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球后，卓楊便迅速跑開了，沒有去拉躺在地上的屠爺。

六劍客在場上遇見彼此，不留手，甚至會激起更多腎上腺素。

他們針鋒相對，又惺惺相惜。

卓楊知道此刻屠爺會很難受，不是他體現友情的時候。他，應該很想靜靜……

不過，卓楊想錯了，屠爺此時心裏不難受，他躺着不起來，單純是因為躺着舒服。

他不是在想靜靜，是想歇歇。

摸透了卓楊『拼血槽』的打算，屠爺就知道自己今天有極大概率會輸。踢了二十多年球，他對自己十分了解。

以屠爺心胸的開闊，既然預料到會輸，那還難受個屁。此時此刻，勞累的軀體里，只有對兄弟卓楊的欣賞和崇拜，一如既往。

讓我躺一會兒，累死老子了，躺一會兒咱們接着來。

小豬過來不懂情趣地把屠爺硬從地上拽了起來，真粗暴。

「躺的姿勢真難看你知道吧，像個翻蓋王八。」

「你不躺，那啥，不知道躺着的舒服。」

小豬拍了拍屠爺的屁股：「我來吧，你到前邊熘達，想辦法轟他一個。」

屠爺點點頭：「豬，你是一頭好豬。」

小豬知道屠爺不是被卓楊晃倒的，而是累趴下了。他其實同樣很累，尤其卓楊時常逼着他陪跑之後，小豬也要快累得吐血。

他對這種感覺着迷。

和兄弟對決，是小豬現在這個足球境界中，唯一能讓他酣暢的事情。被兄弟擊敗，或者擊敗兄弟，是最美的足球。

看着屠爺緩緩倒下，那一刻，小豬彷彿看見了果女飛天。

所以，他換下屠爺，換成自己來受虐。

騷貨，有本事也讓我飛一次天，如果可以，或者我讓你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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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落後，渣叔知道黃花菜要涼了。但比賽還沒有結束，總得做點什麼。

用馬蒂普和法比尼奧換下維納爾杜姆和亨德森，渣叔用完了三個換人名額。

維納爾杜姆和亨德森沒有小屠跑得那麼勐，但這會兒也肉眼可見頹勢，他們同樣儘力了。

換上喀麥隆中後衛馬蒂普，渣叔把小豬推上了中場。要命的時刻，他必須得倚重豬和屠，儘管他倆更累。

豬屠私下裏換了對卓楊的防守責任人，渣叔沒有意見，這種時候，他必須相信自己的親兒子。

——卓楊啊卓楊，你這個樣子，恐怕再踢十年，不，踢到五十歲也沒一點問題。

——卓啊，你能用職業生涯把我送走。

即便被動，但渣叔內心永遠不會喪失雄心，可他麾下的球員就不一定了。

如同熱刺在次回合被卓楊打進第二球後集體崩潰，利物浦球員等到剛才卓楊的進球，他們心裏的磚牆也有了裂痕。

屠爺面對面被卓楊突破，讓累到極點的利物浦人精神圖騰傾斜了。

其實一個月前，疲勞積累下的利物浦就差點崩掉，他們被巴薩3:0擊敗，並且隨後又被紐卡逼平，丟失了緊追不捨的聯賽冠軍希望。

不過，渣叔的心理調整很有效，隨後利物浦止住了崩勢，而且史詩級翻盤巴薩，並且將好的勢頭延續到了今天。

之前2:2的時候，如果曼城兩個進球都是卓楊，利物浦人不會倒塌，他進球是應該的。

可出手的是阿圭羅！

卓楊沒動我們都打得這麼艱難，現在他又擊敗屠爺進了球，我們還怎麼打？

利物浦人還沒有崩，但他們沒有了拚死一搏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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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豬，你來啦。」

「屠爺剛才很像王八你知道吧。」

「那你還來？」

「我想看看你翻蓋的樣子。」

卓楊白了小豬一眼：「我是滑蓋的。」

很快，小豬就讓卓楊翻蓋兒了。

阿坤中場傳球，卓楊跑着接應，小豬在他迎上足球前一秒直接呼嘯放鏟，從側方把卓楊連人帶球放倒。

卓楊沒料到他會這麼乾脆，或者叫決絕，摔得那個狠呀，鼻涕泡都出來了。

作為報復，一分鐘后，卓楊在爭頂中把搶住位置的小豬從空中撞飛了出去，同樣讓他摔得四仰八叉。

『嗶——』犯規，斯科米納笑眯眯給了卓楊一張黃牌。

卓楊：「……」我還以為咱倆關係不錯呢。

小豬鏟卓楊那一下，是沖着球去的，沒問題。

可卓楊扛飛小豬，明顯頂不到球，斯科米納的判罰正確且公正。

這一來一回，實際上是卓楊輸了。

「卓楊，你差點把我撞死你知道吧。」

「對不起，我是故意的。」卓楊說：「如果我真想讓你死，你墳頭的草已經有這麼高了。」

比了比小豬的肩膀。

「你會讓我死嗎？」

「豬，我只想在曼城的最後一場比賽里，留下最後一張黃牌，你別想多了。」

「剛才會是你在曼城的最後一個球嗎？」

卓楊笑了：「不。」

「好吧，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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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泄勁的利物浦人放鬆了逼搶，只是靠着場邊渣叔的怒吼才有一下沒一下。

沃克右路拿球，往前一趟便躲開了馬大腿心不在焉的反搶，然後眼前是一片開闊。

沃克開啟了小摩托，都都都直撲利物浦半場。

卓楊和小豬在中路並排往下衝刺。

卓楊大喊一聲：「加油！」

小豬啥也沒喊，以前他總會怪叫幾聲。

小豬感覺嗓子裏在噴火，心肝脾肺腎都在火上被燒烤，弄不好已經熟了。

雖然並沒有落後，但腿卻越來越沉。

短短三十米，卻好像有三萬英尺，小豬不斷燃燒才能將將跟上卓楊的速度。

范戴克到來之前，沃克奮力橫傳，足球在低空中劃出斜線。

外側的卓楊勐然再向外拉去，阿利松也在傳球的一刻開始出擊。

小豬張開嘴大喊，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他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騰身飛鏟上。

不是鏟卓楊，目標是足球。

然而，他失敗了，足球在他腳尖前兩寸的地方飛速掠過。

如果是一個小時之前，小豬保證自己能做到，半個小時前也能。但此時此刻，他累了，累得不由自主。

實際上沃克的球傳得不太好，不但半高，還有點靠前，球速還賊快。

卓楊向外拉開，延長了他的接球時間，但也讓足球的線路更往下。但不這樣不行，他需要控球或射門，不能像小豬那樣用鏟斷來處理。

卓楊就是在賭小豬鏟不上，他賭對了。

滑行在草皮上的小豬看到卓楊勐然間二次提速，心說：我操……

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管他洪水滔天，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