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筆！大煞筆！”默姥爺在更衣室裡跳起來罵街：“我他媽就沒見過你這種煞筆。”

不止默姥爺，等拉梅拉解釋完剛纔對卓楊說了什麼，所有隊友和教練都認爲他是傻逼。

可到此時，拉梅拉依然覺得自己很委屈，本意上他想和卓楊表達一下友善，屬於自來熟的親密。畢竟情商和足球用的不是同一個天才途徑，秋水共長天一色。

“我見你跟他這麼開玩笑來着……你說得，我咋就說不得？”

默姥爺當場被氣笑了，他簡直想不通一個人對人情世故的理解能力竟然能低到負數。

“老子還能上他呢，你想不想試試？”默姥爺說到：“我和卓楊啥關係，你能跟我比？卓楊是我二閨女的教父，我去中國卓楊他老爸拿我當親兒子看，你跟我比？”

默姥爺繼續親密關係凡爾賽：“我去柴郡，卓楊的媳婦兒能穿着睡衣和我聊天，你能跟我比？”

熱刺這幫爛人眼神裡頓時流露出羨慕和神往，包括波切蒂諾。

“……你幫我給他解釋一下唄，我真沒有……”拉梅拉儒喏地說到。

波叔見烏龍不太好收拾，便站出來打圓場，球隊裡唯二的阿根廷人，老鄉好歹得護着老鄉。“老墨，埃裡克平時不是這樣的人，有口無心屬於是，你去給卓楊解釋一下就行了。”

埃裡克·拉梅拉的確沒有種族歧視先例，阿根廷爛人多，但拉梅拉並不在其中，他只是秀逗。

“我是他爹？我幫他解釋？波Sir，我也就是倒了黴跟這種貨當隊友，否則不用卓楊動手，老子第一個錘死他。”

姥爺的志向是從政，這些年一直很虛僞地養望，爲人處世以忠厚長者的形象示人。但這一刻目露兇光的惡虎，讓熱刺更衣室立馬想起了他曾經在江湖上也是有兇名的。

足壇暗黑傳說中，昔日在曼聯更衣室，默姥爺當着弗格森的面毆打安德森，把人開了瓢打暈在地。

別說一般人，此壯舉就算狠人也幹不出來，弗爵爺是假的？而且事情並不遙遠，2009年的事兒，比熱刺上一個冠軍還近。

“換吧。換他下去，以後只要和卓楊的比賽，就別讓他上場，替補席也不能坐。”

“不至於吧，卓楊這麼小心眼……”

“說誰呢？”默姥爺瞪了波叔一眼，然後轉過頭繼續訓斥拉梅拉：“你他媽自己掂量，下半時敢露面，卓楊一定合理合法廢了你，下半生坐輪椅的那種廢。回頭別怪我沒提醒。”

“自己拉的屎自己擦乾淨，否則不用卓楊打招呼，球場上有一大票人搶着廢掉你，你狗日躲不掉。”

“我……”拉梅拉球踢得還不錯，性格上有點人菜癮大的味道，經常不由自主搞些無厘頭惹事，可一旦真惹出事情，又變得很慫。

此處絕對沒有諷刺C羅，請所有人不要瞎聯想。

“唉——”波叔長嘆：“那就換吧。”

熱刺上半時整體踢得不錯，拉梅拉的表現在這些不錯裡算最好的，唯競技論的波叔換他有點心疼。

球場上還行，但更衣室裡從來沒有地位的孫興慜兩眼放光：上我，快上我……

永遠自信的韓國媒體每到曼城與熱刺時，就要炒作東亞德比，這一次也不例外，幾百人的浩蕩早就盼着孫哥今天單挑卓楊了。

波叔的目光看過來，孫哥立馬很自覺地拉緊長襪。

“克里斯，你上。”

孫興慜：“……”

克里斯蒂安·埃裡克森：“收到。”

孫哥的襪子都扯到了襠上。給彈性點贊。

.

“罷賽！咱們罷賽。”客隊更衣室裡瓜迪奧拉尖着嗓子怒吼：“哎呦臥槽，給老子整這一出是吧，種族歧視，膽兒也太肥了。”

“咱們罷賽！堅決抗議！強烈譴責！表示強烈憤慨！讓足總判他狗日終身禁賽，讓足總判熱刺0:3。”

卓楊：“……”老瓜的興奮或許更多是0:3，而非正義。

曼城人集體想不通，這年頭還有人種族歧視卓楊？從來只有爸爸歧視別人好不好。

卓楊是曼城的門面，想不通就不想，門面受辱就如同家裡大門被別人潑了屎，但凡是個男人就不能忍。

“打他狗日的——”德比希一聲怪叫，帶頭向外衝去，巴西幫緊跟而上，其餘人也沒慢多少。老少爺們兒手裡提着且不限於椅子、杯子、牛奶壺、毛巾、沐浴露，等兇器，要義闖熱刺更衣室爲民除害。

“站住——”卓楊好無奈。自己無端遭人辱罵，卻還得先哄自家這幫熊大人，包括不省心的瓜迪奧拉。

和隔壁更衣室的默姥爺一樣，卓楊不得不操一些不該操的心。唉——，不是歲月靜好，是有人在替你們負重前行。

“打什麼人嘛，罷什麼賽嘛，都成熟一點好不好？足球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比賽該踢還是要踢，要對現場球迷負責，要對看電視和網絡直播的全世界觀衆負責。咱們都是斯文人，做事情講究以德服人。你們別管了，下半場老子廢他一條腿，讓他狗日後半輩子坐輪椅上嘴賤。”

曼城將士紛紛爲斯文人卓楊點贊。

很虛僞，不是說卓楊。除了少數幾個是真的，曼城大多數人表現出的義憤和衝動，都是在合適的時間表達自己該有的立場。

但這就是人性，很正常，大家都在燃燒和假裝燃燒的時候，你就別站出來說公道話了，因爲你所謂的公道，只是你自己自以爲是的公道，而不是集體的公道。

所以卓楊也是厚道人，他忍辱負重的勸說，讓大家有了借坡下驢的機會，否則他只管坐在那裡生悶氣，看這些吆三喝四的人怎麼收場。

.

演戲演全套，中場休息結束，曼城這羣人從通道里往外出時，眼睛依舊惡狠狠瞪着熱刺，目光像雷達一樣搜索拉梅拉。

默姥爺不耐煩地‘走開走開’把人轟走，徑直走到卓楊跟前攬住肩膀。

“兄弟，是這麼回事。那個貨就是個傻逼……”

聽完默姥爺的解釋，卓楊哭笑不得，實在在沒想到還有這麼奇葩的種族歧視。

“噢，合着我白讓人罵了？”

“你得了，多大點事。你非得跟一傻逼計較，辱沒了身份。下半時他不上，以後也躲着你。回頭我讓他自己給個說法，你就當個屁，放掉就行了。”

“好你個臭德國佬，和稀泥一把好手，你個下薩克森州長條蛆……”

旁邊的熱蘇斯剛好聽個真切，眼睛頓時涼了。

卓楊警覺，大聲告誡順溜：“你敢跟着我學說話，老子打死你。”

足壇擅長腦子秀逗的人絕非拉梅拉一個，也不光熱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