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顧看到教官納爾遜是在學院的湖邊一顆大榕樹下面，林蔭下橙發御姐正靠在護欄上餵魚。

其實以前沒有太多交集的，畢竟蘇顧因為赤城的關係和齊柏林來往比較多，偏偏納爾遜和齊柏林又不對付。

不過自從納爾遜目睹了鎮守府大家如何欺負深海大和，她偶爾會到鎮守府請教大家一點問題，來往一直不少。

蘇顧帶著眾人往湖邊走，沒有刻意踮著腳。在靠近前，納爾遜聽到腳步聲已然回頭了。

儘管已經成為了很厲害的提督，蘇顧從不倨傲，尊敬喊了一聲：「納爾遜教官。」

納爾遜有些意外，她道：「哦，蘇顧啊。」

空想、拉菲、小宅趴在不高的護欄上，好奇看著碧綠的湖面一條條五顏六色的大鯉魚大張著嘴聚集在一起。蘇顧也看了眼，他問納爾遜：「教官怎麼有興趣來這裡餵魚了？」

納爾遜把手上的麵包分成幾塊分別交給幾個小蘿莉，她拍拍手，拍掉手上的麵包碎屑：「無聊。」

蘇顧道：「記得快考試了吧，學院招收新生。這段時間應該比較忙吧？」

「還沒到時候，我也不是主管。」納爾遜說，「厭戰號學院長大概又要把齊柏林叫回來。」

「永遠十七歲的學院長。」蘇顧說完才想起到處看一下，沒有看到某個人突然出現，他這下放心下來，「明明齊柏林是我的艦娘。」

「我就知道齊柏林去當指導老師，有去無回。」納爾遜咧咧嘴，「赤城、齊柏林，還有巨像也差不多了吧，學院長沒有打死你算好了。」

蘇顧道：「赤城本來就是我的艦娘，齊柏林和巨像也是你情我願。」

「你這是挖牆腳，橫刀奪愛。」

蘇顧呵呵一笑，納爾遜道：「還沒有開學，你帶小宅來曬不到人。」

「我只是帶她們來川秀玩玩罷了，本來不準備來學院的，好像我很喜歡曬船一樣，有那麼庸俗嗎？」

熟悉了，納爾遜不介意開開玩笑：「記得你每次帶不同的主力艦來學院，每次弄得新生人心惶惶懷疑自己。本來初始艦重巡洋艦已經不錯了，現在沒有主力艦不行。」

「他們心理素質不夠。」蘇顧攤手，「怪我咯？」

「當然怪你了。」納爾遜扶額，「那些學生為了建造出主力艦，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平時都從巨像的口中了解學院的情況，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看到那個話癆平胸少女，蘇顧真不知道學院近期發生了什麼。曾經也是學院的學生，大家為了建造玩的把戲清楚得很。然而他只對一點好奇，他問：「有沒有人女裝？」

納爾遜面無表情：「有。」

眼角的餘光看到空想翻過護欄，想要去撈湖裡面的鯉魚。沒等出聲，作為出色的女僕長，聲望照顧孩子自然不在話下，先一步把空想提了起來。果然有聲望在，什麼都不用操心，還是婚艦，居家旅行必備。笑了笑，蘇顧回過神，好奇問：「誰？」

「你又不認得。」納爾遜說。

「新生嗎？」

「嗯。」

「叫做什麼名字？」

納爾遜苦思冥想了一番，她抿起嘴唇搖搖頭：「我也記不得他叫做什麼名字，只記得他兩根鬍鬚。總之那次他穿一條連衣裙，白色的。不化妝，不戴假髮，不穿絲襪，腿毛還露出外面，女裝都不專業……難受，要去洗眼睛了。」

「然後他建造出什麼？」

納爾遜道：「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成功，他什麼都沒有建造出來。」

「惋惜。」蘇顧心想建造有風險。

吱呀，吱呀，吱呀——

金蟬歡樂的叫聲不斷，納爾遜撿了一片落在護欄上的樹葉扔下湖面，她道：「蘇顧同學，你每次那麼感興趣，你可以試試女裝。」

「我沒那麼變態。」蘇顧說，「我也沒有必要，鎮守府已經那麼多人了。」

拉菲和空想依然在餵魚，小宅坐在花壇邊從衣服中取出俾斯麥套娃。一個個拆開，排在一起從大到小有好多個。每一個人都很精緻，沒有半點敷衍，畢竟花了不少錢。納爾遜自然認得那是什麼，她說：「小宅還真是喜歡俾斯麥。」

小宅小手指點了點俾斯麥的套娃，稚嫩柔軟的聲音響起來：「喵姐姐。」

納爾遜道：「喵姐姐。俾斯麥。以前和她切磋了一次，真厲害。」

蘇顧想起當初那一幕，他道：「誰叫你欺負我。」

納爾遜不屑道：「一個大男人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

「拜託，你是艦娘。」

「我已經控制力量了。」納爾遜說，「一個大男人還需要女人保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蘇顧厚顏無恥道：「我老婆。」

納爾遜靠在護欄上，雙手抬起，手肘和小胳膊搭在護欄上，她抬頭看著茂密的樹冠，還有樹隙落下的細細光束：「加入鎮守府，成為婚艦，有一個喜歡的個老公、提督。有兩個妹妹，一個不省心的妹妹北宅，一個憧憬姐姐的妹妹小宅。裝備那麼好，練度那麼高，什麼好事她都佔了。」

眼見小宅把俾斯麥的套娃一個個拆開，然後又一個個套起來，納爾遜喃喃道：「真好啊。」

蘇顧露出笑容，他看了眼納爾遜，他問：「教官想要一個妹妹嗎？」

「如果有一個妹妹就不用那麼無聊了，有時間出去旅遊。」納爾遜說，「我認識一個羅德尼，不過沒能成為姐妹。」

蘇顧走到小宅的身後，雙手穿過小宅的腋下，一下舉起來然後緊緊摟在懷中，笑得開心：「納爾遜想不想要一個這樣的妹妹，小羅德尼、蘿德尼什麼的。」

納爾遜掐了掐小宅的臉蛋：「幼年提爾比茨，如果不是親眼見過，我絕對不相信。」

蘇顧蹭了蹭小宅的臉蛋，他說：「我只告訴你一點，絕對有幼年羅德尼、小羅德尼、蘿德尼的存在。她不像是小宅調皮搗蛋，是一個可愛、懂事、弱氣、純真的小蘿莉。」

納爾遜盯著小宅，想到幼年羅德尼，她偏開頭揉了揉鼻子：「蘿德尼。你在哪裡見過？」

「沒見過，不然早行動了。」比起蘿德尼，蘇顧更喜歡小宅。但是誰說有了天下第一，就不能要天下第二了……不知道算不天下第二，有很多競爭對手。總之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納爾遜道：「既然沒有見過，說得那麼信誓旦旦？」

「其實可以說見過了。」蘇顧心想只是在遊戲中。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納爾遜嗤笑一下，「傳聞這個世界上面存在潛艇U81。」

蘇顧道：「不是傳聞，真的有U81，早上出門前我還抱了她一下，好軟。」

納爾遜變得無語起來，是啊，儘管U81罕見到只存在傳聞中，但是對方卻擁有。同樣存在傳聞中的還有弗萊徹級驅逐艦的大姐弗萊徹號，對方也有，一個短髮少女，如今似乎擔當著小女僕。甚至還有蘇赫巴托爾和奧丁，那是自己遊歷了那麼多年，成為學院教官那麼多年，從沒有見過的小補給艦。

驕傲的微笑，蘇顧說：「納爾遜教官見過潛艇U156和U96嗎？」

「沒有。」納爾遜說，「你見過？」

「雖然沒見過，聽說了。」

「我也聽說了。」

蘇顧想起最近的所見所聞，他說：「你知道導彈驅逐艦嗎？」

「知道。」

「我見過C-301反艦導彈，屬於導彈驅逐艦的裝備。」

「什麼時候看見了？」

「不久前。」蘇顧說，「在企業的艦娘分部。」

納爾遜問：「你和企業好像很熟。」

「還好吧。」

納爾遜道：「我沒有見過你說的什麼C-301反艦導彈，但是我聽過導彈驅逐艦。聽一個學生說的，她像是你一樣帶著自己的艦娘來川秀玩，然後剛好遇見了，我們說了幾句話。」

蘇顧驚訝道：「真有導彈驅逐艦？什麼型號？戰鬥力怎麼樣？」

納爾遜好笑起來：「我也不知道……其實她也是聽人說的，不知道是二道販子還是幾道販子。據說戰鬥力很強，主要是射程特別遠，而且命中率很高。怎麼說？千里之外取上將首級。」

沒什麼激動，蘇顧只是憧憬道：「居然真有導彈驅逐艦，那麼密蘇里變成導彈巡洋艦指日可待了。」

納爾遜道：「密蘇里導彈巡洋艦……你不如說核動力航空母艦企業號。」

「我只要遼寧號。」

納爾遜突然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的學分都是怎麼拿的，按說第一堂課應該就說過了吧。艦娘的誕生來自鋼鐵的歷史和記憶，如果一艘戰艦沒有經歷過戰爭，寄托在鋼鐵上面的記憶不強烈或者不夠強烈，沒辦法出現艦娘。所以密蘇里導彈巡洋艦想多了，核動力企業號想多了，遼寧號想多了。」

「既然有導彈驅逐艦，密蘇里的導彈巡洋艦還是可以想一想的，雖然改裝的年代差距有點大。」蘇顧把空想拉到身前，輕輕地擁著，「說來，其實核動力企業號說不定也會出現，畢竟現在艦娘蘇醒這套理論只是建立在現有的基礎上面推斷出來的，以前就改過幾次。如果到時候真的出現核動力企業號了，只不過把理論又變一下罷了。」

蘇顧揉了揉空想的臉蛋：「空想，那句話怎麼說？」

「什麼？」空想懵懵懂懂。

「盡信書，則不如無書。」蘇顧道，「在外面出現小宅前，誰知道有幼年戰列艦？說來艦娘圖鑑幾乎每隔幾年就要再改版一次，因為很多東西都變了。艦娘本來就是幻想一般的生命，獅、興登堡、M計劃，這些艦娘在歷史根本不存在，只是計劃中，或者還在船台上了。儘管可以解釋研究人員傾注了很多心血，人民傾注了很多希望，所以有艦娘出現……反正，我認為未來發生什麼都不一定。」

蘇顧繼續說：「不過像是安德烈亞，只是一戰船罷了，一樣很強。像是南達科他，攻守兼備的優秀條約艦，但是艦裝的參數也不是很優秀。像是胡德一戰船，像是俾斯麥，也是一戰船，但是她們的數據偏偏很優秀。」

「艦娘強不強，受到太多的因素影響了，比如說強烈的思念和記憶，還有輝煌的歷史什麼的。導彈驅逐艦強，未必能夠強大到哪裡去，或許只是看起來很厲害的玩具。密蘇里變成導彈巡洋艦，未必就可以大殺四方。就算是出現了核動力企業，再強估計也有個限度吧。」

納爾遜啞然失笑：「你這個學生比我還厲害了。」

蘇顧連忙說：「不不不，比不過教官，還是教官比較厲害。」

「不要妄自菲薄，長江後浪推前浪。」

「商業互吹。」拉菲已經把麵包全部都喂完了，其實她也吃了一點，她插嘴，「前浪死在沙灘上。」

納爾遜笑著說：「青出於藍勝於藍。」

小宅倒是開口了，儼然小學霸：「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

「厲害。」納爾遜說，「你教的？」

蘇顧驕傲道：「不然你以為是誰？」

拉菲嘻嘻哈哈起來，突然說：「冷如冰，寒如雪，劍客西門吹雪。」

「還有我。」空想抓了抓頭髮，又想到了什麼，「戰艦驅逐艦，人見人愛，維內托。」

只要有機會，任何時候都可以轉到黑維內托方面……其實是受到蘇顧影響。反正拉菲大笑起來：「戰列艦不一定要長得多高，這不過是你們提督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空想說：「對啊，難道戰列艦就不能平胸嗎？」

小宅說：「那也沒有你那麼矮，那麼平的。」

空想說：「給我們一條生路吧，這是三百八十一炮，你拿去。」

事實上她們三小蘿莉都是小平胸，不是U81、絮庫夫、Z31、阿維埃爾這樣的小學生叛徒，但是不妨礙她們鬨笑。

納爾遜根本體驗不到黑人的樂趣，她問：「這又是誰教的？」

蘇顧想起自己經常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故事，看來小蘿莉記憶很好，他慚愧：「我。」

「你不會教人，可以送到學院來，寄宿制。」

蘇顧道：「不行，她們不能離開我。」

「蘿莉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