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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 第836章 834公道字體大小: A+
     

    「很好。」端木憲一邊拈鬚,一邊頻頻點頭,對於端木珩的回答頗為滿意。

    姐妹倆正要放輕腳步進屋,就聽旁邊的碧蟬說道:「大少奶奶!」

    姐妹倆連忙又駐足,喜形於色地回頭朝同一個方向看去,季蘭舟來了,十有八九代表端木澤也來了。

    果然,五六丈外,季蘭舟與抱著一個襁褓的乳娘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來。

    已經走到檐下的端木緋樂呵呵地又走下了台階,笑眯了眼,「大嫂,澤哥兒今天好不好?」

    姐妹倆眉飛色舞地圍著季蘭舟與端木澤寒暄起來。

    廳堂里,端木憲考教完功課,又與端木珩說起了別的話題:「阿珩,皇上剛剛下旨,讓內閣在京中給學子們開設了幾個免費的茶館,可以讓學子們去那裡『以文會友』。」

    端木憲說是「以文會友」,但端木珩約莫可以明白端木憲的言下之意,慕炎應該是想給趕考的學子們一個展現才華的機會,恩科固然公平,卻也難免會錯過一些有志之才。借

    著這個機會,讓學子們舉辦一些聚會,直抒胸臆,各抒己見,而內閣也可以提前從一眾學子中擇一些有學問、有主見、有能力的可用之人。

    端木珩立即道:「祖父,我有時間也會過去看看!」

    端木憲微微頷首,看著端木珩的眼神更滿意了。

    讀書人最終還是要入仕,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知道在家閉門造車,那是大忌!

    說得難聽點,只會死讀書,即便中了進士,將來去了地方為官,那也不代表他能做好一個父母官,一個不合格的父母官那不是造福百姓,只會禍害一方!

    祖孫倆說話間,姐妹倆與季蘭舟也一起進了廳,端木憲的心登時就被曾孫給勾了,目光一直往端木澤那邊瞟,無心再與端木珩說話。

    端木緋美滋滋地逗著小侄子,一會兒捏捏他白裡透紅的小手,一會兒替他調整一下頭上的虎頭帽,一會兒在他嬌嫩的面頰上戳兩下。

    小傢伙的脾氣好得不得了,濡濕的小嘴「砸吧砸吧」的,抿著嘴兒笑。

    端木緋越看自家侄子越覺得可愛,覺得他從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到小手,每一樣都好看得不得了。

    「姐姐,快看!澤哥兒吐泡泡了!」端木緋激動地指著小傢伙的小嘴道。

    「是嗎?」介面的人不是端木紜,而是端木憲,「快,快把澤哥兒抱來我看看!」

    端木憲是一家之主,乳娘自然不敢違抗,立刻就把小嬰兒抱去給了端木憲。

    端木憲的笑容登時變得慈祥起來,帶著三分傻氣,「四丫頭你瞧,澤哥兒連泡泡都吐得比旁人家的大!將來肯定口才好!」

    端木緋深以為然地頻頻點頭,覺得自家小侄子當然是天縱英才。

    端木珩與季蘭舟好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在孩子的祖父和兩個姑母眼裡,他就是哭,哭聲也比別人洪亮,誇他是個有主見的。

    端木緋又捏了捏小侄子的小手,惋惜地說道:「澤哥兒,你要快快長大,姑母才可以帶你出去玩!最近牡丹花開了,可好看了!」

    說到牡丹花,季蘭舟隨口問了一句:「四妹妹,你明天要去安平大長公主府的牡丹宴吧?」

    端木緋「嗯」了一聲,「我和姐姐一起去。」

    端木憲的神情有些微妙,把襁褓還給了乳娘,叮囑乳娘道:「澤哥兒睡著了,小聲點,別把他吵醒了。」

    他當然也知道明天的牡丹宴會。

    不僅如此,他還知道京城某些人家的那點小心思。

    上次朝臣在早朝時提議選秀,端木憲也在場,當時慕炎二話不說地拒絕了,對此,端木憲自然還頗為滿意,可是,那些人家也沒那麼容易放棄,所以才會有了這次的牡丹宴。

    明天的牡丹宴啊,怕是會「熱鬧」得很!

    端木憲慢慢地飲著茶,半垂的眼帘下飛快地掠過一道利芒。

    接下來,就看慕炎的態度了。

    還有,安平大長公主辦這個牡丹宴又是什麼意思呢?

    端木憲在心裡默默地思忖著,對自己說,幸好自家小孫女還是有靠山的,不怕!

    想到那個「靠山」,端木憲就不由聯想到了端木紜,下意識地朝著笑靨如花的端木紜看去,又開始心塞了。他的寶貝孫女怎麼偏偏就非要往南牆上撞呢?!

    端木紜全然不知端木憲在想些什麼,笑吟吟地吩咐紫藤把食盒裡的幾碟點心端給眾人,「祖父,阿珩,蘭舟,你們試試我和蓁蓁的手藝,剛出爐,趁熱吃。」

    一陣誘人的香味隨著熱氣騰騰的白氣瀰漫開來,這一塊塊芙蓉糕還特意做成了花形,十分精緻可愛,令人食指大動。

    端木憲吃著孫女做的芙蓉糕,既滿足,同時也覺得心酸。

    自那日祖孫倆開誠布公地談了一番后,自己明確地表示了不會答應端木紜嫁給岑隱,之後,端木紜也再沒提那個話題。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然而,他不可能真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端木憲也只能先拖著,只盼著大孫女某一天一早醒來,就突然想明白了……

    端木憲在心裡幽幽地嘆了口氣,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似的悶得慌。

    大孫女一直都孝順得很,不僅把家裡管得井井有條,下頭的弟弟妹妹也都照顧得妥妥噹噹,就算是這次為了岑隱的事,他們祖孫之間起了些齟齬,她也還是沒變,沒有因此要死要活,也沒有因此與自己杠上了……

    可即便如此,端木憲還是覺得心酸。

    不管怎麼樣,這門婚事自己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也絕對不能答應!

    端木紜慢慢地也感受到了祖父的目光一直往自己這邊看,卻也沒在意,像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說笑就說笑。

    須臾,管事嬤嬤擺好了晚膳,就請他們來入座。

    桌面上,十菜一湯一羹,有一半都是端木憲愛吃的菜,看得端木憲又開始心酸了,知道這一定是大孫女列的菜單。

    端木憲定了定神,拿起了筷箸,正要招呼大家吃菜,這時,一個婆子快步來了,稟道:「老太爺,二老爺與二夫人求見!」

    廳堂里靜了一靜。

    端木憲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太好看,直接抬手拒了:「不見!」

    婆子咽了咽口水,為難地說道:「二老爺說,二姑娘出事了,眼看著就要不好了……現在二老爺與二夫人正跪在門外,說是老太爺若是不見他們,他們就不走。」

    端木憲一下子就想起了下聘禮那天發生的事,面色又沉了一分,捏著筷子的右手更用力了。

    端木憲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心想:老二怕是知道了新差事,覺得不滿意,所以又過來鬧了,想要要挾他!

    上次端木朝讓端木憲給他一個差事,端木憲答應了,後來也托游君集給安排了,但是那差事要攜家眷去往隴州洪縣任一個從五品的同知,這洪縣是個窮鄉僻壤,這個位置空了一年多,也沒人願意去。

    端木憲是想把端木朝打發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回京城了,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端木朝。

    端木憲「啪」地放下了手裡的筷箸,渾身釋放出一股冷厲的氣息。

    上次他是為了小孫女的大喜日子,才勉強忍了這口氣,但現在他可無所顧忌……

    端木憲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趕走!」

    婆子更為難了,眼角的餘光忍不住往端木珩那邊瞟去,二老爺和二夫人怎麼說也是大少爺的生父生母,這要是鬧得太難看了,大少爺也難免臉上無光。

    頓了一下后,端木憲又道:「他們不肯走的話,就讓護衛打走!」

    婆子又瞥了端木珩一眼,屈膝應了:「是,老太爺。」

    端木珩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二月二十日,下聘那日發生的事,端木憲並沒有瞞著端木珩,在那日送走禮部官員后,他就告知了端木珩。

    端木憲並不想把端木珩教養成暖房中的嬌花,端木珩是男子,他將來要撐起這個沐國公府,就意味著他不得不面對一些令他為難的局面。

    端木朝和小賀氏是端木珩的生父生母,這一點無法改變,現在有端木憲替他擋著,但是將來端木憲先去,端木珩終究要學會如何處理這些糟心事。

    所以端木憲對這個長孫一直是知無不言,連他給端木朝安排的差事也都說了。

    端木珩也明白端木憲的用意。

    端木憲也在看端木珩,心裡心疼這個長孫,暗道:他在,總要讓長孫清凈幾年,不能讓長孫被他這不著調的父母給耽誤了學業與仕途!

    端木憲又拿起了筷箸,招呼孫子孫女與孫媳道:「吃飯吧。」

    他心裡琢磨著,明天一早一定要記得催一催吏部,趕緊趕人去上任,省得他們留在京城上躥下跳,沒完沒了了。

    端木紜、端木珩幾人也都紛紛提筷就箸,只是氣氛總是不如之前那般和樂,尤其是端木珩有些食不知味。

    季蘭舟擔憂地看著端木珩,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想著待會吩咐廚房給端木珩準備一些夜宵。

    廳外,那婆子從榮德廳退出后,就匆匆地返回了大門,從東側角門出去了。

    這時,夕陽已落下了大半,金紅色的餘暉在房屋、樹木與街道上灑下一片柔和的光暈。

    端木朝和小賀氏就跪在正門外,現在這個時間,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經回家,路上的路人不多,只有零星幾人三三兩兩地駐足,往沐國公府這邊張望著。

    端木朝看著那門房婆子是孤身來的,隱約猜到了什麼,忍不住質問道:「父親呢?」

    那婆子對著跪在地上的端木朝和小賀氏福了福,硬著頭皮說道:「二老爺,二夫人,老太爺讓兩位回去吧。」

    端木朝怒了,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說道:「我要見父親!」

    端木朝粗魯地一把推開了那婆子,就要往東側角門那邊沖。

    小賀氏也在丫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緊隨其後。

    夫妻倆還沒進門,就見七八個高大健壯的護衛呼啦啦地從角門內側沖了出來,攔住了夫婦倆的去路。

    護衛長還算客氣地說道:「二老爺,老太爺說了不會見您的,您和二夫人請回去吧!」

    端木朝的臉色更難看了,一張臉陰沉得彷彿要滴出墨來,激動地扯著嗓門對著府內的方向叫囂起來:「父親,您這麼包庇端木紜,實在是讓兒子寒心!」

    「難道我們綺兒不是您的孫女嗎?!」

    「端木紜連堂妹都能下得了手,簡直是無法無天,沒有人性!」

    端木朝氣得全身直哆嗦,聲音越來越高亢。

    小賀氏同樣是義憤填膺,歇斯底里地怒罵著:「端木紜這個小賤人心腸如此惡毒,一定不得好死!」

    護衛長皺了皺眉,他可不管端木朝和小賀氏是為誰為何而來,他只要執行老太爺的命令就是了。

    有道是,先禮後兵。

    既然端木朝如此不識相,護衛長也沒跟他客氣,抬手打了個響指。

    那些護衛立刻就動了起來,揮著木棍就往端木朝身上打。

    某個大嗓門高聲喊著:「咱們老太爺說了,不見!賴著不走,就直接打!兄弟們,不用客氣!」

    端木朝和小賀氏一向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被護衛們打了好幾棒子,哀嚎不已。

    打不過,夫婦倆也只能上了馬車,灰溜溜地離開了。

    小賀氏連鬢髮都亂了,髮釵歪向一側,搖搖欲墜,看著狼狽極了。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小賀氏越想越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端木朝也是又惱又恨,一拳重重地捶在了馬車的廂壁上。

    兩夫婦進不了端木家的門,只能吩咐馬車再匆匆往回走,去了楊家。

    一路上,小賀氏一邊哭,一邊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老爺,綺兒都被害成了這樣,可是父親卻連見都不肯見我們一面,這委實也太狠心了!」

    「綺兒體內也流著端木家的血,也是他的孫女啊!」

    「我可憐的綺兒!當年就是替端木紜受過,才會嫁入楊家這種破落戶,本來以她的身份,就是當個王妃、國公夫人那也是當得起的!」

    「端木紜這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們的綺兒……」

    小賀氏的聲音尖利,聽得端木朝額頭都開始隱隱作痛,被她哭煩了。

    在小賀氏的嘮嘮叨叨中,馬車抵達了楊家。

    有婆子領著他們去了端木綺的院子,楊旭堯知道端木朝和小賀氏來了,親自出來相迎,形容憔悴。

    小賀氏一看到女婿,就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急急地問道:「女婿,綺兒現在怎麼樣了?」

    「……」楊旭堯眉宇深鎖,雙目像是染了血似的一片通紅,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哽咽道,「岳母,綺兒她……她……」

    楊旭堯哽咽著說不下去,以掌撫面。

    小賀氏心裡咯噔一下,哭喊著:「綺兒!」

    她連忙繞過楊旭堯,衝進內室中去看端木綺。

    內室中,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藥味,端木綺的兩個大丫鬟就守在屋子裡。

    她們一看到小賀氏,皆是泣不成聲,「二夫人,姑娘她……她……」

    端木綺一動不動地躺在後方的青紗帳中,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氣若遊絲。

    「綺兒!」小賀氏在榻邊坐下,淚如雨下,女兒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看著女兒這副樣子,小賀氏只覺得剜心似的疼。

    「綺兒,你快醒醒,娘來看你了!」小賀氏的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端木綺的手腕,悲切地呼喊著女兒的名字。

    然而,榻上的端木綺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閉著眼睛,死氣沉沉。

    「綺兒……」小賀氏看著女兒這命懸一線的樣子,心裡恨意翻湧,淚水流得更急了。

    「都是端木紜把你害成這樣!你祖父還要包庇她,不給你主持公道!」

    「是端木紜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醜事,卻把你害成這樣!」

    「綺兒,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綺兒,我的綺兒!」

    小賀氏哭得聲嘶力竭,話語中的悲愴令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她的丫鬟用帕子給她擦著眼淚,柔聲寬慰著她:「二夫人,您小心別哭壞了眼睛,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綺兒,綺兒!」小賀氏那聲聲凄厲的哭喊聲也傳到了外間的端木朝和楊旭堯耳中。

    端木朝已經在一把圈椅上坐下了,臉色灰敗,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他長嘆了一口氣,哀聲嘆氣地對著楊旭堯道:「女婿,這件事……你暫時別跟你岳母說,我怕你岳母受不住。」

    端木朝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心情沉重。

    剛剛楊旭堯告訴他,他已經請遍了京中的名醫,他們給端木綺看過後,給出的結果都不如人意,都說端木綺怕是不太好了。

    楊旭堯眉宇深鎖,神情間掩不住的哀傷,眸中閃著些許淚光,自責地說道:「岳父,都是小婿的錯!」

    「如果小婿早一步去接綺兒,她就不會出事了!她早上出去時還好好的,說晚上回來要給我親手做點心吃……」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沒照顧綺兒!」

    楊旭堯的聲音更是微微嘶啞。

    看楊旭堯這副自責的樣子,端木朝哪裡忍心再苛責他,寬慰道:「女婿,你也別太自責了。做人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楊旭堯閉了閉眼,情緒稍微穩定了些許,一臉殷切地又看向了端木朝,說道:「岳父,大夫說若是能請太醫看看,或許還能一線生機……您和岳母可有求到太醫?」

    「……」端木朝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臉色霎時變得更難看了,面沉如水。

    今天下午,楊旭堯派人告訴他們夫婦倆端木綺出事了,之後,他們夫婦就第一時間趕來了楊府,看到的就是床榻上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端木綺。

    小賀氏當下就差點沒暈厥過去,在夫婦倆的追問下,楊旭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們:

    「今早,綺兒約了她大姐姐去清凈寺上香,小婿本來也沒在意。上午辦完了差事,就想著順路去清凈寺接綺兒,誰想小婿一到后寺,就看到綺兒落水了……而她大姐姐已經不見蹤影。」

    「小婿急忙下水把綺兒救了上來,可是綺兒落水前撞到了頭,昏迷不醒。小婿也只能先把綺兒帶回了京,方才也請好幾個大夫給她看了,可是大夫們都說……都說她怕是不好了。」

    「岳父,岳母,小婿已經又派人去請其他名醫了。二老放心,小婿一定把京城所有的大夫都請來,但是……岳父,岳母,小婿還是想請兩老幫忙,看能不能請到太醫來給綺兒看看!」

    彼時,昏迷的端木綺已經氣若遊絲,命懸一線。

    看著女兒這副樣子,端木朝兩口子當即就慌了,趕緊就去了沐國公府,想求端木家憲幫忙找太醫,沒想到的是,端木憲根本連見也不願見他們一面,就讓護衛把他們打走了!

    想到方才在沐國公府大門口的一幕幕,端木朝的眼裡明明暗暗地變化不已,覺得身上被亂棍打過的部位還在生疼,又氣又羞又恨。

    端木朝越想越恨,咬牙切齒地說道:「女婿,你方才不在,所以沒看到啊,你們祖父根本就不肯見我們,哪怕我們夫妻倆在大門下跪求他,他都不願讓我們進門,還讓護衛用亂棍把我們打走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祖父怕是根本就知道清凈寺發生了什麼,知道是端木紜把綺兒推下水的,所以,他才故意偏幫著端木紜……」

    「他,這是要眼睜睜地看著綺兒去死,來個死無對證呢!」

    端木朝一拳重重地捶在方几上,氣得嘴角直哆嗦,眼神陰鷙。

    就跟過去一樣,父親端木憲一直偏幫長房,他幫著長房搶走自己的長子,幫著長房把他們二房趕出國公府,幫著長房一次次地踩在他們二房的頭上!

    他這麼想著,也這麼說了:「你們祖父的心根本就是長偏的,怕是我們一家老小都被端木紜害死了,他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端木朝表情恨恨,緊握的拳頭上青筋凸起。

    「岳父,您彆氣壞了身子!」楊旭堯眸底幽深如墨,嘴上柔聲寬慰端木朝,還親自給他倒了杯溫茶,「您是家裡的主心骨,岳母還要靠您呢!」

    「我就擔心綺兒……」說著,楊旭堯朝內室的方向望去。

    內室中,小賀氏還在抽抽噎噎地喚著綺兒,一遍又一遍,夾著丫鬟安慰她的聲音。

    楊旭堯憂心忡忡地說道:「小婿想辦法再去求求人,務必要求個太醫過來給綺兒看看。」

    「女婿,綺兒有你這樣的夫君,那真是她的福氣!」端木朝聽著甚十分欣慰,覺得這個女婿對於自己的女兒那真是盡心儘力,沒得說了。

    楊旭堯卻是幽幽地嘆了口氣:「岳父,您這麼說,讓小婿覺得受之有愧。」

    「小婿現在也不過是亡羊補牢。」

    「本來今天小婿想陪綺兒一起去清凈寺的,可是綺兒說她有些體己話要與她大姐姐說,小婿就沒堅持。要是小婿堅持陪她一起去,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體己話?!端木朝皺了皺眉,他也知道女兒端木綺與端木紜一向不和,她們姐妹能有什麼體己話可說的。

    端木朝蹙眉問道:「綺兒怎麼會想到與端木紜一起去清凈寺上香?」

    「對啊!」這時,小賀氏也從內室中出來了,兩眼哭得又紅又腫,「長房那丫頭和和綺兒向來不對付,她們怎麼會突然湊在一起?!」

    楊旭堯搖了搖頭,「這個小婿也不知道,綺兒沒說,小婿也就沒追問。」

    「奴婢知道!」

    跟在小賀氏身後從內室出來的是端木綺的大丫鬟夏堇。

    屋子裡的其他三人都齊刷刷地朝夏堇看去。

    夏堇也剛哭過,眼睛同樣又紅又腫,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小賀氏急了,催促道:「夏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夏堇仰起了頭,修長的脖頸如天鵝般,那淚眼朦朧的眼眸透著幾分楚楚可憐。

    她捏著帕子,抽抽噎噎地說道:「夫人她發現四姑娘的『秘密』,好意想提醒大姑娘,才約了大姑娘去清凈寺一敘。」

    「秘密?到底是什麼秘密?」端木朝有些不耐煩了,急躁地追問道,「別支支吾吾的,有話直說!」

    夏堇咬了咬下唇,才為難地說道:「夫人她發現四姑娘被邪祟附身,是個……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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