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內洛基地內的體育大樓上，那件獨特的大會議室里的圓桌旁，又坐滿了一幫人。總是他們在這裡，俱樂部其他人，包括主教練安切洛蒂甚至巨頭加利亞尼和布拉伊達，在沒有得到允許之前，誰都不能進來，這間房子只屬於有資格在圓桌旁圍坐的這些人。

牆上掛著的電視里播放著歐洲冠軍杯直播，桌子上的咖啡冒著裊裊熱氣，杯子款式各不相同，顯然每個人都有自己專用的那一個，加圖索依舊把沒點燃的粗壯雪茄在嘴唇邊團來團去。

「皮波，我發覺你今年很騷啊。」加圖索對因扎吉說：「四場正式比賽你場場進球，年輕時也沒這麼狂過吧？」

「還行！」因扎吉難得沒有跟加圖索鬥嘴，而是言簡意賅回答了他。

「昨天那個球，雅典AEK那兩個中後衛夾住你，他媽就跟倆大人拎著個小屁孩一樣，就這都能被你頂進去，老子真得很服你。」加圖索依舊笑呵呵。

「沒啥，主要是卓楊球傳得好，非常准。」因扎吉靠在椅子背上，眯縫著眼睛。

「呵呵，算你懂事。別說是你，就是頭豬在那也能拱進去，那個球有一半是卓楊的。」加圖索假裝吐出一大口眼圈。

「用不著你提醒，除了你，誰在那都能頂進去。」因扎吉白了加圖索一眼：「還有，你他媽能不能把那節屎吐了？」

「給給給給給給……」加圖索笑得很開心。

「皮波，你……新賽季進了4個球，這四個球都是卓楊傳的。」巴雷西在本子上划著圈圈，扭過頭來問。

「沒錯，都是卓楊傳的。那小子……」因扎吉輕輕點了點頭：「不簡單。」

「看樣子卓楊很熟悉你的線路，搞不懂他是怎麼做到的。」馬爾蒂尼接過了話頭：「這樣的話，皮波你和卓楊配合鋒線，說不定……」但馬爾蒂尼及時剎住了，顯然話裡有話。

「我知道你的意思，保羅。」因扎吉坐直了身子。「但卡爾洛做出吉桃子在聯賽中打主力，我在冠軍杯打主力的方案，這一點我是贊同的。只要是為了球隊好，我無所謂。」

「用不用老子給你頒個獎？」加圖索說。因扎吉沖他豎了根中指。

「唉——，吉桃子……」隊副安布羅西尼也說話了：「兩年了，長進不大。我要是卓楊，也不會給他傳球。心思太重，根本忘了他是一個需要別人去捧的球員。」

「卓楊可不是沒給吉桃子傳球，咱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布羅基說：「吉桃子沒給卓楊傳過一次，這倒是每個人都看見的，跑出空位都不傳。這幾場球咱們都看得很清楚，卓楊不是印象中很獨的那種人，相反我發現他非常願意打配合，場上也很積極。說心裡話，他作為歐洲金球，去幹了很多藍領苦力的活，這些咱們心裡必須得有數。」

「沒錯，我同意小布的看法。」因扎吉舉起一根手指示意。小將布羅基，簡稱小布。

「可誰讓吉桃子是咱們義大利人呢？現在年輕前鋒頂不上來，好的賴的只能先把桃子練出來，這也是總理的意思。」警棍科斯塔庫塔說。

「喲，義大利人好了不起啊？」內斯塔內美人翹起一根蘭花指，他的聲線很是鶯啼軟語。「何必那麼狹隘？我倒是覺得吧，只要能為球隊好，咱們的規矩應該要改改了。」

「內少你這話我就不愛聽。」手銬塔索蒂反駁了。「當年我們建立這個圓桌騎士團的初衷，就是要維護AC米蘭的利益，維護義大利的利益。所以，在同等條件下，我們要儘可能提攜咱們本土球員。對，同等情況下。」

「吉桃子跟誰同等？卓楊嗎？」加圖索撇著嘴。「卓楊和其他前鋒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吉桃子應該和皮波去比同等，包括新來的那個巴西人，我看你們三個都是一個類型，只管搶點。」問完因扎吉，加圖索又轉向皮爾洛。「你怎麼看？睡皮。」

「其實內少說得很合理，但是手銬的看法也非常合理。」皮爾洛看似都快睡著了，實則清醒得很。「卓楊踢前鋒很合理，皮波踢冠軍杯桃子踢聯賽，這種安排也很合理。」

「你他娘的就是個皮合理。」

「你說得也挺合理……」

「真要想合理吧，我覺得還是要把眼界放寬，比如說咱們這間屋子，就算不是義大利人，條件夠了也不是不能吸收進來。」內美人照了照小鏡子。「我就是這麼一說，沒別的意思。哎喲喲，臉上都起痘痘了……」

「你……」手銬剛想反駁內斯塔，被巴雷西一揮手打斷。「現在球隊里巴西人有點多，說心裡話，巴西人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都要像卡卡那樣倒也不錯，他其實更像個義大利人。」安隊副說。

「像影帝那樣也很好啊！」布羅基說。影帝是指今年37歲的萊昂納多，如今AC米蘭的競技經理。當年卡卡能來這裡，正是萊昂納多一手運作的。

「他倆都不像傳統巴西球員，沒什麼壞毛病。」警棍科斯塔庫塔說：「說說卓楊，我覺得這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看他把奧多和扎烏里整的，下手非常狠。」

「不狠？不狠就等著讓人欺負吧！咱們意甲有誰是善男信女了？」布羅基早已亮明旗幟為卓楊站台。「去德甲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過去一個賽季根本沒人敢去招惹卓楊，不是他球踢得好，而是誰惹誰倒霉。我看吶，咱們就需要卓楊這樣的狠角色。」

「嘿嘿，我也挺喜歡卓楊這種個性。」加圖索嘴裡的雪茄團得都快滴水了。「敢出頭敢下腳，昨天他不是為了給卡卡出頭，直接把那個25號剷出場外了嗎？我喜歡。」

「不過我倒是聽說最近卓楊和那幫巴西人走得近，年輕人玩心太大……」巴雷西操心得有點多。

「嗨，那有什麼？卓楊喜歡熱鬧，他是因為和卡卡關係好，這小子心裡有數著呢。」布羅基補充。

內美人擠完了臉上的痘痘：「卓楊和你們這些粗俗的人可不一樣，人家天天上午在音樂學院里彈鋼琴呢，他可真……絕了！」

「沒錯，他今天趕回去漢諾威也是為了上課。」馬爾蒂尼說：「不過，我估計，他這會兒正在看台上看這場比賽呢。」

大家把目光轉向牆上的電視，直播中的歐洲冠軍杯小組賽，已經到了下半時第85分鐘，馬迪堡在主場維克多0:2落後阿森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