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艾迪……」
一聲聲呼喚穿透的思維腦海中仿若亘古的迷霧,直達心靈。
與此同時,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的男子皺了皺眉頭。
他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那睡夢中,安妮在床邊輕輕呼喚自己的溫柔耳語,很快就被粗獷又厚重的男性聲音給破壞得一乾二淨。
「哈……哈……該死的。」艾迪瞬間驚醒,他扶著額頭,搖搖晃晃地走進盥洗室,期間還被地上的空啤酒瓶絆了一下。
他注視著鏡中的自己,半張大臉鬍子拉碴,頭髮蜷曲,就像是一條條熟睡的爬蟲,或者號角公司寫字樓附近那雜亂的爬牆虎。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他沒有必要對著他這張醜臉孤芳自賞,就像沒有流浪漢會注意隨地大小便所造成的衛生問題。
可是他卻有這樣做的必要,有這樣做的情況。
因為在昨天,準確點來說是在昨天上午,他還是一名光榮的號角日報金牌記者,他還領著每個月一萬聯邦幣的高薪,還有一個貌美的有穩定工作的有知識的女友,還有一處不錯的住房。
但就像是作為前掃地工的流浪漢,還是流浪漢。
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了。
艾迪閉緊雙眼,他努力想要將腦海中的醉意除去,可當他回想起女友安妮那一臉失望的表情,茫然無措的心理情緒又湧上了他的心頭。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角會不自然地抽搐。
他做錯了嗎?
偷偷查看女友安妮電腦里,關於生命基金會用人體做實驗的機密文件。
他做錯了嗎?
落得這麼個下場!堪比流浪漢的下場!
「咚咚咚!」
「來了!」艾迪洗了把臉,走到門邊,用貓眼查看了一番,因為門外之人的聲音讓他有些疑惑。
「艾迪!艾迪!前三個月的房租!」
艾迪發現發出聲音的確確實實是他的房東,那個慈祥和藹的大媽後,他臉色有些古怪地打開了鐵門。
房東一改往常的拘謹,大大咧咧地走進客廳,上下打量,艾迪只能退到一邊,滿臉尷尬地看著她,就像是在面對四處審查的長官。
「客廳倒是沒有什麼損壞,但是這地板……你走之前要先清理一下。」房東對著滿地到底啤酒瓶和各類紙箱指指點點。
紙箱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安妮在收拾東西時留下來的,事情就發生在昨天下午。
「走?」艾迪攤手:「房東,為什麼要讓我走,不得不說,我們當初的協議中,是要讓我租住在這裡三年,而租金則是半年一結。」
房東若有所思地點頭,而後她微微仰頭,側著身子的姿勢,使得她這時的眼神頗為玩味。
「那麼,著名的艾迪記者,您有辦法拿出半年的租金嗎?」
「要知道,這裡的房子可是全拉斯維斯區數一數二的房子,而半年的租金,就要一萬聯邦幣。」
艾迪臉色漲得紫青:「我可以先把三個月的租金交給你,但我必須留在這裡幾天,在我找到合適的住處前。」
正如房東所說,艾迪的收入都來自於號角公司,如果沒有了記者這份工作,他將失去生活的來源。
而他先前幾年工作的收入,不是拿去大吃大喝,就是為安妮買首飾服裝,可以這麼說,他現在的存款,僅夠他還完三個月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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