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中,站有兩人。
其中一人便是雲夢閣的分閣主雲飛嵐,而另外一人,身披金色長袍,一頭濃密的捲髮,兩道眉毛,又粗又濃,一雙黑白分明的圓眼,透出一種渴望。雲飛嵐在面對著這位金袍男子之時,顯得極為的敬畏。
而之此人,便是炎陽城的城主炎成,修為已臻玄丹八重境,傳言說炎成幕後有著強大的家世背景,不然炎陽城豈會屹立百年無法被人奪去。
「那小子什麼都沒說嗎?」炎成冷聲問。
「沒有,那小子嘴巴子硬得很。」雲飛嵐氣得直咬牙。
「哼!那你是無能!」炎成冷哼道。
「是、是我無能。」雲飛嵐嚇得惶恐。
炎成瞟了眼雲飛嵐,淡然問:「今日聽說他還有同夥逃跑了?你們雲夢閣真有那麼廢嗎?竟然連一個玄陽境武者都擒不了!」
「是···是我故意讓他走的。」雲飛嵐弱弱的回道。
「故意?」炎成臉色陰寒了下來。
雲飛嵐渾身一抖,連忙解釋道:「城主別···別誤會,我放他走是有原因的···」
「說說。」炎成饒有興緻。
「是~」雲飛嵐拱了拱手,便將心中所猜疑的事情盡皆說出。
炎成聽到這些話之後,眉頭緊鎖,嘀咕道:「照你這麼說的話,在他背後可能會有一股勢力撐腰?」
「恩,我是這麼想的,畢竟那小子提升的修為實在是太可怕了,讓人不得不懷疑。」雲飛嵐微微點頭,念道:「城主,你說會不會是劍雲宗的人?」
「劍雲宗?」炎成尋思了會兒,說道:「如果是劍雲宗的話,那倒好辦了,以我龍家的勢力,這劍雲宗只算是個小宗派而已,不值一提。」
「也是,劍雲宗怎麼能比得上龍家。」雲飛嵐恭維道。
炎成瞥了眼雲飛嵐,冷聲道:「此次天域殘圖對我們龍家可是非常重要,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給我問出去向。」頓了頓,炎成又道:「雲閣主,你們雲夢閣不是一直想要取代天香閣的地位嗎?如果這次能夠讓我成功得到天域殘圖的話,以後我自會請示家主,以你們雲夢閣深度合作。」
「多謝城主,雲某定會儘力。」雲飛嵐滿臉肉笑。
······此刻,在於雲夢閣的某處陰暗的角落,一道鬼魅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恩師,可知我弟兄現在在何處?」凌天羽暗暗的問道。
「恩,不過很麻煩,裡面有位玄丹八重境強者,別說是去救人,你就是能不能脫身都是個問題,不如明晚再過來。」毒王回道。
「這怎麼可以?今晚我一定要救出孟兄!」凌天羽神色堅毅「唉~好,不過老夫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現在的氣息很微弱,可能已經危在旦夕了。」毒王暗暗的嘆息道。
「危在旦夕!」凌天羽臉色獃滯,轉而變得森冷無比,暗哼道:「那今晚我就要拼上性命!我也要救出孟兄!」
「走,小心點,老夫會庇護你。」毒王道。
「恩。」凌天羽輕輕點頭,沒入於黑暗之中。
密室之中,孟軒痛之昏迷,鮮血遍身。
老者滿臉陰霾的站立在孟軒的身前,獰笑道:「桀桀,你這小子竟然如此嘴硬,那老夫就替閣主好好審問你!」
不由,老者抬起手,掌心中凝聚出一團靈火,密室中瀰漫著燥熱的熱量。
老者陰冷一笑,掌心中的火焰猛然竄出,猶如長蛇一般,環環的纏繞在孟軒周身所捆綁的鐵鏈上。
靈火溫度奇高,那鐵鏈瞬即便烘烤為火紅之色。
嘶嘶!~沙沙燥響,孟軒身上的衣物被慢慢的灼燒掉,炙熱的熱流,頓時間遍滿孟軒周身皮肉,一陣陣刺激性的燒焦味漫出,皮肉上冒出一縷縷的黑煙。
「啊!~」
昏迷中孟軒痛苦的嘶叫了一聲,全身抽搐,熱火襲身,通體燥紅,猶如億萬隻微小蟲豸,透著他的血肉,渾身毛孔,鑽心痛楚般的鑽入。
「桀桀,小子,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不好受?」老者猙獰的笑道:「老夫勸你,還是乖乖的將你所知道的說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孟軒強忍著劇痛,幾乎快要咬破雙唇,怒視著那老者叫罵道:「你這個狗奴才!賤奴!我就是死!我也不會跟你吐一個字!」
「看來要你配合的話,老夫還得多下幾番功夫。」老者雙眼一凝,閃爍著陰毒的光芒,手中一震,滾滾的烈火捲入鐵鏈中。
鐵鏈的溫度不斷的提高,沙沙作響,那火紅色的鐵鏈,像是一根根爐鐵般,漸漸的融入於孟軒的體內,無情的灼燒著。
孟軒痛不欲生,感覺全身皮肉都快被剝離了一般,竭斯底里的叫道:「你這個畜生!天羽兄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天羽兄弟?」老者一愣,沉冷問:「天羽是誰?」
「他···他是我兄弟。」孟軒顫顫的抬起頭,雙眼絲紅,惡狠狠的罵道:「他會殺了你的!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少寨主可真是愛開玩笑,現在可是在雲夢閣,城主大人還在這裡呢,你那什麼兄弟若是敢來這裡的話,那他的下場也會跟你一樣而已。」老者不屑的冷笑著。
「呵呵,你太小看他了,他若是知道我在這裡的話,別說是你這個賤奴,就是在雲夢閣的所有人都得因此喪命!」孟軒笑道,笑得如此的暢快。
「好,老夫在這好好等著,倒要看看你那什麼兄弟拿什麼本事來殺我!」老者沉下臉,掌心中醞釀起滾滾的火焰。
「喝!~」
老者冷喝了一聲,運火擊去。
然而,就在那一霎那間,老者的手突然間停止了,無法再往前移動一分。
「呃?!」
老者滿臉驚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自己的手好像是被一隻鐵夾給牢牢的扣住了一般,難以動彈。
「你說,我能不能殺你呢?」似乎來自於地獄般的聲音,冷冷如陣陣陰風,像是炸雷般的在老者的耳邊響起。
「格勒!~」
手骨斷裂,老者痛苦的想要叫出,突然間脖頸中一記刺痛,一根毒針深深的插入老者的聲穴中。老者滿臉驚恐之色,雙唇劇烈的抽動,想要喊叫,卻是什麼話都吐不出來。
「噗通!~」
老者雙腿沉沉的跪倒了下來,顫顫的轉過身,便見到一位滿臉暴戾之氣,雙眼布滿血絲眸子的少年冷冷的站立在他的身前。
驚駭!恐懼!
老者眼瞳急縮,全身僵硬,身上不斷的溢出冷汗,合不攏嘴的張著嘴,難以讓他相信的是,凌天羽是如何闖進這裡來的?
老者想欲反抗,可剛運力,便恐懼的發現,周身血脈似乎被凝固了一般,一股股可怕的劇毒似乎將他的血液凍結了。
「毒···」
老者臉色蠟白,雙眼擠滿驚恐的瞪著凌天羽。
凌天羽一手狠狠的扣住老者那手骨斷裂的手掌,緩緩的抬起頭望向孟軒。見到孟軒周身被鐵鏈捆綁,鮮血淋淋,全身沒有一塊血肉是完好的。神色獃滯,凌天羽整個人竟是呆在了那裡,雙眼一下子變紅了,面容顫顫的抖動著。
心中,充滿著無比的沉痛,怒火在那一刻間瘋狂燃燒。
而孟軒也是兩眼緊望著凌天羽,亦是欣喜,亦是解脫,眼中嘩嘩的落著淚水,臉上泛起了一道難以欲言的苦笑。
無力的,孟軒雙眼黯淡了下來,沉沉的垂了下來。
「孟兄!~」
凌天羽痛苦的叫了聲,騰出一掌,憤怒的擊出一掌。
老者雙眼渙散,驚恐而絕望的望著那一掌擊來,萬念俱灰。
「啪!~」
像是西瓜開裂般的聲音,腦漿腥血四濺,老者的整顆頭顱被拍成了肉醬。
隨著,凌天羽衝到了孟軒的身前,揮手現刀,鏘鏘的將孟軒身上的鐵鏈給斬斷,心痛憤怒的將周身疲軟的孟軒攙住。
不由分說,凌天羽手中立即現出了幾顆療傷丹,塞入孟軒的口中,淚水直流的念著:「孟兄!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丹藥入口即化,但孟軒的臉色依然沒有好轉,如此的蒼白。
「唉~他的傷勢太重了,療傷丹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作用了。」毒王幽幽的現身而出,搖頭嘆息。
凌天羽臉色一顫,雙眼發紅的問道:「恩師···我知道···您一定會有辦法的···」
「對不起,老朽實在無力,他的傷勢真的是太重了,如果不是他撐著一口氣為了想要見到你,恐怕他早已經···」毒王默然道。
「不、不會的,孟兄一定會沒事的。」凌天羽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著,眼睛沒有了神采,渾渾噩噩的呼吸著,六神無主,像是失去了至親般的痛苦。
「你的土遁之術無法帶著他逃離,而且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你還是快些離開這裡,不然你也可能會身陷於此。」毒王無奈的勸道。
「不!我一定要帶孟兄回去!誰也阻止不能阻止我!」凌天羽凜然道,輕輕的抬起孟兄,現出血骨鞭,緊緊的綁在自己的身背。
隨著,凌天羽冷冷的站立了起來,滿臉痛恨之色,怒火衝天,全身筋肉繃緊,右掌現出焚雲旗,冷凌道:「雲夢閣!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