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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 第650章 649入懷字體大小: A+
     

    端木緋絮絮叨叨地說著:「岑公子,其實本來我們能贏的,可是姐姐扭到腳了,所以我就替姐姐上去了,結果……」

    端木緋吐吐舌頭,俏皮中透著一分赧然,「結果就輸了。」

    端木緋的手腳有多不協調,岑隱也是知道的,劍眉微挑,眸底閃現一抹笑意。

    岑隱和端木紜之間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

    端木紜斜了妹妹一眼,捂嘴「噗嗤」笑了出來,道:「蓁蓁她太緊張了,都同手同腳了。」

    端木緋雖然替端木紜上場了,其實連皮鞠都沒碰到過一下,還因為手腳不靈活,凈拖後腿。

    於是,他們就輸了。

    端木緋笑呵呵地說道:「姐姐,我是第一次蹴鞠,下次一定會好多了。等回去后,姐姐你再好好教教我吧,我學得很快的。」

    端木紜抬手點了點妹妹的鼻頭,「好啊,我教你,不過你可躲懶。」端木紜覺得妹妹多練練蹴鞠也好,妹妹的身子太弱了,該多動動。

    岑隱看著這對親昵的姐妹倆,心情變得輕快起來,目光下移,看向端木紜的裙角問道:「端木大姑娘,你的腳怎麼樣?」

    說著,岑隱轉身吩咐身後的小蠍道:「小蠍,你去請太……」

    他想讓小蠍去請太醫來,端木紜看出了他的意圖,忙道:「不必了,我已經讓女醫看過了,沒事的。」

    端木紜不想讓岑隱擔心,故意在原地蹦了兩下,誰想,她心太急,結果左腳一扭,一個踉蹌,往一側歪去……

    岑隱見狀,連忙上前了兩步,一手扶住了她的右臂。

    端木紜沒穩住沖勢,踉蹌地跌入他懷中,胳膊撞在他結實寬厚的胸膛上。

    「……」岑隱彷彿被凍結似的,身體僵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覺得懷中的少女柔若無骨,溫軟馨香,一股馥郁的芳香鑽入他的鼻尖……

    端木紜也同樣僵住了,聽覺與觸覺前所未有的敏銳,耳畔能清晰地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似乎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息纏繞在她耳邊、脖頸。

    端木緋看著這一幕,大眼眨巴眨巴,覺得有趣:姐姐也有這麼毛躁的時候!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一息、兩息、三息……

    端木紜總算還記得妹妹還在這裡,趕緊從岑隱懷中直起了身體,膚白勝雪的臉頰上又浮現了淡淡的紅暈,只是這一次不是因為蹴鞠。

    岑隱退了半步,清了清嗓子,再次吩咐小蠍道:「小蠍,去請太醫來。」

    「是,督主。」

    小蠍匆匆地領命去了,這一次,端木紜根本來不及出聲阻攔,其實,她的腳真的沒什麼大礙的。

    端木緋看著小蠍離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麼,低呼了一聲:「啊!我的紙鳶!」

    之前的蹴鞠比賽結束后,端木緋就與端木紜一起放紙鳶去了,方才是因為紙鳶的線突然斷了,紙鳶飛走了,她們倆才一起過來這邊找紙鳶的。

    「姐姐,我去找紙鳶,很快就回來,你和岑公子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端木緋還記得她的紙鳶是往哪個方向飛走的,一邊說,一邊就小跑著走了,心裡美滋滋地竊笑著:正好可以讓姐姐和岑公子說說話。唔,她真是個好妹妹!

    端木緋歡快地跑遠了,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兒。

    端木緋經常來宮裡陪著涵星小住,對於宮裡熟悉得很,端木紜並不擔心,由著端木緋去了。

    梧桐樹下,只剩下了岑隱和端木紜,兩人一時相對無語,唯有那風拂樹葉的沙沙聲在四周迴響著。

    靜默了幾息,還是岑隱率先開口道:「端木姑娘,我扶你到那邊坐坐吧。」岑隱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八角涼亭。

    「岑公子,我能走,真的沒大礙。」端木紜想也沒想地開口道,想讓他寬心。可話出口后,她又後悔了,微咬下唇,眸子里水波蕩漾。

    兩人慢慢地朝著幾丈外的那個亭子走去。

    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她放慢,他也放慢;她停頓,他也停頓……

    他在配合自己的步伐。端木紜心裡彷彿含了蜜似的甜絲絲的。

    兩人很快就在亭子里的扶欄長椅上坐了下來,亭子邊種著一叢叢山茶花,這個時節,鬱鬱蔥蔥的葉片之間一朵朵大紅色的山茶花開得正艷,隨著深秋的寒風,花香陣陣而來。

    端木紜隨口贊了一句:「這山茶花種得可真好,我院子里的山茶到現在還是花苞,沒開呢。」

    岑隱勾唇笑了,隨手摺了一朵盛開的山茶花,遞向了她,心裡已經盤算起明天讓人送幾盆山茶去端木府。

    端木紜接過那朵大紅色的山茶花,放在鼻下嗅了嗅,那淡淡的花香讓她如擂鼓般的心跳穩定了不少。

    她輕輕地轉著手裡的那朵山茶花,含笑道:「岑公子,方才我跟涵星表妹他們約了下個月一起去冬獵。這次把你下的注給輸了,等冬獵時我一定給你贏回來!」

    端木紜的眸子亮晶晶的,抿唇笑了,那微笑中帶著三分自信、三分英氣與三分洒脫,既有閨閣少女的明艷,又有幾分北境兒女的飛揚,比她手上的那朵山茶花還要嬌艷。

    不過是輸了一顆夜明珠而已,岑隱根本就沒放心上,不過看端木紜這副神采飛揚的樣子,不由也被感染了笑意,跟著笑了起來。

    他平日里容顏偏妖魅冷艷,此刻,唇畔這溫暖的淺笑讓他的眉目變得柔和起來,少了疏離,多了溫潤。

    岑公子真漂亮!端木紜在心裡暗嘆,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眼底更亮了。

    她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捏住了手裡的那朵山茶花,彷彿從它那裡得到了力量般。

    「岑公子,」她抬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岑隱,突地話鋒一轉,「方才蓁蓁跟我說,她問你你是不是喜……」喜歡我。

    說到「喜」這個字時,端木紜忍不住結巴了一下,從臉頰到耳根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雖然端木紜只說了一半,但岑隱不是傻子,立刻就猜到她要說什麼了,雙眸微微睜大,身子又一次僵住了。

    他心頭如同翻起一片驚濤駭浪,他想離開,可身體又不聽使喚;他想打斷她,可喉頭艱澀得彷彿被人掐住似的……

    他的心緒亂成了一團,混亂得連他自己都難以形容,不知道他到底該怎麼做。

    端木紜深吸一口氣,將手裡的花攥得更緊,鼓起勇氣想要繼續往下說,想要告訴他——

    她也……

    可是話還沒出口,前方忽然傳來一陣略顯尖銳的驚叫聲,正好打斷了端木紜的話。

    「……」端木紜直覺地循聲望去,霍地站起身來,眉心微蹙。

    妹妹方才不是往那裡去了嗎?!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岑隱也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抬手攙住了端木紜的左臂,「我們過去看看。」

    「……」端木紜身子微僵,清晰地感覺他掌心的熾熱穿過層層衣料熨帖在她的肌膚上。

    她沒有反對,也沒有掙扎,由他虛扶著快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繞過蹴鞠場,前方便是一個小湖靜靜地躺在那裡,今日陽光燦爛,那清澈的湖面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湖畔的一棵殘柳下,站著一個著緋色衣裙的嬌小少女,少女背對他們,望著湖面的方向。

    端木紜一看少女的背影,就知道這是妹妹,鬆了口氣。妹妹安然無恙就好!

    「救命……救命!」

    小湖裡,一個人影在水裡死命地撲騰著,嘴裡叫著救命,激起一大片水花。

    不遠處的另外幾棵柳樹下,一個嬤嬤與三四個宮女張地望著湖裡那個落水的人,有人呼救,有人跑去找人,還有幾人慌慌張張地從另一個方向朝小湖的方向跑去。

    緊接著,就有三四人連著跳入湖水中,「撲騰、撲騰」的落水聲連續響起,又濺起一片水花,把湖岸也濺濕了一大片。

    遠處還有更多人聞聲而來,一片喧嘩吵嚷。

    「蓁蓁。」端木紜走到了端木緋身旁,也朝那落水的人望去,從她的位置,也只能勉強看出落水的是一個女人,髮髻凌亂地散了大半,一襲石榴紅的衣裙在水裡如鮮血般醒目。

    端木紜眯了眯眼,看不清對方的容貌,隨口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端木緋這才注意到端木紜與岑隱來了,解釋道:「姐姐,我剛才過來找紙鳶,路上遇上一個小內侍跟我說,紙鳶往湖這邊飛來了,我就過來了,正好遇上了寧妃娘娘……」

    寧妃娘娘?!端木紜挑了挑眉,又朝那落水之人望去。瞧此人的衣著打扮顯然不是什麼宮女,難道落水的人是江寧妃?!

    端木緋還在繼續往下說道:「我看到寧妃娘娘帶著一個宮女和嬤嬤在那邊徘徊,就沒過去。」她指了指那些宮女、嬤嬤所在的方位,「我看這附近沒我的紙鳶,本來打算走了,可才轉身,就聽到了落水聲,寧妃娘娘落了湖。」

    「救……咳咳!」

    江寧妃已經撲騰不動了,在水裡沉沉浮浮,連嗆了好幾口水,狼狽不堪,頭髮在撲騰間更凌亂,濕漉漉地粘在她臉上、脖頸間。

    與此同時,三個下水的宮女奮力游到了江寧妃的身旁,試圖把人從湖裡救起。

    端木紜生怕端木緋嚇著了,攬住了她纖細的肩膀,柔聲安撫道:「蓁蓁,沒事的。我們走吧。」

    端木紜攬著端木緋就想要離開,可是才轉過身,就聽到後方傳來一個略顯尖銳的女音拔高嗓門喝道:「站住!」

    端木紜和端木緋循聲望去,只見岸邊江寧妃的那個嬤嬤快步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臉色慘白,那雙渾濁的眸子閃閃爍爍。

    嬤嬤惶恐不安地看了就在姐妹倆身後的岑隱一眼,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咬牙道:

    「岑督主,是端木四姑娘把寧妃娘娘推下去的!」

    「……」端木緋慢慢地眨了眨眼,與端木紜對視了一眼,才確信自己沒做夢。

    端木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方才她來到湖邊就一直站在這棵柳樹下沒動過,離江寧妃她們至少有兩丈多遠。她都不知道她還有隔空打牛的本事了。

    端木紜皺了皺眉,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岑隱。

    岑隱勾唇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分溫和,兩分安撫,三分淡然,沒人去理會那個跪在地上的嬤嬤。

    見岑隱沒說話,跪在地上的那個嬤嬤背後沁出了一層冷,心底越發忐忑:她完全沒想到居然連岑隱也在這裡。

    嬤嬤的額角溢出滴滴冷汗,眸子里明明暗暗。

    這裡的動靜太大了,這時,又有不少內侍宮女被吸引了過來,自然看到了岑隱和端木緋三人,更有數人聽到了那嬤嬤方才指著端木緋的那句話,目瞪口呆。

    那些內侍暗暗地交換著眼神,覺得這嬤嬤是瘋了吧,竟然還敢說是端木四姑娘推江寧妃落水?!

    都被人指到了鼻子上,端木緋乾脆也就不走了,於是,立刻就有機靈的內侍去搬桌椅,備茶水,完全把落水的江寧妃忘得一乾二淨。

    幾個內侍很快就把桌椅搬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請岑隱、端木紜和端木緋坐下,也有人搬來了一個紅泥小爐還是燒水煮茶。

    端木緋對著一個小內侍招了招手,那小內侍立刻就點頭哈腰地湊了過來,「不知四姑娘有何吩咐?」

    「小公公,勞煩給我備下文房四寶。」端木緋笑眯眯地說道。

    「是,四姑娘請稍候。」小內侍恭恭敬敬地應下了,連忙領命而去。

    這時,湖岸那邊又傳來一陣激動的喧嘩聲:

    「來了!救到人了!」

    「快,快把娘娘撈上來!」

    三個下水的宮女已經合力把渾身濕漉漉的江寧妃抬上了岸,岸上的另外幾個宮女急忙接應,把江寧妃抬到了地上。

    江寧妃雙目緊閉,氣息微弱,臉上的脂粉早就被湖水洗去,鵝蛋臉上慘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似乎是昏迷了過去。

    「滴答,滴答,滴答……」

    她一頭濃密的青絲徹底地披散了下來,濕透的髮絲粘在臉上,不斷地往地上滴著水,身上那襲海棠紅褙子也被湖水浸透了,衣裳濕噠噠地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她的身子軟軟地躺在地上,似乎暈厥了過去。

    一個宮女慌張地抓著江寧妃的胳膊叫喊著:「寧妃娘娘!寧妃娘娘……」

    「太醫……太醫還沒來嗎?」

    幾個宮女都是驚慌失措,有人給江寧妃披上了斗篷,有人去試探江寧妃的呼吸,還有人把她翻了過來,用手掌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拍著……

    可是江寧妃還是雙目緊閉,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個跪在地上的嬤嬤一會兒看看岑隱,一會兒看看端木緋,一會兒又回頭去看江寧妃的方向,心裡越發沒底了。

    「張太醫來了!」

    不知道哪個內侍扯著嗓門叫了一聲。

    只見之前岑隱和端木緋來的方向,一個藍衣宮女領著一個發須花白、中等身材的太醫匆匆地趕了過來。

    張太醫都是快六十的人,一路小跑著過來,氣喘吁吁,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張太醫是聽聞江寧妃落水趕來的,卻沒想到岑隱和端木緋也在,不免朝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岑隱氣定神閑地坐在一把圈椅上,優雅地端起了內侍剛剛泡好的茶,而端木緋正在慢悠悠地鋪紙磨墨。

    他們這邊悠閑淡然,與江寧妃那邊的喧喧嚷嚷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張太醫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畢竟,就算江寧妃真淹死了,也不需要岑隱出面……說句難聽的,江寧妃遠沒有這麼大的臉面。

    張太醫心裡忐忑,生怕自己一時不慎惹禍上身,沒敢先去江寧妃那邊,而是趕緊先去和岑隱行了禮:「岑督主,下官聽說寧妃娘娘落水,就趕來看看……」

    張太醫大著膽子審視著岑隱的臉色,屏息以待。

    岑隱隨意地揮了揮手,「你去給寧妃看看吧。」頓了一下后,他又補充了半句,「仔仔細細地看。」

    果然不對勁。張太醫心裡更不安,眼角一抽一抽,他一邊唯唯應諾,一邊暗自琢磨著,現在裝昏還來不來得及?!

    江寧妃那邊的一個宮女大著膽子跑了過來,焦急地說道:「張太醫,快給我家娘娘看看!」

    張太醫終究是沒敢暈,跟著那個宮女朝江寧妃快步走了過去。

    江寧妃已經又被翻了過來,依舊雙目緊閉,臉上、嘴唇皆是白里泛青,看著死氣沉沉。

    張太醫心裡咯噔一下,就算是他還沒仔細檢查,他也可以確定江寧妃已經死了。

    張太醫咽了咽口水,臉色也白了幾分,心底那種不祥的預感更濃了,暗嘆自己是倒霉。他怎麼今天正好在宮裡當值呢!

    雖然心裡有數了,但是張太醫還是走到江寧妃身旁,然後蹲了下去,伸指在江寧妃的右腕上搭了一下。

    果然,脈搏已經停止了。

    他心中又嘆了口氣,放下了江寧妃的右腕,手指上移,探了探她的鼻息。

    果然,呼吸也已經停止了。

    人是肯定死了!

    張太醫的一顆心沉到了最低點,渾身猶如浸泡在一潭冰冷的死水中。

    旁邊的幾個宮女中其實也有人探過江寧妃的鼻息,心裡隱約有數,可又希望張太醫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急,一臉期盼地望著他。

    其中一個圓臉宮女緊張而又擔憂地問道:「張太醫,娘娘她怎麼樣?」她的聲音中掩不住的顫意。

    張太醫頭皮發麻,艱聲道:「娘娘已經駕鶴西去了……」張太醫說著,朝岑隱那邊望了一眼。

    岑隱還坐在那裡,自顧自地飲茶,似乎對這邊的動靜全不在意,而端木緋正執筆在案上潑墨,聚精會神。

    「娘娘!」那圓臉宮女以及其他幾個宮女聞言都撲通地跪在了冷硬的地面上,嚎啕大哭地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娘娘!娘娘!」

    「母……母妃!」

    就在這時,一道著杏黃色皇子蟒袍的身影如一陣風般朝這邊沖了過來,停在了距離江寧妃幾步遠的地方。

    「三皇子殿下……」

    那幾個宮女連忙給三皇子慕祐景行了禮。

    慕祐景仿若未聞,臉色發白,身體如篩糠般顫抖著,顫聲問張太醫道:「張太醫,你……你方才說什麼?!」

    張太醫喉頭髮緊,只能微微顫顫地如實又重複了一遍:「三皇子殿下節哀順變。寧妃娘娘已經西去了。」

    慕祐景如遭雷擊般,臉色更白了,身子搖晃了兩下,跪了下去,眼眶中溢滿了淚水。

    「母妃!」慕祐景聲嘶力竭地哭喊了起來,兩行淚水自眼角滑落,「怎麼會這樣!母妃,您醒醒……」慕祐景伏在江寧妃的身側嚎啕大哭。

    張太醫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再退一步,恨不得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才好。

    「三皇子殿下!」這時,一直跪在地上的那個嬤嬤朝慕祐景的方向膝行了幾步,凄厲地哭喊道,「殿下您一定要給寧妃娘娘做主啊!」嬤嬤指著端木緋尖聲斥道,「是端木四姑娘把寧妃娘娘推下湖的。」

    「許嬤嬤,你說什麼?!」慕祐景抬頭朝嬤嬤的方向看了過去,俊逸的臉龐上還留有兩道明顯的淚痕。

    許嬤嬤連忙又道:「殿下,娘娘方才帶著奴婢幾個來湖邊散步,正好遇上了端木四姑娘,端木四姑娘見了娘娘沒有行禮,娘娘責問了幾句,她就惱羞成怒,把娘娘推下了湖……殿下,娘娘死得太冤枉了!您可不能讓娘娘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啊!」

    許嬤嬤說著,聲音微微哽咽,眼睛紅通通的,用袖口擦了擦淚。

    就站在幾步外的張太醫當然也聽到了,一頭冷汗,連鬢角的髮絲浸濕了,瞠目驚舌。

    難怪他一來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啊,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大事。

    死者是寧妃娘娘,疑兇是端木四姑娘。

    難怪岑隱會在這裡!

    張太醫艱難地又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

    他再不敢留了,趕緊快步走到岑隱跟前,作揖行禮,正要稟江寧妃已經死了的事,端木緋正好這時收了筆,「岑公子,就是這個人!」

    張太醫下意識地朝端木緋瞥了一眼,眼角的餘光看到她身前的那張宣紙上多了一幅人像。

    端木緋笑眯眯地指了指畫紙上的人像對岑隱道:「方才在路上是這個人指說我的紙鳶在這邊的。」

    岑隱招了下手,立刻有一個內侍過來聽令。

    「你去查查。」岑隱吩咐道。

    那內侍連忙領命,雙手捧起了端木緋剛剛畫好的那張人像,匆匆地辦事去了。

    張太醫上前了半步,再次對著岑隱作揖行禮,戰戰兢兢地稟道:「岑督主,下官方才仔細查看過寧妃娘娘了,她……她薨了。」張太醫將頭伏低,看著自己的鞋尖,心跳砰砰加快,再一次感慨自己今天真是太倒霉了,回去得用柚子葉洗個澡,去去晦氣。

    啊?!正要去端茶盅的端木緋怔了怔,驚訝地挑了挑眉,漆黑的瞳孔變得幽深起來。

    在方才江寧妃落水時,她就意識到這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局,卻完全沒想到,江寧妃會死。用江寧妃的死來針對自己,好像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

    他們應該還有別的目的。

    端木緋朝江寧妃和慕祐景的方向看了過去,就見慕祐景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然後轉身朝這邊看來,目光銳利如箭。

    他大步流星地朝端木緋這邊走了過來,抬手指著端木緋道:「來人!給本宮拿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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