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收購唱片公司，劉果度鬆了口氣，沒壓力一身輕，剛才沉重心情一掃而空，看什麼都順眼，王子凡向他打聽了唱片公司發行模式，畢竟這是自己公司，《上嗨灘》、《萬里長城永不倒》越早發行越有利。

劉果度道：「發行沒問題，不過要找到合適的歌手不容易，現在稍微有點名氣的歌星都與三大唱片公司簽約，找他們難度很大！」

施楠生沉吟片刻，提問道：「目前公司還具備錄製歌曲能力嗎？」

劉果度老臉一紅道：「那當然，這是唱片公司最基本功能，設備、器械都是現成的，只要找幾個有經驗的技師，隨時可以開工！」

施楠生笑道：「劉經理你別誤會，我並非質疑唱片公司能力，此次收購涉及數百萬資金，又沒有實地考察過，所以我們只能從你這裡了解實行，希望你能理解！」

劉果度臉色好看一點，仔細想想還真是如此，單單併購就是五十萬港幣，收購之後還要填補公司債務、負資產，加起來一百三十萬左右，這些還沒完，想要把唱片公司運行起來必須要注資，簽約歌手、招音樂人才都要花錢，沒有幾百萬根本玩不轉。

「你們放心，雖然公司規模一降再降，但設備保存很好！前段時期還為一個台灣歌手發行過張唱片，但銷量不好咳咳，大致情況就是這樣！」

施楠生彙報道：「我看沒問題！」

王子凡道：「先把人手招齊，所有花費我出，你過去督促一下！」

「好的！」施楠生點頭答應。

又是她！

徐可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鬱悶不已，自從加入夢工廠，他沒拍過一部電影，雖然經常參見高層會議，但毫無權利，倒是女朋友職位一升再升，現在已經獨自負責數百萬的收購案子，怪不得麥加、石添都要笑他吃軟飯了。

如果不是和施楠生關係進展神速，徐可都要懷疑女友忠誠了，也不怪他有這種想法，幾個經常集會的高層中，除了王子凡、施楠生，剩下的包括他在內個個長得奇形怪狀，如果不是提前喊出『八仙』名頭，指不定就會被叫成『八怪』，他以這樣長相追到貌美如花的施楠生，不知驚掉多少人下巴。

……

徐可藏不住心事，王子凡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感到好笑同時不禁連連搖頭，如果說施楠生貌美，那也是徐可他們幾個襯托出來的，把她放在陳鈺蓮、關之林、米樰、趙蕥芝這些人中間比較，馬上變路人甲。

返回酒桌，洪金保已經喝高了，拉著王子凡坐下問道：「怎麼去這麼久？」

王子凡也沒瞞他：「剛剛談了筆生意！」

「什麼生意？」洪金保還以為夢工廠又要拍什麼電影，表情各位凝重，其他人說話聲音也漸小，豎起耳朵傾聽，夢工廠出品，不得不重視起來。

王子凡笑道：「也沒什麼，收購了一家唱片公司！」

「哦！」不止洪金保，其他人聽了也鬆了口氣。

洪金保心裡羨慕，忽然嘆了一聲，點頭道：「你的確有能力做唱片，鄒先生他們也有自己的唱片工作室嘉音，為嘉禾賺了不少錢！」

王子凡開玩笑道：「是啊，以後三毛哥做出什麼好歌我幫你出唱片！」

曾至偉本已趴在桌上，這時抬起頭，醉醺醺起鬨道：「好啊！好啊！咱們合作，絕對大賣！」

洪金保又嘆氣，一言難盡的樣子，洪家班其他人也跟著嘆氣，他們製作的電影主題曲都交給嘉禾發行，但是從來沒分過錢。

「怎麼，還想留在嘉禾？」王子凡目光玩味，剛才他就試探過，洪金保並不介意與夢工廠合作，而這在嘉禾高層眼裡絕對是大逆不道的，如果不是決定出走，怎會有這種想法。

洪金保借著酒意，發牢騷道：「阿凡我也不瞞你，雷先生開的條件真沒話說，就像你的夢工廠一樣，我和雷先生合資成立一家電影公司，他投錢我幹活，事成之後五五分賬……今天永佳拿到的分紅比我一年賺的錢還多！」

王子凡靜靜聽著，所謂五五分賬並不是按照總票房分，否則雷爵坤豈不成了傻子，應該是雷爵坤出錢讓洪金保拍電影，總票房1000萬，分錢之前要扣除院線盈利，大約五百萬左右，再扣除稅收、製片成本、宣傳等費用，最後能剩三四百萬，這才是五五分賬的錢，最後洪金保能拿一百多萬，在現代，這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放在七八十年代的香港，院線掌握話語權，他們想分多少就分多少，所以剛接觸電影那會，王子凡都覺得洪金保、麥加這些製片人一個個都傻透了，被院線剝削欺負還要說謝謝，因此他說什麼都不和嘉禾、卲氏合作。

洪金保話鋒一轉：「雖然雷先生條件沒話說，可嘉禾的何先生待我不薄，當年我還是武師的時候，他每月開我四千工資，我才能養活這班兄弟，現在幫著你和雷先生打嘉禾，我豈不成了忘恩負義的人了？」

原來是糾結這個！

王子凡真是被洪金保義氣驚呆了，以前洪金保在金公主、嘉禾之間搖擺不定，他還以為是嘉禾許諾了什麼，沒想到只是為了『義氣』，聯想到最近新藝城工作室小動作不斷，感嘆道：「如果光頭佬有你一半義氣，我就不用頭疼了！」

光頭佬？

喝醉的洪金保反應有些遲鈍，聽著名字就想找人，看了好一會也沒找到目標。

王子凡笑道：「不用看了，我知道他們在哪！」

洪金保搖了搖頭，對於當初王子凡併購麥加、黃白鳴、石添奮鬥上三人組，他的確驚訝了很長時間，因為他當時也再招攬奮鬥公司，結果竟然被一家空殼公司夢工廠收購，當時他還笑麥加出昏招。

「不說了，阿凡，咱們兄弟再喝一個！」

「好，不過是我敬你！」

王子凡暗笑，沒想到一頓酒宴就他和洪金保關係升到兄弟這種高度了。

到處敬完酒的陳勛其也過來湊人腦，倒了杯酒笑道：「大師兄，阿凡，我也來敬你們一杯！」

洪金保用吩咐的語氣道：「正想找你，最近什麼時候有空，我拍的《鬼打鬼》下個月月底殺青，到時候配樂還要你幫忙！」

「沒問題，隨叫隨到！」陳勛其一口答應，而又看向王子凡：「阿凡，我也有事請你幫忙！」

「是電影發行的事吧，呵呵，雷先生比你上心啊，電影還沒上映他就找我談過！」王子凡不等他開口就知道什麼事，《提防小手》票房破千萬，海外票房也是大頭，現在他掌握金公主院線的發行渠道，陳勛其自然要找他。

陳勛其臉色微變，猶豫了一會，小聲道：「這事還是我們和雷先生商量著辦！」

「院線那邊你可想好了？」王子凡不動聲色打量陳勛其，這黑鍋他可不背，夢工廠攬下院線電影海外發行權，已經讓那陳容嵋、馮炳坤幾個大股東不滿，要不是影片一部比一部賣座，早就一腳把夢工廠踢開，現在幫陳勛其賺錢，就等於從他們口袋裡拿錢，損人不利己。

洪金保驚訝道：「《提防小手》發行還要阿凡說話？」

陳勛其道：「大師兄你有所不知，雖然發行公司名字掛著金公主名號，其實是阿凡在管，哪天他把名字改成夢工廠發行公司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洪金保和一干兄弟都目瞪口呆，夢工廠竟然掌握著金公主海外發行渠道，那王子凡豈不賺翻了！

陳勛其嘆了一聲，繼續解釋道：「當初嘉禾、卲氏聯手起手封殺，金公主院線根本無力發行影片，夢工廠只有獨自開闢業務，等到金公主重新收拾殘局，阿凡已經走在他們前面，所以他們合併了發行系統，就造成了現在局面！」

元滮豎起大拇指贊道：「阿凡，你這個！」

林正瑛心中一動，問道：「咱們以後可以找你幫忙發行電影嗎？」

王子凡笑道：「當然可以，現在發行公司我說了算，分紅可以繞過院線！」

洪家班的人眼睛瞪得跟什麼似得，都看向洪金保，而洪金保表情變幻不定，沒同意也沒拒絕，影片在嘉禾上映，卻交給金公主、夢工廠發行，這成什麼了！

陳勛其低聲道：「阿凡，我的事？」

王子凡皺眉道：「弗蘭基，不是我不幫忙，好好想想吧，是你在雷先生心目中的分量重，還是院線那幾位股東分量重！說句難聽的話，沒有你，雷先生只是少賺點，沒有院線股東支持，他什麼都不是！」

陳勛其訕訕道：「那好吧，不過到時候分紅你提前告訴我一聲，我擔心他們也像嘉禾那樣！」

王子凡拍著他肩膀，意味深長道：「這個沒問題，以後想拍片可以來我夢工廠，這樣我才好替你做主！」

「你的意思是……讓我背叛雷先生？」陳勛其眉毛一上一下跳動，很有喜感。

王子凡笑道：「是不是『背叛』還要看將來時局，說不定到時我們有自己院線呢！」

陳勛其心中一動，附耳試探道：「你和金公主幾位股東聯繫好了？」

王子凡神秘笑笑，警告道：「你可別瞎猜，傳到雷先生耳里我可要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