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伯,好了沒有,要回去了。";江欣怡沒想到那馮伯簡直就是個工作狂,拿着她給的景觀設計圖,看着四周的荒地,彷彿想馬上就把那些花花草草種上去一樣,趕緊喊他上馬車。
";馮伯,你要是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可以提,畢竟這個你纔是行家。";上馬車後,江欣怡對還在那裏激動的馮伯說。
";我就好奇,公子對花的種類和花期知道多少?";馮伯笑咪咪的問。
";馮伯,你這是在考我麼?";江欣怡歪着腦袋問。
馮伯笑呵呵,慈祥的看着她說;";老奴不敢,就是覺得公子應該知道些的。";
";馮伯,她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呢。";安鵬飛在一旁使激將法說。
";馮伯,聽好了。";江欣怡白了安鵬飛一眼,清清嗓子說。然後張嘴就唱;
";花開四季皆應景,俱是天生地造成。
春季裏風吹萬物生,花紅葉綠,好心情。
桃花豔,梨花濃,杏花茂盛,撲人面的楊花飛滿城。
夏季裏,端陽,五月天,火紅的石榴,白玉簪
愛它一陣,黃啊黃昏雨,出水的荷花,婷婷玉立在晚風間。
秋季裏,天高氣轉涼,登高賞菊過重陽
楓葉流丹就在那秋山上,丹桂飄香,分外香。
冬季裏,雪紛紛,梅花雪景顯精神
水仙在案頭添風韻
迎春花開一片金,轉眼是新春。";江欣怡心情極好,一時興起就唱了一段《報花名》,若不是因爲車廂裏位置狹窄,江欣怡還想邊舞邊唱。
";馮伯,怎麼樣?";";二哥,怎麼樣?";";你們幹嘛啊?這樣看着我?";江欣怡唱好以後,就問馮伯,可是沒想到,馮伯和安鵬飛兩個人都呆呆的看着她,看得她心裏發毛。
";易昕唱的真好,不知是什麼曲牌?";安鵬飛驚喜的問。
";是啊,老奴活到五十多了,還未成聽見過用花作詞的曲牌。";馮伯也回過味來,稱讚道。
";沒什麼了,我瞎唱的。";江欣怡皮笑肉不笑的說。
";還沒到家,再唱個吧。";安鵬飛沒聽夠,他纔不相信她說的,瞎唱就能唱這麼好?於是跟江欣怡商量着說。
";我又不是賣唱的,你說唱,我就唱啊。";江欣怡趕緊的拒絕。
";呵呵。";安鵬飛和馮伯相視一笑,見好就收的不再逼她了。
";公子,老奴想明個上山去挖些紫藤回來,不然等長葉子,就很難種活了。";馮伯對江欣怡說。
";我也要去。";江欣怡趕緊轉過身子說。
";公子不必去了,要在山上呆幾天呢。";馮伯提醒着她。
";不,我也要去,一定要親手挖幾棵回來,對了,馮伯,你以後能不能不要說什麼老奴,老奴的好不好?";江欣怡跟馮伯瞪着眼睛說。
";對不起啊公子,這樣說了幾十年了,一時改不回來。";馮伯有些傷感的說。
";沒事了馮伯,在別人那裏我管不了,可是在我這,沒有這個詞的,你就幫我管理花花草草,過幾天你在咱府裏頭挑幾個做助手,力氣活就不要自己做了。";江欣怡站起身坐在了馮伯的身旁親暱的對他說。
";多謝公子。";馮伯感動的說。
安鵬飛在一旁動情的看着這個善良的丫頭,明白太子和七王爺爲何會那麼的在意她,不僅僅是因爲她的美貌,她的可愛,他們定然是看見了她的心,是這麼善良吧。
可是,這麼善良的人,爲何要讓人家擔心呢?血緣的爹爹、哥哥姐姐都近在咫尺,可是她卻形同陌路。
安鵬飛忽然想到三十晚上見到恢復女裝的她,額頭上的那朵桃花,他一眼就看出來,那朵花有古怪。
可是當時心情複雜沒有研究那朵花,後來他就研究什麼顏料能讓那花那麼豔,似乎是從皮膚下面長出來的一樣,答案就是守宮砂!
也許,那朵桃花就是她離開瑀王的原因吧,可是瑀王在失去她以後,不是也很痛苦麼?好幾次,安鵬飛都想去瑀王府問問他,爲什麼。可是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去,去了的話,瑀王立馬就會警覺到,她就在這裏。
馬車很快的就進了城,天色還早,江欣怡就開玩笑的說去美味樓用晚飯去。
因爲天氣變暖,車廂的窗戶沒有拉上簾子,江欣怡往街上看着。忽然,她看見一個人好像是喝醉了,走路踉蹌着,他身邊的人想去攙,卻被那人責罵着,惹得路人指指點點的。
江欣怡的心很痛,那個人不正是小七麼!
";七王爺。";安鵬飛也看見了,他朝江欣怡看去。
江欣怡咬着嘴脣,不再往窗外看,狠下心來去伸手去拉窗簾,卻看見文驊焱一個跟頭摔在了地上。
";停車。";江欣怡打聲的喊着,然後不顧一切的跳下馬車,走到文驊焱的面前。
文驊焱身邊的兩個帶刀護衛,江欣怡只認識一個,叫高卓,因爲他去瑀王府的時候一般都不帶隨從的。
高卓正要去扶文驊焱,";七爺,咱回吧,您這樣子被娘娘知道了。";
";知道了能怎樣,我又不是儲君,還擔心我影響什麼形象麼。";文驊焱在地上翻了一個身,對高卓喊道。
高卓見面前來了人,趕緊攔在了江欣怡面前;";什麼人?";
";不想讓你家主子躺在街上讓人家看笑話,就讓我試試吧。";江欣怡也不看高卓,焦急的看着地上的人說。
高卓有判斷能力,明白她沒有惡意,只好讓開。";幹嘛不點了他的穴,直接弄回去?";江欣怡問。
";不敢冒犯主子。";高卓老實的回答。
";可是你這樣,被娘娘知道的話,不是一樣會被責罰,弄不好還會被趕走?";江欣怡說着,就蹲了下去。
";反正,就是不能冒犯主子。";高卓固執的說。
";七王爺,起來吧,地上涼。";江欣怡很溫柔的跟地上的人說。
";我認識你,你是大哥的結拜弟弟,不要管我的事,你走你的路去。";文驊焱甩開江欣怡去拉他的手,說到。
";七王爺,不開心的話,我陪你去酒樓接着喝,先起來好麼?";江欣怡說着再次去攙他。
";走開,爺我開不開心跟你有什麼關係,不要來憐憫我,你和我二哥,三哥關係都好,這個我知道,我告訴你,不要來巴結我,沒用的。我沒有大哥有地位,也不像三哥那麼招父皇的喜歡。";文驊焱噴着酒氣罵着江欣怡,越來越激動,竟然撐起身子,用力把蹲在自己身邊的江欣怡推到在地。
";易昕,沒事吧。";安鵬飛上前一步扶起了江欣怡心疼的問。
江欣怡搖搖頭。
";我不怕冒犯他,點了穴讓他們帶走。";安鵬飛說着就要上前。
高卓一聽,緊張的就要抽刀攔阻,另一個不知所措的也要抽刀。
";不用。";江欣怡搶先攔在安鵬飛的面前,然後轉過身子,趁人不注意,把自己黏在假喉結下面的變聲貼撕下,放進袖子裏。
然後蹲在文驊焱的身旁,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輕的呼喚;";小七,不要胡鬧了,趕緊起來。";
剛閉上眼睛的文驊焱聽見這聲久違的呼喚,渾身一震,";欣怡。";他呼喚着,猛的睜開眼睛,在自己四周尋找着什麼。
可是,他看見離自己最近的,就是剛纔被自己推倒的人,正溫柔的看着自己。立馬失望的再次閉起了眼睛,他以爲是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了,就這麼躺着也好,起碼能聽見那個可人的聲音。
";小七,回家,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江欣怡又附在他的耳邊說。
";不要,我回家便是。";文驊焱緊張的喊着,再次睜開雙眼,看見江欣怡微笑着來攙扶着他。
這回他沒有拒絕,老實的讓她攙了,高卓趕緊上前幫忙,他不明白這位公子對自己家主子說了什麼,居然能讓他這麼聽話。
安鵬飛讓馮伯下了馬車先回去了,自己則幫着江欣怡和高卓把文驊焱弄到車廂裏。高卓馬上下了車廂和另一個在馬車兩旁護送着回府。
車廂裏,文驊焱躺在坐榻上,閉着眼睛緊緊的拉着江欣怡的手,江欣怡也就任由他那麼拉着。
";欣怡,我知道你爲何離開三哥,你不想做他們爭鬥的犧牲品,可是你要告訴我,你平安,你快樂啊。";文驊焱夢囈般的說着。
";是的,我平安,我快樂,可是小七你爲何要如此呢,你這樣,我如何快樂的起來。";江欣怡小聲的說着。
安鵬飛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不知道,可是他卻沒有一點點的醋意,因爲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江欣怡對這七王爺的感情,覺察不出有一絲的男女那種愛戀,她看他的眼神是那麼的純淨,裏面只有心疼。
";誰讓你不聲不響的離開,一點音訊都沒有,對我就那麼不信任麼?我不會告訴三哥,也不會告訴大哥的,我就想你快樂。";文驊焱很委屈的說着,卻緊閉着眼睛。
";小七啊,答應我,以後不許這樣,我一直就在,你不快樂的話,我都知道,也會不開心,所以,以後要好好的,知道麼?";江欣怡怕外面的人聽見,所以很小聲的說着,她知道,再小的聲音他也聽得見。
";嗯。";文驊焱用力的點着頭。
馬車很快的就到了驊王府,下車的時候,是高卓背下去的。江欣怡本不想下車,可是手被他抓的緊緊的,只有先跟着進了府,安鵬飛也跟了進去。
";哎呦,王爺怎麼又喝多了,高卓,揹我那屋去吧,我燉了醒酒湯呢。";剛一進府,就有一個女子迎上來說。
";王妃,爺說要回自己的屋子。";高卓不卑不亢的說着,繼續往裏面走。
";唉,高卓,他們是誰啊,不是說誰都不能進王爺的屋子嗎?";緊跟在後面的七王妃,看見自己的夫君手拉着一個男人的手,驚奇的問。
";回王妃,爺說他們可以進,您不要爲難我,請留步。";到了門前,高卓回身對那七王妃說完,就進了屋子,安鵬飛回頭看看那可憐的七王妃,苦笑着搖搖頭,也進了屋子。身後的另一個帶刀侍衛立馬走上前把門給關了,然後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前。
王爺他喜歡男人了?難怪他一直都對姐妹幾個冷冷淡淡的,怎麼辦?要不要去告訴婆婆啊?七王妃傻傻的看着那緊關的門,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