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聯酋人不過聖誕節，阿爾艾因在平安夜來臨之前的世俱杯決賽裡，排出了4-3-2-1‘聖誕樹’陣型恭候曼城。

阿爾艾因是亞洲勁旅，建隊思路也是標準的亞洲思維，中後場基本阿聯酋國家隊的班底，中前場靠外援打天下。

36歲的中後衛伊斯梅爾是阿爾艾因和阿聯酋國家隊雙料隊長，這哥們兒空戰能力亞洲一流，加之192的身高，自出道起就改變了阿聯酋後防被東亞球隊屢屢空襲的軟肋。

比賽前10分鐘，曼城兩次角球戰術都被伊斯梅爾一力化解，處理得乾淨清晰。

與伊斯梅爾搭檔的法耶茲身高不到180年齡不到30，腳底下防守技術很細膩，而且後防線出球能力不俗。

第12分鐘，曼城進攻無疾而終，法耶茲從後場長傳策動反擊，雙前腰之一的埃及人侯賽因·沙哈特拿球突擊就像野駱駝，禁區內猛扣閃開拉波爾特，變向後小禁區角趟球再躲開埃德森的撲擊。

幾乎就是空門了，沙哈特的射門蹭在以身爲盾堵搶眼的孔帕尼的腿上，擦着立柱出了底線，可惜了揚名立萬的好時節。

兩分鐘後，費鳥中場分球，斯特林右側拿球晃晃悠悠讓人不知道他要幹啥。平時這貨不喜歡45°吊，但這次不知道怎麼想的，晃悠一會兒後便吊了。

伊斯梅爾嚴陣以待，卓楊被他從後頂在大禁區裡一點再往下動彈不得，就等着球過來兩人比一下誰跳得高。

卓楊肯定出於劣勢，身高低一些，雙方對抗對於他也是從後向前，力的函數不利於他起跳。

球來了，卓楊沒有跳，伊斯梅爾卻發現自己也跳不起來。

卓楊腳下生根，腰腹一發狠像千斤墜一樣向後靠去，伊斯梅爾不想被擠開，只能拼命抗衡，姿勢變成了弓着腿反着腰把卓楊幾乎端在懷裡。

這個姿勢，你跳一個給我看看？

足球落下來，卓楊昂着下巴用額頭輕輕往前一點，回敲做給了傳完球跟進的費鳥。

伊斯梅爾的身體天賦非常好，就是腦子有點一根筋，卓楊向後發力，他就使勁抱着，你躲一下玩繞前把他閃個屁股墩兒不香嗎？

世預賽和亞洲盃上的老對手，伊斯梅爾回回吃和卓楊硬扛的虧，死活不長記性。

費鳥愜意拿球，有足夠時間調整好然後舒舒服服抽一腳。阿聯酋國門哈立德·艾薩沒有鞭，有也長莫及，曼城1:0。

配合着費鳥慶祝了一會兒，卓楊問斯特林：“想什麼呢？”

傳中前大聰明拖沓得有點莫名其妙，他雖然是個熱愛深度思考的智者，但在球場上，除了門前面對機會時，其他地方並不思考人生，可剛纔那會兒明顯有啥想不開。

大聰明的眼神裡閃着智慧的光芒：“卓哥，你能告訴我，善良是什麼嗎？”

求知慾望強烈的傻逼青年總是不會惹人討厭，卓楊語重心長地說到：“善良，就是傳球的時候，給老子腳底下。”

“爸爸，我錯了……”

叫了爹，卓楊就知道這貨又恢復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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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衛防守時到底盯人還是盯球？大概20年前這個問題曾在國內教練界爭論不休，各說各有理，土帥們賽後新聞發佈會上也時常批評自己後衛只顧盯球不知道看人，或者反過來。

後來不吵了，因爲水無常行足球也沒有千篇一律的模式，盯人還是盯球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看當時具體防守態勢。一個好後衛要有所取捨，也要敢於取捨，有時候又要人球合一，既盯人又盯球。

20年前國內教練的爭論，只是因爲水平落後。

但不管20年前還是現在，亦或再過20年，色藝俱佳的好後衛總是稀缺物。剛纔伊斯梅爾犯的錯誤其根本就是盯人不盯球，只顧着和卓楊較蠻勁，卻忘記了沒有足球的卓楊不過是個臭彈鋼琴的。

第32分鐘，曼城進攻捲土重來，沃克和大聰明在右邊路配合，沃克向中路切入後傳給套邊的斯特林。

這一次，他沒有思考人生，而且也沒忘記要傳地面，十分果斷地掃傳門前。

30歲的馬裡國腳通戈·敦比亞不是曾號稱‘新德羅巴’的科特迪瓦中鋒塞杜·敦比亞，今兒這個敦比亞是個中場，曾效力法甲雷恩和圖盧茲，以及英超狼隊，阿爾艾因的聖誕樹裡，他踢得左後腰。

敦比亞被斯特林傳球前的假動作騙了，但仍然回身奮力放鏟阻擋，足球剛離開斯特林的腳，便打在他小腿上崩了起來。

搞了半天，還是等於傳了一個衝吊。

伊斯梅爾又和卓楊槓上了，禁區裡熙熙攘攘只有他倆是主角。

盯球還是盯人？36歲的資深中後衛，理論水平當然要比20年前中國土帥強，剛纔吃了盯人不盯球的虧，所以卓楊突然撤離戰圈，吃虧是福的伊斯梅爾不爲所動，依舊牢牢站穩自己的地盤，因爲球就是朝這個方向來的。

卓楊跑了，不知道是討厭斯特林‘不善良’，還是厭煩和伊斯梅爾沒有技術含量的肉搏，反正他跑出禁區，像過年點燃插在牛糞裡鞭炮捻子的小屁孩，站遠點看熱鬧。

足球墜落，鐵塔一般的伊斯梅爾沖天而起，一個甩頭夯得瓷實，把足球準確頂給了禁區外的卓楊。

他是中了邪嗎？不是。

伊斯梅爾知道卓楊跑了，但沒工夫去觀察卓楊跑去了哪裡，向外甩頭只是他的下意識動作。甩出去就知道壞了菜，可炮響了牛糞崩了他一臉。

卓楊是狗屎運嗎？不是。

這是他的預判，該硬的時候他不軟，但該用腦子的時候就別非要憨憨。

卓楊後撤步，迎着足球直接凌空正腳背，足球像大直道上的F1，穿越禁區‘甕~’就扎進了球門上角。

2:0。

這一次，伊斯梅爾是盯球不看人的教科書。如果把他放進20年前的甲A聯賽，賈指導和戚指導會因爲他打起來。

“爸爸，我又沒傳好。”

“沒事，球進了就沒毛病。”

“您瞧，對於我來說，你的慈祥就是善良，可對於那個癟犢子……”大聰明朝伊斯梅爾的方向努努嘴兒：“你就是流膿湯的壞人。所以善良到底是什麼？”

卓楊揪揪眉心，然後叫來京多安：“你給他說說，善良是什麼。”

京老師：“這我知道。有人掉坑裡，別人撿大石頭砸，你拿小石頭砸，你就是善良。聽懂了嗎？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