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爺叉着腿站在熱蘇斯身前，假惺惺關心着他，被卓楊推開了。

搭手往肩頭一摸，明顯能感覺到錯位，果然是脫臼了，醫學上這叫所肩鎖關節脫位。

只是單純的脫臼並不可怕，塞回去就行了，只不過要越快復位越好。卓楊讓熱蘇斯忍住，一手扶着他的肩頭，一手拉起左手伸直，慢慢繞着圈，找準位置後，彎曲手臂半旋轉往進一戳。

‘哎喲~~~’伴隨着熱蘇斯一聲銷魂的呻吟，他發現自己的胳膊又能動了。

新老隊友們或麻木或目瞪口呆：卓爺爺，還有啥是你老人家不會的？

其實關節復位並不是多神奇的手藝，差不多一點的隊醫和老中醫以及古代武術家都會，所以這對於卓楊來說根本沒啥，儘管手法嫺熟得不像話。

“好了！我操，好了。”熱蘇斯掄着肩膀圈大呼小叫：“卓哥，你太牛逼了，這就好了。我操……哥你這手藝天生就適合盲人按摩，嘖嘖，可惜了。”

卓楊：“……”

“趕緊感覺一下，還疼不疼？”沒和他計較，習慣了。卓楊得知道還有沒有明顯的疼痛感，這一點比脫臼本身還重要。

“不疼了，一點也不疼。”

然後，緊趕慢趕的隊醫此時才跑到跟前。

根據規則，隊醫進場，涉及球員就必須暫時離場。卓楊對熱蘇斯說：“不行就給佩普說一聲，別上來了，給打上繃帶固定住以防萬一。”

“錘子那不行，今兒我還沒踢夠呢。”熱蘇斯急眼了：“哥，真沒事兒了。”

好吧，但願真沒事，由着你。卓楊知道歐冠決賽在球員心中的地位，沒病沒災沒失誤半截趕下去，等同殺人父母。而且熱蘇斯今天狀態真他孃的好，卓楊迫切需要他的發揮。

願上帝保佑這個熊孩子。

卓楊黑着臉去找了水爺。“塞爾吉奧，別幹了，否則我就踢回來，從你開始。”

換成別的隊或別的人，卓楊根本就不會廢話，直接就以牙還牙還得加上利息。可面對皇馬和水爺，他還真下不去腳。

三四年陣容沒怎麼動過，都是老哥們兒老熟人，只能先禮後兵給點警告。如果還不聽勸，卓楊倒也不怕撕破臉皮。

昔日足壇四大惡棍，北德容南佩佩東伊布西魯尼，屠爺實際上是菩薩心腸，佩佩如今在貝西克塔斯也在往吃齋唸佛方向發展。伊布遠遁美利堅去禍禍大洋彼岸，魯尼也學着開始講道理假裝唸書人。

江山代有人才出，如今皇馬水爺、馬競美顏、巴薩蘇牙、畢巴加西亞是江湖上最惡名遠揚的四大惡人。

但惡人自有惡人磨，要看分誰。

水爺見到卓楊吊臉，心裡也是一‘咯噔’。這麼多年了，卓楊從來都是以‘水爺’相稱，這個外號還是他給起的。今天一句‘塞爾吉奧’，水爺差點沒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名字。

“老卓……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卓楊湊近臉貼着臉：“你說我信不信？”

“……嘿嘿，都是兄弟，剛纔是沒收住，我注意着點。嘿嘿嘿~~，老卓你咋還當真了，嘿嘿……”水爺心裡發毛，笑得便也非常不自然。

卓楊面無表情轉身走了，水隊長在衆目睽睽下有些尷尬，一股羞惱從胸腹間升騰。但真要去硬懟卓楊，或者接下來繼續下黑腳，……還是算了吧。

“還有你！”卓楊又一把揪住伊斯科。“剛纔讓你停下，給我裝耳朵聾，是不是？”

“卓哥，我哪是裝耳朵聾呀，是真沒聽見，也沒看見那邊，光想着過你了，騙你死全家。”伊斯科更沒有膽量和卓楊開懟。“哥你剛纔差點沒把我絞死……”

“再有下次，老子直接把腿絞斷。”這一句是吼出來的，卓楊要讓皇馬人都聽見。

伊斯科：“……”

哥，那些年我請你吃過好多回飯呢，對我爹都沒這麼孝敬過，這麼兇幹嘛……

齊祖在場邊目睹了一切，無奈地攤着手：這狗東西又在趁機立威，得，被他反轉士氣了。小母牛坐進火鍋裡——這牛逼大辣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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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開踢沒一分鐘，在下面隨便噴了噴的熱蘇斯急火火要求上場。

“肩膀真不疼了？”

“真不疼了。”

看樣子的確沒事，卓楊松了口氣。

熱蘇斯並不是快馬型，但他啓動那一下非常突出，瞬間就能甩開防守人幾個身位，所以不是快馬也是獵豹了。

小短腿蹬在地上，兩條胳膊甩圓了，熱蘇斯靈活地穿梭在肌肉叢林裡。

可還沒穿梭兩分鐘，他便重新呲牙了，捂着肩膀說：“哥，我疼，疼……”

卓楊心頭一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也不敢再廢話，直接喝停比賽後朝場下做出換人手勢，不由分說把熱蘇斯趕下場去。

這個時候又開始疼，就說明不是單純脫臼，而是脫臼的同時傷到了韌帶。

肩關節韌帶有兩條，喙鎖韌帶和肩鎖韌帶，一條負責穩定肩鎖關節的垂直方向，一條負責水平方向。

如果僅僅脫臼，只要及時復位，並不會留下後遺症。但拉傷了這兩條韌帶，如果不馬上進行固定收縮，極容易讓韌帶受損後喪失一部分甚至大部分穩定功能。

這樣的話，此後肩關節脫臼將會成爲常態。

尤其在踢野球的裡面，因爲受傷後大意和不懂，有不少人脫過臼之後沒有及時治療，變成了習慣性肩膀脫臼，一場比賽脫好幾回是常事兒，有的人甚至打個噴嚏肩膀也能脫了。

如此一來，基本就告別了體力活，職業球員更是隻能退役。

喙鎖韌帶和肩鎖韌帶受損並不好治，一般情況下需要長時間靜養和理療，可如果嚴重的話，則需要手術治療，前後花費的時間就更長了。可是，不到一個月後俄羅斯世界盃就要開幕。

熱蘇斯往下走時，哭得稀里嘩啦，顯然他自己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嗚~~，哥，我咋這麼倒黴哩……嗚~~~，倒黴三連……嗚~~”

啥是倒黴三連？卓楊沒工夫好奇，只能先緊着安慰他。

“別擔心，沒事兒，還有希望趕上世界盃。”

“嗚~~那你的意思是今天會輸球？”

“我啥時候有這個意思？”

“你不是說我還能趕上世界盃嗎？嗚~~~”

卓楊：“……”天才的大腦這一刻也被繞得懵逼了。

“啥也別說了，……滾下去歇着吧。”

“嗚~~~~我就說了倒黴三連……嗚~~”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