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在克里斯汀胸前襯衫被汗水浸濕，而顯露出來的曼妙弧線的份上，羅勃肯定會反駁幾句。

  略微轉頭後看去的景象太過驚喜，沖淡了羅勃的逆反心理，羅勃摸了摸鼻子：「我想我貌似沒有成為不恃強凌弱的人的必要，反正下午我就不回號角公司了，剩餘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吧，可愛的克里斯汀記者，希望你能夠完整地描述整個事件的經過，包括我受到驚嚇的這一事實。」

  克里斯汀往上翻了個白眼，弧線也隨之移動了稍許：「知道了。」

  羅勃再次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聲道：「如果喬納主任問起，你就說我稍微休整幾天，到時候自會去號角公司報導。」

  克里斯汀再次刷新了對於羅勃下限的判斷，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都沒有因為驚嚇而請假，反而是這麼個健壯的男人，像是啃基雞裡面的大肉雞一樣，好吃懶做，一遇到個驚嚇就請假，而且一請還是幾天？！

  克里斯汀這次沒再回應羅勃，但羅勃相信她會這麼做的，她沒有不這麼做的理由。

  搭上計程車，羅勃在返回十字路口畫廊的路上，仔細思考起今後的計劃。

  生命基金會的那塊龍骨，他暫時不想去拿。

  但另外一塊龍骨，就位於蘭德大廈地底下，趁著其他人還沒有找到那裡，羅勃打算挑個時間先把另外一個龍骨吸收了，免得再捲入什麼手合會的紛爭……

  不對，他拍了拍腦門，他怕手合會幹什麼？

  如果對手是共生體，他還會忌憚一二，或許不是忌憚，而是覺得麻煩。

  畢竟那個共生體之神納爾，名字中好歹也帶著個「神」字，羅勃如果屠殺了他的族人，未免又會與另外一個難纏的傢伙結仇。

  不過獸卻不一樣，羅勃和獸早已結下仇怨，而且黑空龍之體進階所需的龍骨，與獸的目標明顯對立。

  他們再無和解的可能，除非羅勃將獸收為寵物。

  「陷入慣性思維了，關於蘭德大廈底下的那塊龍骨，不僅可以成為我實力增強的契機，而且還是一個一舉殲滅手合會的機會……」

  羅勃摸著下巴的鬍渣沉吟。

  不過他目前只知道蘭德大廈也在哥譚，還不知道蘭德大廈的具體位置。

  因此，羅勃聯繫墓石除了告訴他行動失敗外，也必要了許多。

  「蘭德大廈，我的印象中貌似沒有這座大廈。」墓石刀削斧鑿般的臉依然透著一絲不苟的嚴肅。

  對於羅勃行動失敗這件事，即使語氣抱歉，但臉色卻沒有多少赧然的成分：「我非常抱歉給出了一個錯誤的情報，為了補償，請您收下這五十萬聯邦幣。」

  羅勃目光如炬，他似笑非笑：「如果墓石先生在其他方面出了差錯，那應該不是區區五十萬聯邦幣就能擺平的吧。」

  羅勃伸手接過一袋紙幣：「但是作為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五十萬聯邦幣可以擺平的事情，以後或許五億聯邦幣都擺平不了。」

  墓石是不是故意給他假的情報，羅勃已經不在意了，就算在意，他也會接過五十萬聯邦幣。

  反正他已經對墓石發出警告，如若墓石還想再打小算盤，算算他的成色，或是計謀徹底除掉他，羅勃不介意拉斯維斯地區多上一段墓石的歷史，更不介意多上一塊「墓石」。

  墓石彎腰：「定然不負您的冀望。」

  羅勃拉了拉黑色的兜帽，低沉地笑了兩句，發出類似摩擦玻璃而帶有的磁性嗓音，等到墓石抬起頭來，羅勃的黑色披風一甩，身影已然消失在街邊的拐角。

  「黑空……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既然他的目標是龍骨，那麼龍骨必然對他極為重要……」墓石眼神閃爍。

  羅勃告別墓石後，脫下黑色大氅，恢復一臉疲憊的神態步入畫廊，透過畫廊的玻璃鏡，羅勃可以肯定他現在的面目狼狽極了。

  一雙耷拉著眼皮的眼睛，微黃的臉色，加上雜亂蓬鬆的頭髮，羅勃又撓了撓劉海，把形象打扮得更加邋遢一些。

  這樣大概就不會引起凡妮莎的憤怒，加上他曠工半天的合理理由，羅勃找不出凡妮莎能夠對付他的針對點。

  看到凡妮莎一臉殷勤地迎上前來，那張俏臉從歡喜到冷淡，再到慍怒，羅勃的心裡就跟澆了一盆冷水似的，但他還是強自鎮定，不然這對不起毒液的突然襲擊。

  「凡妮莎，有一件事不得不使我離開號角公司，當然，我這裡的離開不是永久性質的，這只是……你不要扯我的手臂。」羅勃被她拉進內屋的客廳，羅勃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凡妮莎已經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了。

  「我……我……沒錯，你應該知道有這種可能的，有一隻黑色的怪物闖進了生命基金會，要不是它，我想我已經完成了對德雷克的採訪……如果你不相信，喬納主任可以替我作證。」羅勃強顏歡笑，具體的操作就是用嘴角的抽搐和臉皮的顫動來表現內心的不安和彷徨，羅勃相信自己的演技並不會太差。

  凡妮莎終歸沒有說些什麼，她的心情自此在沒有任何變化，晚餐的時候，依然冷著一張冰臉，讓羅勃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時也得以享受一頓安靜的晚餐。

  說實話，他沒有必要在凡妮莎面前裝得跟路人甲一樣，但到底凡妮莎幫助了他不少，如今羅勃的吃穿住食幾乎都依靠對方。

  而且凡妮莎也沒有害他的心思，相反，羅勃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溫暖。

  這可能也是羅勃有資金，但他卻也懶得出去另尋他處的一方面原因。

  一夜無話，羅勃舒服地長嘆了一聲，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天花板在夜色下似乎淡化了與他的距離，可能是因為凡妮莎的藝術特性，天花板上還垂著幾粒能發出微光的顆粒。

  平常時可能習以為常的事物，驟然安靜下來，大腦放空下來的時刻，羅勃卻覺得一切都蘊含著不一樣的美感。

  當然，一切都源於平穩的生活……

  就這樣進入夢想吧，帶著這份安寧……

  羅勃閉上了眼睛，面目慈祥的他很快進入了淺睡眠。

  就在這時，一黑一綠兩個東西就像飛彈一樣，砸入了羅勃的臥室，徑直壓塌了他的大床，甚至二樓的地板都貫穿出一塊大洞，能透過大洞看清底下畫廊的部分畫作。

  羅勃驟然驚醒，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映入眼帘的已經不是那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的裝飾品，而是一黑一綠兩塊能動彈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