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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 第364章 363攀附字體大小: A+
     

    自古以來,皇帝下詔罪己不外乎三個原因,一是天災,二是君臣錯位,三是政權危難之時。

    這罪己詔一出,就避不開這三者……

    想想後果,皇帝又猶豫了,面色陰晴不定。

    岑隱眼角的餘光瞥著皇帝的面色,嘴角翹得更高了,他並不意外皇帝的猶豫。

    他點到為止,也不再提這個話題,親自去給皇帝倒了安神茶,端到了皇帝的手中,「皇上,喝些安神茶吧。」

    皇帝淺啜了兩口熱燙的安神茶,把茶盅又遞還岑隱,吩咐道:「阿隱,最近就由你協同內閣來處理這些日子的政務。」

    「是,皇上。」岑隱一邊應聲,一邊又隨手把茶盅遞給了一旁的內侍。

    靜了一瞬后,岑隱眉頭微動,絕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遲疑之色。

    「阿隱,可是出了什麼事?」皇帝立刻看出岑隱的神色不對,蹙眉問道。

    「皇上,有一件事,臣倒是拿不定主意。」岑隱慢條斯理地稟道,「百川族的吉爾斯親王想為女兒羅蘭郡主求指婚……」

    頓了頓后,岑隱才繼續道:「求的是安平長公主府的封公子。」

    什麼?!皇帝正好是心情最不好的時候,一聽立刻就怒了,額頭青筋暴起,斥道:「這些蠻夷小族到底在搞什麼,先是兒子要和人家封炎爭婚,現在又是女兒要搶封炎?!婚姻豈是兒戲,由著他們想爭就爭!簡直是不知所謂!」

    皇帝越說臉色就越難看,眉心隆起。

    朝堂上下誰人不知封炎和端木緋的婚事是自己下旨欽賜的。

    如果說昨日在千雅園,赫魯與封炎爭婚,那是不知者無罪,今天吉爾斯又替女兒羅蘭出頭那就是明知故犯了!

    吉爾斯他們莫不是對自己有所不滿,覺得自己不配當這個皇帝……

    想到這裡,皇帝的心裡更煩躁了,眼神陰鬱,若是他此刻手裡還拿著茶盅,怕是早就隨手把茶盅砸出去了。

    「阿隱,你去告訴吉爾斯,要麼就安份點留在京城,等過了年再走,要麼……就現在滾!」皇帝的語氣陰沉得彷彿要滴出水來,遷怒道,「都是耿海出的什麼餿主意,非要把這些部族都拉來京城!真是沒事找事!」

    皇帝本是脫口而出,但是話出口后,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耿海最近行事越來越不著調了。

    「皇上,息怒。」岑隱隨口安撫道,「您龍體不適,正是要休養的時候,為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不值當。」

    「阿隱,還是你懂事。」皇帝想著不省心的耿海和吉爾斯,越看越覺得還是岑隱體恤君心,時時想著為他分愁解憂。耿海和吉爾斯啊,終究是私心太重!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岑隱又是一笑,溫聲道,「皇上,臣扶您躺下歇息吧。早點養好龍體才是要緊事。」

    皇帝只覺得這一字字一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坎里,心裡十分妥帖。

    皇帝在岑隱的攙扶下,又歇下了,一旁的內侍急忙替皇帝掖了掖被角。

    岑隱出了皇帝的寢宮后,隨意地看了一眼壺漏,已經快辰時了。

    「小蠍,吩咐下去,就說今日的早朝還是免了。」岑隱語氣平淡地吩咐道,小蠍立刻領命退下。

    這早朝已經停了第三天了,所幸,最近也沒什麼大事,所有的政事都由司禮監和內閣共同處置,朝野上下倒也平靜的很。

    不用上朝,那些文武百官也是難得的躲了幾天懶,不必雞鳴而起。

    唯有幾個內閣大臣忙得好似陀螺般轉個不停,本來有些摺子在早朝上就會被皇帝打回去,這下可好了,送到內閣和司禮監的摺子比平日里多了近一半,而百川族求賜婚的摺子當天就給駁了。

    吉爾斯得到旨意后,就把女兒羅蘭喚了過來,把駁回的摺子給她看了。

    看著摺子上的硃砂批複,羅蘭郡主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裡的摺子,只覺得這大紅色的筆跡刺眼極了。

    她還是不服氣,她明明比端木緋更配得起封炎。

    知女莫若父,吉爾斯一眼就看出了女兒的心思,好聲好氣地安撫道:「羅蘭,為父聽說大皇子殿下現在正在南境,行武之人必也是驍勇善戰的,定不會遜於那個封炎。」

    「父親,你以為女兒是那等見異思遷之人嗎?」羅蘭郡主撅著嘴不悅地嬌聲道。

    她咬了咬指甲,憤憤然地又道:「……我看一定是因為端木緋是首輔家的姑娘,皇上才袒護她!」

    「父親,我們西北部族的女子與她們中原女子不同,我們都是敢愛敢恨,敢作敢當,我是不會認輸的。」

    「我一定要端木緋同意和我爭婚!」

    羅蘭郡主神情堅定,聲音鏗鏘有力,近乎是在起誓一般。

    看著女兒執著的神色顯然沒有轉圜的餘地,吉爾斯也有些無奈。

    羅蘭是他最出色的一個女兒,在西北草原上,她是最明亮的一顆明珠,不少部族都向他求娶過羅蘭,可是羅蘭誰都看不上眼,所以吉爾斯這次才會帶她來京城,也是想借這個機會讓女兒見見其他各族的勇士……甚至於,與皇族聯姻,就算不能當個皇子妃,那最次也是皇子側妃。

    吉爾斯半垂眼帘,目光幽幽。

    自大盛朝建立后,西北與北境的諸多部族無不臣服於朝廷。

    然而,朝廷也同時對他們各族懷著提防之心,一直採取懷柔之策,百餘年來,不乏部族的貴女嫁入皇室宗室為妃嬪或者側妃,他們百川族也不例外。

    但是,西北部族不像中原講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爭婚的習俗由來已久,再加上羅蘭一向有主意,吉爾斯也奈何不了這個女兒。

    吉爾斯慢慢地飲著杯中的水酒,許久都沒有說話。

    「羅蘭你別著急。」這時,赫魯放下手裡的酒杯,提議道,「既然此路不通,換條路走就是,端木緋不肯答應爭婚,我們可以從封炎著手,只要讓封炎看到你有多出色,他自然知道應該選誰……端木緋答不答應並不重要。」

    羅蘭郡主咬了咬下唇,眸光閃了閃。

    三天前,她特意在接風宴上與兄長共舞,想讓封炎看看她的刀舞,卻被端木緋使手段破壞了……

    是了,端木緋分明是在蓄意阻礙自己和封炎。

    但是,自己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羅蘭郡主彷彿又有了主心骨,眼睛又亮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兄長。

    婚姻是男女兩人的事,關鍵還是要看封炎!不必去爭一時之快。

    她站起身道:「父親,大哥,我先出門去了。衛國公府的耿姑娘約了我去聽戲。」

    這幾天,她正覺得悶在千雅園裡無趣得很,尤其是那些內侍宮女似乎對自己有些怠慢。

    羅蘭郡主沒再多想,給父親行了禮后,就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了。

    「哎——」

    看著女兒的背影,吉爾斯搖頭嘆息。

    在他看來,羅蘭嫁給大皇子或者三皇子,才是他們一族長長久久的富貴,怎麼都比屈就於封炎這區區公主之子要好,

    更何況封炎還是安平的兒子——當年今上撥亂反正,登上皇位,這可是轟動了整個大盛的事,吉爾斯如何不知道安平和崇明帝的關係,安平與封炎的身份實在是太過尷尬。

    「父親,皇上春秋正盛,妹妹又何必嫁皇子呢。」赫魯安撫了吉爾斯一句,「平添煩惱而已。」

    吉爾斯怔了怔,一口飲盡了杯中剩餘的酒水,想想當年偽帝的事,覺得也不無道理,贊道:「赫魯,你真是長大了。」吉爾斯看著兒子的臉上掩不住滿意之色。

    赫魯笑了笑,親自上前給吉爾斯斟酒,然後話鋒一轉:「父親,早就耳聞司禮監和東廠把控朝局,勢力滔天,我來京的這些日子,算是見識到了。」

    吉爾斯拿起又滿上的酒杯,在手裡把玩了兩下,挑眉看著兒子。

    赫魯繼續道:「兀吉族的摩軻莫親王似乎攀上了那位岑督主……前幾日,皇上已經同意把塔里族收歸到兀吉族的旗下……」赫魯的神色間透著幾分意味深長。

    吉爾斯聞言,原本已經湊到唇邊的酒杯霎時停頓在了半空中。

    同為西北草原上的部族,吉爾斯當然也知道塔里族。

    前不久,塔里族的族長台巴格病重,據說已經奄奄一息,台巴格膝下無子,因此周邊幾族都對塔里族虎視眈眈,想趁機把塔里族收歸。

    由於塔里族與他們百川族相距太遠,吉爾斯也就沒動這心思,沒想到摩軻莫的手腳這麼快。

    看來還是他大意了。

    雖然他對塔里族無意,卻也不能坐視其落入兀吉族手中,兀吉族得了塔里族后,假以時日,怕是要威脅到他們百川族西北第一族的地位了。

    吉爾斯眸光一凝,眸子里越來越幽暗。

    他沉思了片刻后,抬眼看向了赫魯,吩咐道:「赫魯,你和你妹妹一起去城裡吧,也去拜訪一下岑隱,先試著探探口風,交好一二總是沒壞處。」

    「是,父親。」

    赫魯把右手放在胸口給父親行了禮,也退出了屋子,趕緊去找到了妹妹羅蘭。

    幸好,羅蘭郡主才剛換好衣裳還沒出門,兄妹倆就一起出發了。

    「哥哥,你要去見那個岑隱?」

    羅蘭聽聞赫魯要去求見岑隱,臉上有些不屑,想起上次岑隱的馬車從城門呼嘯而過的情景,當時明明岑隱知道自己和二皇子妃還有其他幾個郡主、縣主都在場,卻沒下車與她們見禮,見微可知著,這個岑隱分明就是目中無人、驕橫跋扈之人。

    如此之人哪堪結交!

    赫魯聽出妹妹語氣中的不以為然,警告了一句:「羅蘭,岑隱如今正得勢,父親讓我與他交好,你可要謹言慎行,莫要得罪了他!」

    「哥哥,我知道了。」羅蘭郡主隨口敷衍道。

    赫魯本來還想再叮嚀幾句,可是看到了前方的玉真縣主、花城縣主等其他部族貴女正笑吟吟地對著羅蘭招手,就噤聲不再多說。

    羅蘭郡主當然不是獨自去京城見耿聽蓮,她還約了一眾好友一起。

    幾天前在雪芳園被內侍攆走的事雖然讓她失了面子,但是因為百川族是西北諸族中最強盛的一族,所以,這些貴女們依然以她為尊。

    他們都是年輕人,因此彼此之間也不拘泥,頷首致意后,就紛紛翻身上馬,策馬出了千雅園,一路朝著京城方向而去。

    旭日的光輝暖洋洋地灑了下來,一行年輕人迎著旭日升起的方向一路往東飛馳,他們都身著異族服飾,又都是青春少艾的少年少女,鮮衣怒馬,這一路過去,吸引了官道上不少好奇的目光。

    赫魯、羅蘭郡主一行人滿不在乎,盡情地享受著縱馬飛馳帶來的樂趣。

    進了京后,赫魯就和姑娘們分開了,獨自去了岑隱的府上。

    岑府從外表看,極為普通,不是王侯貴族的朱漆大門,也沒有嵌上象徵官宦門第的鎏金銅釘,若非是自己提前打聽過,赫魯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大盛朝權柄通天的岑督主的住處。

    「咚咚咚。」隨行的小廝叩響了大門上的門環。

    不一會兒,大門中的一扇就被人從裡面拉開了一道不足尺寬的縫,一個年約四旬、形如枯槁的青衣門房探出頭來,一雙眼睛睡眼惺搜,似乎沒有睡醒的樣子。

    「你誰啊?」門房不太客氣地看著身穿異族服飾的小廝。

    小廝客氣地笑著,指著後方還騎在馬上的赫魯道:「這位大哥,我家主子是百川族的世子赫魯,今日特來求見岑督主,這是我家世子的名帖。」

    小廝說著,就從袖中取出一張青色灑銀的名帖,朝門房遞去。

    赫魯從馬上俯視著大門后的門房,微微一笑,下一瞬,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什麼百川族,沒聽說過!」門房不客氣地手一推,看也沒看,就把名帖推了出去。

    赫魯臉色有些僵硬,想著中原的一句俗語「宰相門前七品官」,忍下了心中的不悅,翻身下了馬,上前道:「我們百川族乃是西北……」

    「什麼百川族,千川族的,我們岑府可不是什麼閑雜人等都能攀附的!」門房不耐煩地打斷了赫魯,雙手一推,大門就吱地一聲關閉了。

    「咚!」

    那響亮的閉門聲如回蕩在耳邊,似乎連地上的灰塵都隨之震了一震。

    赫魯微微蹙眉。

    本來他以為憑藉他的身份,岑隱不說掃榻相迎,也該由得力的管事把自己迎進府去小坐片刻才是,沒想到這岑府的門房傲慢得很,連自己的名帖都沒收,直接就讓自己吃了閉門羹。

    被一個下人如此打臉,赫魯心裡自然是不好受。

    但是另一方面,他心裡又對岑隱如今的權柄和地位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看來自己今日怕是要無功而返了……想要見到岑隱,怕是得設法先找人幫忙引薦才行,問題是他們來京還不久,根底不深,該找誰呢?

    赫魯想著又翻身上了馬,正打算離開,卻見一輛青篷馬車朝這邊駛來,馬車在車夫「吁」的一聲吆喝聲中緩了下來,看樣子這輛馬車也是來岑府的。

    果然,馬車停在了岑府的大門口。

    馬車上下來一個拿著食盒的青衣丫鬟。

    那丫鬟看也沒看赫魯一眼,直接走到了西側角門前,抬手「咚咚」敲響了角門。

    「吱」的一聲,角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露出門房那張乾瘦尖刻的臉龐,整個人氣沖沖的。

    「說了不收……」

    門房本來還以為是赫魯又來了,誰想打開門后,卻看到了一張清秀的瓜子臉,怔了怔,下一瞬,乾枯的臉上就笑開了花,拖著長音道:「這不是紫藤姑娘嗎!姑娘今日怎麼有空來啊?」

    門房點頭哈腰,殷勤諂媚得不得了。

    赫魯眼看著岑家的門房對這個丫鬟完全又是另一張臉,眼角抽了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恍神間,又是一輛黑漆平頭馬車朝這邊駛來,門房瞥了一眼,立刻就認出了自家的馬車,急忙對著門內的婆子吩咐道:「督主回來了。」

    岑府的門內外騷動了起來,很快有人打開了另一側角門,打算迎岑隱的馬車入府,而府外,那輛青篷馬車上則跳下了一個裹著桃紅色斗篷的小姑娘。

    這不是——

    端木緋?!

    赫魯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

    端木緋完全沒注意赫魯,步履輕快地朝那輛剛剛停穩的黑漆平頭馬車走了過去。

    馬夫也認得她,笑臉以對,回頭對著馬車裡說了一句。

    跟著,馬車一邊的窗邊就被一隻修長如玉竹節的手挑開了,露出岑隱那張完美的臉龐,如玉似瓷。

    「岑督主。」端木緋對著馬車裡的岑隱粲然一笑,「我正要和姐姐去聽戲呢,要是督主您沒事,不如也一塊兒去吧。」端木緋歪著小臉,一雙大眼眨巴眨巴地看著岑隱,模樣十分可愛。

    岑隱抿了抿唇,下意識地朝端木家的那輛青篷馬車看去。

    端木緋還在繼續說著:「前兩天,我和封公子在千雅園與君世子他們玩冰嬉,君世子輸了,今天就請我們一起去九思班聽戲……」正好要出門,姐妹倆就尋思著送些新制的點心來給岑隱嘗嘗鮮,倒是沒想到碰巧遇到岑隱回來。

    聽到「九思班」三個字,岑隱眉梢微挑。

    這時,那輛青篷馬車的窗帘也被人從裡面掀開一角,端木紜探頭朝外看了一眼,正好與不遠處的岑隱四目對視,直覺地微微一笑,笑容明**人。

    岑隱也笑了,笑得雲淡風輕,頜首應了。

    看來這端木家的姑娘竟然與岑隱很熟。赫魯心裡有些驚訝,也沒多想,打算抓住這次機會和岑隱打個招呼。

    他一夾馬腹,想要上前,卻見那個門房不知何時攔在了他前方,對方漠然地朝他看來,雙目中寒芒似電,看得他心中一凜。

    與此同時,端木緋又上了青篷馬車,姐妹倆的馬車沿著街道往前駛去,岑隱的馬車也緊隨其後地跟了上去。

    從頭到尾,岑隱看也沒看赫魯一眼,就離開了。

    赫魯怔怔地看著岑隱的馬車漸行漸遠,神色更複雜了。

    他相信,岑隱一定還記得他是誰,就算是岑隱不記得,他身邊跟著的人也一定認識自己,但是岑隱卻完全沒理會自己,可見其有恃無恐。

    想著這些天對於岑隱的一些耳聞,赫魯原本還覺得怕是有幾分誇大,現在才意識到傳言不虛。

    如今的朝廷真是宦官當權!

    岑隱和端木家的馬車很快就把赫魯甩在了後方,一路往著城西的九思班去了。

    最近天氣寒冷依舊,但街上的人又多了起來,不少百姓都在忙著採購過年的物品,一個個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當岑隱和端木家姐妹倆一起踏著樓梯上了九思班的二樓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今天是君然做東,舞陽和涵星要在上書房上課,所以人沒來,三皇子慕祐景為了和君然套近乎,特意沒去戶部衙門來了這裡,四皇子慕祐易卻是有差事在身實在走不開。

    雅座里,除了君然和慕祐景外,也就是封炎、慕瑾凡以及過來湊熱鬧的君凌汐。

    封炎殷勤地招呼著端木緋和端木紜坐下,又問她們想喝什麼茶。

    慕祐景的眼裡卻只有岑隱,先驚后喜,心裡壓不住的雀躍。

    他本來只是為了和君然套近乎才來的,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他的運氣也太好了,竟然在此偶遇了岑隱。

    「岑公子,坐下說話吧。」慕祐景彬彬有禮地招呼岑隱坐下,態度十分熱情又帶著皇子的矜持。

    岑隱如今在朝中地位超然,皇帝對他言聽計從,自己一旦能夠得到他的扶持,儲君之位是板上釘釘的。

    慕祐景的眸中閃過一抹異常明亮的光芒。

    如今,除了大皇兄遠在南境,鞭長莫及外,大大小小哪個皇子不對岑隱示好,但是岑隱對誰都沒個好臉色,一直都維持著一種不冷不熱的疏離態度,似乎是沒把他們這些皇子放在眼裡,又似乎是在觀望衡量著什麼……

    慕祐景當然想要向岑隱示好,問題是要投其所好可不容易,岑隱既不缺權,也不缺錢,他孑然一身,只有義父岑振興,讓人甚至無從從他身邊的親友下手。

    岑隱太滴水不漏了,以致慕祐景也不敢輕易出手,免得沒討了好,反而讓岑隱看低了自己。

    今天可是一個大好機會,讓自己可以探探口風。

    幸好四皇弟沒來!慕祐景心中暗喜,表面故作從容地端起茶盞,慢慢地飲著茶。

    端木緋笑眯眯地對岑隱道:「岑公子,這九思班不僅戲唱得好,還有一絕就是花茶。至於別的茶,不過爾爾。您既然來了,可一定要試試這裡的花茶。」

    「哦。」岑隱應了一聲,眉梢微動,似乎被挑起了幾分興緻,「那我倒要仔細品品。」

    端木緋笑得自信滿滿,一副「聽我的准沒錯」的樣子,招呼小二給他們上玫瑰花茶。

    封炎一臉寵溺地看著自家蓁蓁,婦唱夫隨地也點了玫瑰花茶。

    一旁的君然與君凌汐飛快地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皆是心道:糰子(緋緋)莫非還真是岑隱的義妹?

    兄妹倆不知道是該感慨端木緋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慨嘆傳言竟然是真的。

    慕祐景也在看端木緋,他也聽聞過岑隱對端木家這個小丫頭不錯,沒想到他們之間「好」到了這個地步……這小丫頭還真挺有本事的。

    小二很快就給岑隱、端木緋三人也都上了玫瑰花茶,花茶那馥郁的清香隨著白色的熱氣裊裊地散開。

    花茶的香味勾得君凌汐也食指大動,讓小二也給她上了杯花茶。

    岑隱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每一個動作都說不出得優雅好看,那儀態彷彿刻在他的骨子裡,比慕祐景這個皇子還要像個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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