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勃對班納的現今的狀況幾乎一無所知，為了弄清當前劇情到底發展到哪裡，只能在班納醒後詳細問問，而現在，羅勃只好攙扶著班納回到畫廊。

  幸好一路上的監控器，都在羅勃有意無意的引導下，讓毒液和綠巨人輪番毀壞，不然還不知道以後會有多少麻煩上門。

  隨便將班納扔進畫廊的角落，羅勃輕身輕腳地走上二樓。

  半夜裡，遭到兩個怪物從天而降的襲擊，導致畫廊崩壞過半，殘垣斷壁，這些事情可不是那麼容易解釋的。

  直接對凡妮莎說「這件事情簡單無比，其實就是一個叫做毒液的共生體，以及一個叫做綠巨人的肌肉巨人從天而降，兩人在交手的時候造成的餘波罷了」。

  這番話聽起來蠻像一回事，但也僅僅如此，在凡妮莎看來，還不如蜘蛛俠來得真實。

  羅勃的眉頭深深皺起，他的目光陰沉如水。

  這兩個腦子不清醒的玩意，怎麼就打到了畫廊，有好巧不巧地碰上了他。

  本來以為自己隱藏身份，暗中行動，就不會有太多的變數，但變數之所以稱之為變數，就是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羅勃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之後他坐上了警察局的椅子，對面就是滿臉警惕的警察，而等待他的生活，將是風餐露宿，又或是前往租房的路上。

  只不過現在，羅勃的思緒瞬間回到了現實，因為羅勃的看到了一雙踏著拖鞋的小腳，這顯然不符合他暢想中的風格，強烈的違和感讓他很快回到現實。

  「嘿……凡妮莎，我想我必須告訴你一個悲慘的事實，那就是，有兩個怪物從天而降，砸塌……」

  羅勃努力擠出笑臉，仿佛想要讓自己看上去輕鬆一些，營造出一種比較舒適的，與壓抑無關的氛圍。

  「我知道了。」還沒有聽羅勃說完，凡妮莎就輕聲地出言打斷。

  她的這種語氣，是羅勃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哪怕就在剛開始臥病在床的那段時期，凡妮莎都沒有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羅勃緘默不言。

  「我知道了，從天而降的是一個黑色的怪物和一個綠色的肌肉巨人。」凡妮莎雙眸猶如天上的星辰，或者就像是那天花板上於黑夜中閃閃發光的裝飾物。

  羅勃的內心思忖，但他還是艱難地移開目光，腳步不停，語氣輕快：「沒錯，事情你應該也清楚了，但我想我們都需要一個好的睡眠，至少在現在，我要先去睡覺了。」

  就在羅勃即將掠過凡妮莎，走進還嗚嗚漏風的房間時，凡妮莎開口了：「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嗎？」

  羅勃頓了頓：「那個……」

  「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身上……全都是血？」

  最後的一個字說完，凡妮莎的眼眶早已控制不住淚水，眼淚就像瀑布一樣往下滑落。

  淚珠浸濕地面，也似乎融進了羅勃的心裡。

  羅勃剛編織出的話語頓時隨之煙消雲散，只剩下空白占據他的大腦。

  血……

  他愣愣地往身下看去，沒錯，凡妮莎說得沒錯，他的身上都是鮮血，這些都是他自己的鮮血。

  魔法護罩消耗殆盡的他，硬生生靠著肉體承受著綠巨人的拳頭。

  雖然最後他贏了，但是他卻贏得並不徹底，衣衫襤褸不說，身上那條纏繞著腰側的黑龍，也變得彎七扭八，或是被青黑色的淤青遮擋，幾乎看不出黑龍的模樣。

  而他的嘴角，一條乾涸的血跡還沒來得及處理。

  後來，當凡妮莎的右手撫上羅勃的嘴角，羅勃發現他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你知道你騙了我多久了嗎？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說過實話。」

  凡妮莎自言自語，她慢慢地講述著：「我之前問你，你從事著什麼職業，你說你還沒有成年，你說的不是實話。」

  「還有黑幫的身份，你說的也不是實話。」

  「最後，你不是一個普通人，在這一點上，你還是沒有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