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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光男神自救系統[快穿] - 15.上京樂師(十五)(完)字體大小: A+
     

    「你是說,即使丁賢說出了供詞,你也不會相信嗎?」李越白無奈了。

    歷史上,當權者往往只需要一句虛假的供詞,即可屠殺無辜者滿門。

    可惜現在,趙太師太善於溜須拍馬,深受皇帝信任,一句供詞,是遠遠無法扳倒他的。

    「當然不會只有供詞,在下還能找到證據。」李越白嘆了口氣,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查丁賢從哪裡得到的鹿鞭草,只要順著鹿鞭草這條線索查下去,最終一定會查到趙太師頭上!」

    鹿鞭草是非常珍貴的罕見藥材,全上京都沒有藥材鋪子賣,只要派出精幹人員追查,不愁查不到趙太師。

    「第二。」李越白沉聲道:「在下斗膽建議,查診脈書的去向!剛才已經說過,民間神醫替太子殿下診脈之後,便將他心口生有血瘤的事情,寫進了診脈書中,交給了太醫院,太醫院將其轉贈了出去,只要查一查到底轉贈去了哪裡,又可以查到趙太師頭上!」

    「現在說這些,全都為時過早了吧!」單蕙披頭散髮,如同瘋子一般,嗓子里發出尖銳的怒吼:「丁賢的供詞還沒有說出!那什麼天殺的鹿鞭草還沒有查到!那什麼診脈書,也還需要慢慢追尋!雲樂師,你現在就妄下結論,誣告趙太師,該當何罪!」

    「雲樂師,你方才儘管狂妄,卻句句有理有據,可以恕你的不敬之罪。可剛剛那幾句話,就是膽大包天了!還未開始追查,就一口咬定必定能查到趙太師,當著陛下的面,也敢如此未卜先知嗎?」安公公看了看皇帝的臉色,拂塵一甩,拿出模樣來斥責李越白。

    「是啊,雲惟知一介民間樂人,身份卑微,怎麼敢公開和趙太師叫板?」

    「還沒拿到證據就污衊趙太師,這可是要判誣告誹謗之罪的啊!」

    「趙太師是國之重臣,怎麼可能做出這等犯上之事?一定是雲樂師受人指使,才會把一切都推到趙太師頭上!」

    眾人見狀,也紛紛質疑。

    而且質疑得全都很有道理。

    「陛下,老臣來遲,請陛下恕罪。」一個蒼老沉著的聲音響起,是趙太師。

    趙太師在幾位侍從的引領下,緩緩步入回心院,一進來,就先對著皇帝長跪不起。

    皇帝陰沉著臉擺了擺手,命他平身,又賜了座。

    「敢問雲樂師,老朽何罪之有?」趙太師不閃不避。

    他年紀本來只是中年,卻面色鐵青,臉龐瘦骨嶙峋,一雙眼睛越發兇狠,攝人心魄,顯得有幾分蒼老。一串佛珠在他手中,緩緩轉動著。

    趙訥原本以為,這個時候的雲惟知早就應該死了,沒想到他不但還活著,還成功擋下了自己所有的攻擊,不但擋下了所有攻擊,竟然還神乎其神地挖出了下毒的真相。

    一個小小的民間隱士,能做到這一步,也的確是智計過人。

    「趙太師,草民不知禮數,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李越白道:「但是這些罪名,趙太師真的不肯承認嗎?」

    「子虛烏有之事,老朽若是認下,那才真成了笑話了。」趙訥神色放鬆下來,越發不把李越白看在眼裡。

    「草民懇請陛下派人徹查。」李越白再拜:「結果必然會如草民所說。」

    其實他已經看到了,就在自己說出那幾條線索及追查方向時,皇帝便向身邊的金吾衛點了點頭,金吾衛一隊立刻離開,前去調查了。

    「雲樂師,金吾衛已經親自前去調查你說的那幾條線索了,接下來查到什麼,查不到什麼,就和你一介草民無關了。」安公公嗓音越發高了起來:「還請雲樂師不要再聒噪。」

    「趙愛卿,你可有什麼要說的?」皇帝儘管信任趙訥,臉上還是難免露出一絲狐疑。

    「老臣光明磊落,無話可說。」趙訥正色答道:「金吾衛秉公行事,定能證實老臣清白。」

    他縱橫官場多年,即使命懸一線千鈞一髮,也仍能談笑自若。

    事實上,若是金吾衛真的細心調查,還都能查到他頭上。

    雲樂師說的,一字一句都沒有錯,正是他輾轉得到了診脈書,然後派丁賢把鹿鞭草偷偷加進了太子殿下的葯里。

    但是他做事機密,自負沒有留下證據,只要一口咬定丁賢是誣告攀咬自己,再仗著皇帝對自己的信任,很有可能矇混過關。

    更何況,這雲樂師可能是一時順利,得意忘形,竟然把話說得太過了!

    本來局勢對雲樂師十分有利——雲樂師一連說對了無數事件,幾乎就要完全博得皇帝和眾人的信任了,可他偏偏自毀長城!

    果然不過是一介鄉野賤民而已,沒那麼難對付。

    趙訥揣摩了一下皇帝的心思——皇帝親耳聽得親眼見得雲樂師以下犯上狂妄無度地誣告自己,恐怕已經對雲樂師多了幾分厭惡,對自己又多了幾分信任。

    罷了,早點把他解決掉吧。

    「雲樂師,若是你能當面拿出老朽的罪證,老朽無話可說。」趙訥道:「可你現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誣告,不得不讓老朽懷疑,你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前來挑撥離間的。」

    趙訥又轉向皇帝,恭恭敬敬道:「陛下,臣以為,應當先將雲樂師以誣告之罪羈押入天牢之中,免得他再造謠生事,興風作浪……待到金吾衛調查歸來,孰是孰非,自會真相大白。」

    趙訥考慮得很清楚,只要雲樂師不在,那就沒人可以看穿自己的手段,到時候即使被金吾衛查出了什麼,只要用些手腕,都可以掩蓋過去。

    太可笑了,這雲樂師竟是這麼快就敗了,明明局勢對他有利,明明只要他不那麼狂妄,只說「請派人徹查鹿鞭草及診脈書的來龍去脈」,那就是最合理不過的建議,皇帝不但會欣然採納,還有可能看中他的智計,令他全程跟隨調查,這樣,也許只要耗費幾天的調查時間,就能扳倒自己。

    真要到了這一步,就棘手了,但自己身居高位,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也許會直接派出殺手,把雲樂師解決掉,反正調查過程不在宮中,總會找到機會。

    趙訥在心裡一步步推算,結論是——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贏面更大。

    現在,陛下已經開始認真考慮趙太師的建議了——雲惟知此人,確實對趙太師有著不尋常的敵意,十分可疑……

    「來人。」皇帝疲憊地擺擺手,決定先把雲惟知關起來,再慢慢處理此事。

    「草民還有一句話要說。」李越白恰如其分地抓住時機,插了一句話進來,嘴角也似乎勾起了一絲微笑。

    「大膽!為何不早說?」安公公快要崩潰了,這雲樂師一會兒鬧一出,一會兒鬧一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到底有完沒完。

    「因為草民方才在等趙太師一句話。」李越白笑道:「趙太師剛剛親口說,只要草民現在拿出證據,就認罪。」

    趙訥皺了皺眉。

    根據他的推測,雲樂師手中根本沒有證據,否則也不會一直要求陛下派人去追查線索,尋找證據了。

    再說雲樂師和自己根本沒有見過面,這幾日也一直幽閉宮中,怎麼可能拿到自己的罪證?

    思量千遍,趙訥越發放下心來,也許,這雲樂師只是在拖時間罷了。

    「老朽言出必行,只怕雲樂師手中,根本沒有什麼證據。」趙訥道。

    「有。」李越白一雙眼睛直盯著趙訥:「證據,在下有。」

    眾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雲惟知!不要再賣關子!」皇帝終於按捺不住了:「你說的罪證,究竟在何處?」

    「罪證是什麼,草民不知。」李越白一轉身,把太子殿下讓了出來:「但是太子殿下方才說,他可以拿出。」

    太子殿下?眾人紛紛咋舌。

    雲樂師指控趙太師有罪,那是以下犯上,可太子殿下指控趙太師有罪,那就是主人訓斥僕人,合情合理。

    「太子?」皇帝疑惑的眼神轉向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你有趙太師的罪證?」

    「是。」慕容南點頭。

    「罪證在何處?」

    「就在此處。」慕容南轉向了單蕙。

    「……你……太子殿下究竟是什麼意思!」單蕙臉上的妝容早已亂了,頭髮也已經凌亂披散。

    「趙訥的罪證,就藏在單蕙的話里。」慕容南道。

    「本宮說了那麼多話,誰能記得到底是哪一句!」單蕙冷笑。

    「單蕙曾經說過,在御書房裡看到我穿了一襲內襯白衣,領口還有紅痕。」慕容南說得有點漫不經心。

    「是啊,剛剛確實是這麼說的!」眾人不敢造次,紛紛作證。

    皇帝聞聽此句話,突然猛烈咳嗽起來,惹得一群宦官隨從手忙腳亂,遞帕子端茶捶背。

    「是又怎樣?」單蕙冷笑:「本宮已經承認是誤會了太子殿下,難道太子殿下不肯原諒?」

    「我只有昨日在御書房,也只有昨日穿了那身白衣,哦,今日也穿了,但是穿在黑衣底下,無人得見。」慕容南笑道:「父王可以作證。」

    「沒錯。」皇帝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像是被點破了什麼。

    「從前日開始,單蕙就被囚禁於回心院,不得外出,外人也嚴禁入內。」慕容南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我昨日在御書房是什麼樣子?」

    「單蕙,你如何得知?」皇帝也疲憊地親口發問道。

    其實,皇帝在之前的詢問中,便已經聽到了單蕙這句話,但當時的皇帝忙于思考皇后和太子是否有罪的問題,竟是忽略了單蕙這話中明顯的漏洞。

    「難道,是有什麼人偷偷潛入回心院,告知了你我的裝束?」慕容南的話像是刀子一樣直刺過去。

    「昨日晚些時候,有幾名嬪妃帶著侍女散步,路過回心院。」單蕙咬緊銀牙:「她們曾去御書房送過點心,見過太子,因此知道太子的裝束,邊走邊說笑談論,被本宮聽到了!」

    趙訥暗暗點頭。

    沒錯,昨日趙訥去御書房的時候,親耳聽皇帝說道:「許昭容她們幾位嬪妃也來請安過了,見到了太子,留下幾盒點心。」

    而嬪妃們閑逛的時候,必定會經過回心院門外。

    單蕙的解釋,完全可以矇混過關。

    就算嬪妃們矢口否認,也可以解釋為——她們背後偷偷議論了太子,不敢承認。

    「你們上當了。」慕容南低聲笑道。

    「什麼?」單蕙再一次瞪大了雙眼。

    「你們上當了了。」慕容南道:「昨日,來到御書房,見過我的,只有趙訥一人。」

    砰地一聲巨響,趙訥手中的佛珠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敢問趙太師,私自潛入後宮,與戴罪廢妃相見,商議陰謀,是什麼罪名?」慕容南聲音不大,卻句句像是毒蛇的牙齒刺入人心。

    「我,我不承認!趙太師沒有告訴我任何事情!」單蕙幾乎陷入癲狂:「都是我自己猜的!」

    「晚了。」慕容南道:「就在剛剛,你已經暴露了最後的底牌。你說了:幾位嬪妃曾去御書房送過點心。」

    「……」

    「而【幾位嬪妃曾來御書房送過點心】這句話,父皇只對趙訥一個人說過。」慕容南嘆了口氣。

    皇帝本來對趙太師毫無懷疑,但太子卻進諫說,趙太師畢竟和單蘭是結髮夫妻,難免有嫌疑,皇帝應該試探一番,譬如,對趙太師說這麼一句謊話,看他是否會上鉤。

    皇帝近日與太子關係有所改善,便從善如流地接下了這個賭注,他深信,趙太師行為端方,絕對不會栽在這句話上。

    不想,太子一語成戳。

    當然,這些都是李越白的主意。

    單蕙臉色煞白。

    「昨夜,趙太師親自來到回心院,與單蕙相見。」慕容南道:「如果還嫌證見不夠,可以審問回心院守衛,那就更加無法抵賴了。」

    單蕙瘋瘋癲癲地伏在地上又哭又笑起來。

    視野中,右下角的紅色倒計時晃了晃,砰地一聲碎裂!

    「恭喜您,成功擊殺所有敵人,第一穿成功通關!」系統歡快地跳了出來,還播放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BGM:「您將於三個時辰之後離開《上京落花》的世界,請系好安全帶,帶好毛巾,不要恐慌。等您離開之後,原主會歸位。」

    那再好不過了。

    原作的書頁嘩啦嘩啦翻動,上面的行行字跡,全都變了。

    「——趙訥與單氏姐妹皆伏法,皇后安然無恙,冷淡度日,數年後皇帝駕崩,太子登基,諸事太平……亦有人傳說,登基的那個不是太子,太子攜樂師去寧州歸隱山林了。」

    這樣的段落,對讀者來說是無聊了些,但是對於本來要死的角色們來說,那就是生命的奇迹啊!

    還有寶貴的三個時辰,李越白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只能在元亨宮裡逛逛,和太子殿下好好告個別。

    「為什麼會看穿這麼多事情?」慕容南問。

    因為我有掛啊!李越白暗暗地想,和其他金手指網文主角比起來,在外掛這一方面確實差得遠,連超能力都沒有,但是,能在穿越伊始,就知道主要敵人是誰,知道原作劇情,還被額外附贈了一個死亡倒計時……這些看起來普通,但是配上自己的腦子,就無敵了。

    「從你不肯喝葯,硬推給我那次,我就發現不對了。」李越白想起一開始的那碗X葯,仍然是面紅耳赤:「仔細觀察會發現,丁賢的表情有異,把葯端給你的時候,他很緊張,而葯被我喝下的時候,他神色複雜……」

    剛剛喝下X葯的時候,李越白確實懷疑過這葯是慕容南故意下的。

    但是繼續觀察又發現,慕容南對雲惟知還真的是真愛啊!每天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一副充滿保護欲的樣子,根本不會做出下藥強行佔有的事情。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有【見招拆招】和【引蛇出洞】而已。」李越白道:「只有墜落冰湖那次,是運氣了,如果沒有從丁賢身上摸出藥渣,我們的證據就少了一項,現在想想,還是后怕的很。」

    「我也后怕。」慕容南幽幽地望著他:「你沒有淹死,太好了。」

    淹死?怎麼可能,白老師不會輕易狗帶。

    短短七天時間,李越白覺得自己是身臨其境地看了,不,參演了一場宮廷耽美大戲,簡直感動得要哭出來了。

    慕容南和雲惟知的故事,還真是不錯,可惜自己不是雲惟知……不對?為什麼要可惜?我又不喜歡慕容南。

    李越白覺得自己已經足夠盡職盡責了,雖然不能像原主那樣對慕容南親密無間,雖然三天兩頭躲著慕容南,但好歹,沒有把這段關係搞砸啊!等自己走了,原版雲惟知回來,他倆就又可以繼續下去了。

    人生中第一次做媒成功,白老師十分有成就感。

    「哎,弟弟,對不起啊,這段時間的我,可能怪怪的,和以前不一樣,但是等到了明天,就會恢復正常了。」李越白心情很好地拍拍慕容南的肩膀:「而且我可能也不小心喝了百忘散,等到了明天,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可以全部講給明天的我聽。」

    「嗯。」慕容南幽幽地望著他,目光中似乎有點依依不捨。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啊,你不是邪魅狂狷的幼年體霸道總裁嗎?

    「你是他,又不是他。」半晌,慕容南湊到李越白耳邊,輕聲說。

    李越白整個人都僵硬了,比掉進冰湖那次還要僵硬。

    被發現了!

    完了完了,暴露了。

    想想也是,自己這幾天上躥下跳,又是設計又是推理,本性展現得淋漓盡致,哪一點像雲惟知?不被認出來才有鬼。

    還好,時間已經到了。

    李越白伸了個懶腰,笑著看向慕容南:「放心,他會回來的。」

    慕容南壓根沒有從他耳邊離開的意思,反而一字一頓說了四個字:

    「必再相見。」

    「嗯,必再相見。」李越白笑著揉揉他的頭髮。

    其實,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必再相見呢?你的雲惟知馬上就要回來了啊!

    眼前綻開了一道白光,整個世界破碎了。

    李越白覺得自己整個人漂浮了起來,很暈。

    不知道漂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個房間。

    潔白的房間,沒有任何傢具,明顯是異次元空間,只在一面白牆上掛了一個全身鏡。

    李越白站在全身鏡前面,看了看自己的尊容。

    和智斗持刀兇徒的那天一樣,白襯衫,黑西褲,臉上乾乾淨淨的,一點都沒有頭朝下摔死在廁所的狼狽。

    只是,左手腕上,多了一個光環。

    比手鐲略大一點,月光的顏色,很美,但是看不出有什麼用。

    「就是沒什麼用,純裝飾品,為了提升你的辨識度。」系統好心地說。

    「你們就是不肯給我開外掛是嗎?」李越白十分鬱悶。

    「您的頭腦就是最大的外掛。」系統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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