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薛淩從朦朧迷糊中清醒過來。
這是哪兒?
似曾相識的土胚房,殘舊破爛不堪,老式窗戶上貼著一對紅豔豔的大紅喜字,昏黃的小吊燈發出微弱的紅光。
她躺在嶄新卻簡陋的木床上,蓋著一張薄薄的大紅色喜被,床尾坐著一個挺拔冷峻的明朗男子。
薛淩愣住了!
他……是程天源!!
是他!
竟真的是他!
程天源,那個小時候疼她嗬護她的鄰家大哥哥,那個娶了她卻當了一輩子鰥夫的丈夫,那個默默照顧重病的她,牽著她的手直到她嚥氣去世的好男人……
薛淩爬坐起來,恍然看著喜慶的土胚房,種種清晰的觸感,還有身上薄棉被的暖意,讓她徹底懵了!
她這是重生了?!
重生在她和他的新婚夜!
也許是上輩子做的善事終於得以回報,老天爺憐憫她,給她機會讓她重新活一回。
薛淩思及此,瞬間淚流滿麵。
這時,靜坐在床尾正襟危坐的挺拔男子撇過冷硬俊臉。
“你鬨夠了嗎?你若真心不願,以後我會尋機會跟你離婚的。我程天源頂天立地,不會勉強wzglfs.co冷硬的俊臉帶著沐浴過後的水汽。
程天源很高大,足足有一米八多,頎長俊朗,麥色膚色均勻健康,虎背熊腰,肩寬腰窄——用現代人的審美話叫禁慾係大帥酷哥。
薛淩暗自吞口水。
上輩子她肯定是腦袋被門夾了,纔會拋棄這樣的大酷哥跟表哥那樣的文弱小白臉在一塊——肯定是!
幸好,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程天源冷冷瞥她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等等!”薛淩喊住他,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嗓音遲疑問:“你去哪兒?”
程天源頭也不回,冷聲:“去柴房那邊睡。”
薛淩杏眼瞪大,揚聲:“不許去!這是我們的新婚夜,你去柴房睡——什麼意思啊你?”
她天生說話有些衝,但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程天源氣惱撇過俊臉,沉聲:“剛纔是誰跟我說,她不會理我,因為她壓根不想嫁給我?!你放心,我一點兒也不想碰你!房裡留給你,我去睡柴房。”
薛淩見他打開門就要出去,心裡一急,連忙快步衝前,一時忘形抱住他的胳膊。
“你……不能去!”
程天源自小在農村長大,八十年代初的鄉裡鄉村民風冇那麼開化。
他以前忙讀書種田,後來忙工作,又自小明白自己跟薛家有婚約,所以從冇交往過女孩子,被她這麼一抱,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他耳根微微紅了,低喝:“放開!”
薛淩發現自己失態,連忙放開他,不過卻仍不肯他出去。
不管怎麼樣,今晚不能讓他睡柴房。
上輩子她不理他,巴不得他離自己遠點兒,甚至趕他去外頭睡。
隔天一早好些街坊鄰居來看新娘討喜糖,看到新郎官竟被踢出新房,七嘴八舌說開了,鬨得整個程家村人儘皆知,好些人還當麵嘲笑他無能。
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住這樣的羞辱,導致程天源更氣她,程家人也都暗自對她很不滿。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