇，想到剛才那個男人在這張唇上肆意掠奪的一幕，他抬眼，終於與她目光對視。

「我明白你有多想要接近那個男人，就像你想要魔戒一樣。你不要再告訴我，你不知道魔戒在他身上，說出這種話只會讓我覺得虛偽噁心。」

他湊上來，不顧安小小的掙扎，一字一字，聲聲如刀：「下賤到不惜****的地步，你還真是做到了為工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地步。」

安小小想讓他信任自己，想為自己解釋，哪怕明知道他不會相信，她也想告訴解釋給他聽。

可是現在，她突然明白了。

慕城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她。

因為不曾相信，所以她在他心裡，永遠只是一個為了目的什麼無下線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的人。

他沒有錯，錯的是她。錯是一開始，她為了魔戒留在了他的身邊。錯的是，她動了心。

此時此刻，她多希望自己還是當初那個一心只為魔戒而接近他的人，那麼此刻，她的心裡，至少會留著一片屬於自己的空間。不會連痛的時候，都找打不到任何支點。

「慕城，我真後悔遇見你。」她這樣說著，沒有情緒，無怒無悲，就像在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慕城眼角一跳，對上她如死灰般的雙眼，只差一點，他就想原諒她這一切了。

就差那麼一點。

可是所有的憐惜，所有的寬容，都在她接下來的話語里，如一個泡沫，啵地一聲，碎成了虛無。

她道：「如果遇見的蘇覃，我也不會受這些折磨。是啊，我就是沖魔戒去的，只可惜我現在才知道，我在你身上花的那麼多時間和心思，現在就像笑話一樣。你說你這個人，多疑又自大，跟溫柔的蘇覃比起來，你真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她不怕死的還笑了笑，心裡卻早已死灰一片，看到慕城那張殺氣騰騰的臉，她覺得自己真是變態，怎麼就感覺到那麼舒坦呢！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的淌下眼角，她側過臉去掩飾著這一切，肆意的嘲諷著他：「難怪當年薛離會背叛你了，像你這樣的人，活該孤獨終生。蘇覃多好，人又有錢又有勢力，還那麼溫柔，就算是對我這個送上門的女人，他也像對待情人一樣……」

「別說了，安小小。」

「為什麼不說？這是事實啊，你不是就想知道這些嗎？」安小小諷刺道：「看來你不僅沒有蘇覃溫柔，連承受能力也比他差。至少他知道我是為魔戒去獻身，大方的接受你，不像你……」

「我讓你別說了。」

安小小緊閉上嘴，身心皆麻木。

她就那樣側著眼嘲弄的望著他，看在慕城眼裡，輕而易舉便挑斷了他最後一根緊崩的神經，

頓時，理智全失！

她的話就像一根根尖銳的刺一樣，一次又一次，又快又狠的扎進他的心裡。她的眼神清楚明白的告訴他，這麼久以來，他在她眼裡，只是一個笑話。

就像她說的，花了那麼多時間與心思，到頭來，他只是一個笑話。

一個笑話而已，無足輕重。

她仰躺著，他俯視著，四目對視，她表現的像個勝利者，他靜默的如同一尊雕像。

闃然無聲。

被撕開的衣服，皮膚裸露在外，陣陣涼意襲來，安小小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不知是冷的抑或其它，她顫抖著嘴唇，道：「你把我當草，蘇覃把我當寶，你要是看不爽我，趁早滾蛋！我有的人要，不缺你一個慕……唔！」

雙唇驟然被封住，緊接便是如狂風暴雨般的廝磨……

慕城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安小小知道，可是這一刻，唇上的刺痛感彷彿傳遍了全身，她只覺得全身都在冒火，憤怒的火燃燒著，在每一寸血管里流動！

她終於開始掙扎，她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跟慕城發生任何關係。

她想要的，一直都不是這樣的結果，從來就不是。

「你放開我！」她被綁在一起的手死死地抵在他胸前，扭頭躲開他的觸碰，卻不知道，她的閃身只會讓慕城更加憤怒。

慕城從來沒有哪一刻有這麼想要殺人！暴戾的神色漸漸染上他的容顏，彷彿地獄而來的修羅般，嗜血而殘忍的盯著安小小。

他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頓的道：「你贏了，安小小，你徹底激怒了我！」

安小小倒吸一口涼氣，下一刻，整個身子一涼，原來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他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