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三天到了。」李越白掙扎著開口道。
他嗓音早已嘶啞,說出話來卻帶著異樣的性感。
「……」林燮似乎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再度惡意地啃咬上了李越白的嘴唇,同時手上狠狠地拽了拽那冰冷的鎖鏈。
「我失蹤時間再久一點,林天裕那邊會採取更激進的手段,也許會影響局勢。」李越白冷道:「現在放了我,你才有機會贏。」
「閉嘴。」林燮咬住了他的舌頭,同時用力掐住了他的腰際。
李越白嘆了口氣,用沒有被綁住的左手摸了摸林燮的頭髮。
現在的林燮,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可憐。
向來都是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林氏集團太子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布置周密,一舉成功,卻偏偏在自己這裡遭遇了滑鐵盧。
三天的時間如流水一般過去,李越白在林燮眼中竟然看到了絕望。
他這麼一摸,林燮的身體不由得顫了一下。
「王寒之……」林燮放開他的嘴唇,一雙深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有時候,我真想和你同歸於盡……」
「告訴我原因。」
「原因?」林燮冷笑一聲,猛地從他身上起來。
壓抑了三天的情緒,終於被這句話引爆,鋪天蓋地地爆發了出來。
林燮砸碎了地下室里的一切陳設,不計後果一般瘋狂地發泄著,直到發泄完了,才重新來到李越白身邊,抬起了他的下巴:「看著我,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李越白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對我的恨意從何而來。」
林燮挑了挑眉毛,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王大律師這樣的人,當然不會記得。」林燮湊近李越白的耳朵,一字一頓:「那我就完完整整告訴你,你乖乖聽清楚。」
被主神封存的記憶和秘密,就在這一瞬間被打開了。
林燮8歲的時候,林天裕的生意剛剛開始有起色,處於上升階段,這個時候,他好色的本性已經顯露出來,很快就與其他女人有了私情,乾脆利落地拋棄了林燮的母親,連林燮這個長子也打算拋棄。
林燮的母親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她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地位,堅決不肯離婚。
然而林天裕利用社會關係,做了種種工作,如果事態再這樣發展下去,這個婚是必離的。
林母既沒有金錢,也沒有人脈資源,她只能去挨家挨戶拜訪社會名流,請求別人出手幫助。
林燮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孩,卻也不放心母親,執意要跟在母親身邊。
然而,無論他們找誰尋求幫助,得到的都只有冷眼和拒絕。
林燮對那些人充滿了厭惡和鄙視,如果有足夠的力量,他會毫不猶豫地將那些人通通殺死。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遇到了王寒之。
王寒之那時只有24歲,卻已經在法律界闖出了一點點名氣,林母滿懷希望地帶著兒子去了王寒之的事務所,希望這個年輕律師能幫助自己,打贏官司。
林燮記得,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夜,他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傳說中非常了不起的人,那個人長得非常好看,讓人不敢上前接近,就連摸一摸他的衣角都不敢,事務所里的一切也都是那麼整潔,黑白兩色的房間,地上連一絲塵土都沒有,桌上乾乾淨淨,那個人就坐在桌子對面的座椅上,冷而鋒利的目光透過鏡片刺過來,讓人冷得一哆嗦。
然而王寒之在聽完林母的請求之後,卻冷言拒絕了。
林母當時就哭了出來,她絕望地伏在桌上請求對方仁慈一點,善良一點,幫助一下孤兒寡母,卻只得到了一個回答:不。
上一秒,林燮還在出神地盯著王寒之漂亮的臉,下一秒,王寒之在他眼裡就成了惡魔。
王寒之是如此地高高在上,是如此地冰冷無情,是如此地……瞧不起自己。
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狠狠撕碎。
李越白一直在盯著林燮的眼睛,觀察著他的表情。
很明顯能看出,當回憶起這一段的時候,林燮的目光是溫柔而幼稚的,在這一瞬間,他又變回了那個依戀家人的無助小孩,在那個年齡過早認識到了成人世界的冷酷。
李越白嘆了口氣,抬起手來,碰了碰了林燮的臉。
他手指觸碰到林燮的那一瞬間,林燮警覺地避了一下。
「不必緊張,幫你擦一下眼淚而已。」李越白淡淡地說。
「……」林燮望著他微微沾濕的手指尖,皺了皺眉,心底一陣怪異。
自己竟然在這個人面前落下淚來,未免太過軟弱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再度恢復了應有的氣場
「我會放你走。」林燮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李越白皮膚上的紅痕:「但是,總有一天,我要看到你被撕碎的樣子……」
這一次,整整三天三夜的□□無疑是失敗了。
但是未來還長的很。
「你這輩子都不會放過我嗎?」李越白苦笑。
「那當然。」林燮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盛宴擺在面前,誰不想享用?」
林燮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抑制地迷戀上了王寒之的身體。
觸感滑潤的皮膚,線條分明的鎖骨,腳踝繃緊時的曲線,纖長的手指……每一個部位都像是有魔咒一般。
「那好。」李越白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後會有期。」
「……」林燮油然升起了一種拿螺絲刀把王寒之拆開的衝動。
這個人也許根本不是人,也許只是一台要命的機器。
由於林天裕一方的施壓,林燮最終還是放走了李越白
李越白回到家中,只覺得這三天三夜恍若一夢。
他第一時間躲進了浴室,放開蓮蓬頭,在水流的沖刷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為了通關,變得越來越不擇手段了。
也許是因為在之前的世界里目睹了太多生死,導致對節操方面都有些麻木了。
不得不承認,和林燮在一起的這三天三夜,他是真的沒有感受到多少痛苦和恐懼。
也許是自己承受能力變強了,這對將來的穿越之旅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
「宿主,恭喜您拿到了信息。」系統跳出來道。
「見笑。」李越白嘆了口氣,尷尬地望著自己手臂上的紅痕和淤青,這些一時半會都是消失不了的。
「林燮說的那件事情,和您的記憶有沒有出入?」系統問。
「不太一樣。」李越白沖洗完自己,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在林燮說出回憶之後,自己這具身體里的回憶也解封了。
「不太一樣?」系統道:「難道林燮小時候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他沒有記錯,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李越白道。
林燮說的基本屬實,但是真正的細節,還有很多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只可惜現在林燮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死無對證。
「林燮恨王寒之的原因就是這個。」系統道:「如果有誤會,您必須把誤會解釋清楚。」
原作里,林燮把這個秘密藏在了心底,並沒有說出來,因此,王寒之並不知道自己曾經在無意中傷害過林燮。
即使知道了,他也無法解釋清楚。
「我的解釋,他未必會相信。」李越白道:「需要證據。」
「那就把證據拿出來啊!」
「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證據已經消失了。」李越白皺了皺眉:「不過……」
「不過什麼?」
「我們可以偽造證據出來。」
「……」系統愣了一愣:「宿主,作為系統,我必須聽從您的命令,即使它不完全符合社會道德。」
「十年前的證據……」李越白坐在書桌前,沉思了片刻:「系統,你有穿越到十年前的能力嗎?」
「這個不行,不在主神的允許範圍之內。」系統道。
「那你能做什麼?」李越白皺眉。
從他一開始穿越的時候,系統能做的事情就不多,給他開的外掛也不多。
而且最讓他疑惑的,是每次穿越后,手腕上都會多一個透明的光環。
光環只在休息室里是顯形的,穿越到世界里就隱形了,但李越白能感覺到,這些光環仍然戴在自己手腕上。
這些個光環,到底有什麼用?
「這個的名稱是月光手鐲。」系統回答道:「可以用來從不同的世界召喚隊友過來。」
「能讓其他世界的人來我身邊……」李越白難以置信。
要是真這樣,這個掛就開得太大了!
「是的,而且系統會負責將人原樣送回,不造成任何擾動。」系統道。
「為什麼不早說?」李越白幾乎要吼出來了:「給我葉青!」
其實他並沒有想到葉青來這邊會有什麼用,只是下意識地想找他而已。
「葉青不行,玉天璣也不行。」系統道:「你每一穿的搭檔都是穿越者,穿越者無法被召喚。」
「……」李越白一瞬間從狂喜變成失落。
罷了,哪裡會有這樣的好事,主神的德性又不是不知道。
「每一枚月光手鐲都只能召喚一個人,召喚完后,手鐲消失。」系統耐心解釋道:「您現在擁有三枚月光手鐲,請節約使用。」
「幫我找第二穿里的文物修復專家過來吧。」李越白思慮再三,下定了決心:「畢竟接下來的重點是偽造證據,只有文物修復專家才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