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出切爾切索夫教練對2:2的比分滿不滿意，他胖胖的腦袋上有一張死人臉，基本沒什麼表情。

看不出焦急抑或淡定，所以分析不出他換人的意圖是繼續考察，還是單純爲了比賽勝負。第60分鐘，俄羅斯終於開始人員調整，22歲的阿列克謝·米蘭丘克登場換下22歲的安東·米蘭丘克。

他倆是孿生兄弟，而且目前都效力莫斯科火車頭，俱樂部中一個59號一個60號。媒體爲了區分，便把踢進攻中場的弟弟稱爲安東，踢策應前鋒的哥哥叫米蘭丘克。

進攻型中場亞歷山大·葉羅欣換下偏防守的庫茲亞耶夫。看樣子，切爾切索夫教練還是企圖加強進攻。

據說有數據分析，出身門將的教練，執教後往往熱衷於攻勢足球，而前鋒出身的主帥，卻反而更喜歡防守反擊。

中國隊這邊，扎哥也再次做出調整，鄭誌登場替下李可。而且三分鐘後，伍磊也繫着褲袋走向場邊，準備換下隊長卓楊。

可就在此時，球場上卻出現了極具爭議的一幕。

中國隊後場爭搶，卡大西正面剷斷截下了維克托·瓦辛腳下球。動作還算乾淨，但巨大的慣性將瓦辛掀起來後又重重砸在地上，然後就抱着腿像死了一樣。

因爲角度的問題，羅基裁判並未完全看清楚這是不是一個犯規動作，而且他也是首次與VAR配合執法，多少還是有些生疏。

羅基沒有鳴哨，歪着腦袋似乎在等着耳機裡給他提示。

老鄭誌拿到了球，橫帶兩步後突然想起中俄傳統友誼，便停下來雙手指向臥倒的瓦辛朝羅基示意：您看看是不是先搶救一下，別回頭死一個就不體面了。

37歲的鄭誌是今天雙方年齡最大的球員，但他還是年輕了。你跟老毛子講體面？就算講體面也應該先把球踢出界再講。

法理上，比賽仍在正常進行中。10號扎戈耶夫‘呼’就將鄭誌遺棄的足球搶走，直奔中國隊大門而去。

鄭誌大驚失色，他搞不懂發生了什麼，只是拼命向羅基裁判示意：怎麼能這樣？他們怎麼能這樣！

中國隊全體，包括卓楊都因爲鄭誌的公平競賽舉動而停下了腳步，結果被冷不丁的變故搞得完全反應不過來，任由扎戈耶夫帶球長驅直入。

本來就沒多遠，兩個趟球的事，扎戈耶夫在禁區線上推了半出擊的閆赫亞的腋下。

中國隊炸鍋了，一半人攆着逃跑的扎戈耶夫要錘他，一半人圍着羅基討要說法，場面上亂成了一鍋粥。

打架是打不起來，嘴裡罵罵咧咧推搡幾下而已。雙方被分開後，卓楊向羅基提出了正式抗議：見過不要臉，沒見過這麼不要臉。

羅基也很爲難，他已經從VAR耳機得知，剛纔卡大西剷球並未犯規，現在瓦辛已經站起來了，剛纔還上躥下跳跟着起鬨罵街呢，屁事兒沒有。

可扎戈耶夫的進球，只能說他不要臉，卻從規則上找不到任何問題。都怪中國隊鄭誌太講究，太把公平競賽當盤菜了。

“很抱歉，卓楊隊長，我只能判罰進球有效，因爲規則就是如此。抱歉。”

3:2，俄羅斯用不要臉的方式反超了比分。其實他們自己心裡也不逮勁，可光天化日總不能不護短吧。

日爾科夫說：“老卓，這事兒……要不你等一下，我去給說說，重新開球后讓你們一個。”

“用不着。”卓楊垮着臉：“我自己會打回來，用不着你們讓。”

日爾科夫：“……”

卓楊給場邊扔去一個手勢，斯福扎心領神會，伍磊又解開褲袋坐回了板凳。

比賽氣氛陡然緊張，怒火中燒的中國隊當真了。

首當其衝就是不要臉的扎戈耶夫，鄭誌豁出去一張黃牌讓他一瘸一拐下場噴了兩分鐘藥水。

接下來是卓楊，他連黃牌也不需要，拿球后直接找上扎戈耶夫，施展出江湖上以爲已經失傳的‘斷腿狂魔’技能，三兩下便將扎戈耶夫扔在了地上。

小子，爺已久不耍弄，隱約記得上一次還是在意甲，算你今天有福。

沒有公平競賽，卓楊的帶球突進是被羅基教練吹停的，因爲看樣子扎戈耶夫這一次是真的。

實際上扎戈耶夫並未受到太大傷害，因爲他的確很雞賊，反應過來後馬上放棄了對卓楊的固執防守，反而是鄭誌那一下給得狠一點。

扎戈耶夫再次一瘸一拐走下場，這次他被來自莫斯科斯巴達的亞歷山大·科科林換下。回去後，扎戈耶夫因爲膝傷休息了兩個多月，年底前就復出了，沒耽誤世界盃。

不過，在世界盃小組賽首戰中，扎戈耶夫第26分鐘就因爲防守中膝蓋舊傷復發，被切里舍夫換下。結果切里舍夫在世界盃上大放異彩，一舉替代了扎戈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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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分鐘，科科林自以爲是技術天仙，死活非要過掉吳希，隊友喊破喉嚨讓傳球也聽不見，結果被斷球了。

尤得水策動快速反擊，張希喆從回防不及的俄羅斯防線肋部直塞，高拉特斜向空切還沒拿到球，就被中後衛格奧爾基·吉基亞拉倒。當然，高拉特這一下也顯得十分弱不禁風，隨便一扒拉就死爹摔。

攻防雙方手搖得像集體半身不遂，犯規與假摔的肢體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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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基先生根本沒爲難，因爲卓楊閃現一腳爆射便轟開了球門。3:3，假摔你麻痹。

面無表情的切爾切索夫教練用伊利亞·庫特波夫換下吉基亞，腦電波顯示他對這個丟球很不滿。

第85分鐘，日爾科夫也被科姆巴羅夫換下，他似乎是累了。今天不喝酒的酒神能算俄羅斯表現最好的球員，因爲他最能穩得住，必要時又能衝得起來。

下場時，卓楊和他擊了掌，便顯得在火藥味中有了和平，似乎都對3:3的平局能接受。

俄羅斯率先用完了五個換人名額，而賽前使勁要求換人無限制的中國隊才換了三個。

第88分鐘，一片好心被餵了狗的鄭誌再立新功，他在角球搶點中與毛子門將盧涅夫狠狠撞在一起。

衝撞門將犯規，倒在地上抱着腿的老鄭就被羅基兩黃變了一紅，而盧涅夫眉骨上被豁開了一個大口子，血流得跟不要錢似的。

五分鐘後，止住血的盧涅夫站都站不穩，直接被救護車拉走，可俄羅斯沒有了換人名額。他們來找中國隊商量，領隊楊晨通過翻譯冷漠地表示：最多換五個是你們堅持的，就算是友誼賽，萬事也不能亂了規矩，中國隊要臉。

於是，後腰瓦辛只好戴上手套臨時客串，不是他會守門，而是長得像會守門。

雙方十打十，鐘錶上比賽時間已經超標，羅基也沒打算給友誼賽多少補時。

第90+5，卓楊在四十米開外轟出世界波遠射。去你奶奶個腿，正經門將還有可能，你個二把刀能撲出來老子當場把球吃了，還不蘸醬油。

4:3。

比賽結束後日爾科夫來找卓楊換球衣。“老卓，場子我都訂好了，你多帶幾個人過來，一起熱鬧熱鬧。要喝酒的話……”一咬牙：“我陪你喝。”

“算了，改天吧。”卓楊說：“改天回去漢諾威約上瘋狗他們再喝，今兒球隊有紀律。”

在老毛子的地盤和老毛子喝老毛子的酒，實不相瞞，我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