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元月2日，是皇馬在短暫的聖誕新年假期之後的集合日期。來到巴爾德貝巴斯體育城裡，卓楊見到水爺拉莫斯和隊長卡西利亞斯后，未免有些尷尬。

而這也正是他惱火穆里尼奧的原因之一。

皇馬沒有傻子，穆里尼奧那麼說，有心人稍微一推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穆帥說卓楊拿條件要挾他給予卡卡主力地位，而那個條件是什麼？自然是在更衣室矛盾中選擇支持穆里尼奧。和誰的矛盾？當然是西班牙幫。

雖然卓楊當時沒想著去打壓西班牙幫，他打算只要穆里尼奧能讓卡卡多上場多首發，自己便在更衣室里當和事佬，盡量化解穆帥和西班牙幫的衝突。

可西班牙幫並不見得會這麼想。

卓楊轉會來到了皇馬之後，卡西水爺等人對他挺親近，拉攏的意味非常濃。雖然拉攏背後的目的有點無事獻殷勤，但站在卓楊的角度，西班牙幫挺夠意思。

然而，卓楊背地裡卻差點把西班牙幫『出賣』了。

這事兒還沒辦法去解釋，你說他尷尬不尷尬，怎麼能不恨穆里尼奧。兩個人私下裡的商量，成不成都不能拿出來明說，現在穆里尼奧卻挑明了，讓卓楊成了小人。

在卓楊和西班牙幫之間種上草，也許正是穆里尼奧此次的目的之一。

說起來，這件事情當中，唯一一個無辜者只有卡卡，一個清澈的玉人兒變成了各方角力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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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楊還沒想好怎麼和水爺和卡西解釋，或者不解釋隨便打個哈哈后愛咋咋，就有工作人員來通知卓楊：老佛爺有請。

卓楊聳了聳肩，回頭看看拉莫斯：「嘿，水爺，你……襠前形勢不好。」

「什麼？」

卓楊面無表情指了指他牛仔褲的不可描述部位后便走了，水爺在哄堂大笑中慌忙把忘記了的拉鏈拉好。

來到老佛爺在體育城裡的辦公室，穆里尼奧果然已經先到了，他坐在長沙發上表情淡然，並沒有抬頭看走了進來的卓楊。

老佛爺的辦公室沒有穆里尼奧的那麼大，顯得緊湊而簡單，牆壁上只有一幅皇馬2002年在漢普頓公園球場奪取隊史上第九座冠軍杯之後的合影。

相片上，西裝革履的老佛爺被球員們簇擁在中間，和齊達內挨在一起。

「主席先生，您找我？」卓楊簡單打了聲招呼，就坐在了老佛爺對面的短沙發上，沒有去多看穆里尼奧一眼。

老佛爺指了指牆上的相片說到：「皇家馬德里有九座歐冠，是足壇最多的。距離第九座，已經過去十年……不，十一年了。」

「何塞，卓楊。你們誰可以把第十座給我帶回來？」

穆里尼奧攤開手聳聳肩，不置可否。卓楊則側著頭仔細打量照片，遊盪足壇多年，照片裡面的球員最大大多沒有見過，但卓楊基本都認識。

照片中的球員，現在仍然在隊中的，只剩下當時的替補門將卡西利亞斯。在2002年這場著名的決賽中，卡西在第67分鐘替換受傷的主力門將塞薩爾·桑切斯登場。這一上去，卡西便再沒有下來過。

算了算時間，照這張相片的時候，卓楊還在西安的高中里準備高考，穆里尼奧也才剛開始成為主教練。

「十年，太長了。我等待第十座獎盃的時間太長了。」老佛爺感慨。

「佩雷斯，這十年當中，有兩座被我搶走了。」穆里尼奧說：「對於皇馬來說，我……」

「我可以！」卓楊打斷了穆里尼奧的話，從照片上收回目光，看向老佛爺。

「什麼？」

「我可以為皇馬贏回第十座歐冠。」

「哦，是嗎？」老佛爺笑眯眯問到：「那大概在什麼時候呢？」

「很快。或許今年，也或許明年，誰知道呢，但肯定會很快。」卓楊說。「皇馬有九座，AC米蘭八座，有兩座是我為他們贏下的……嗯，我和卡卡。」

「現在我和卡卡都在這裡，所以，皇馬一定會在米蘭完成第九座之前先完成第十座，沒有問題。」

2009年AC米蘭流失了卓楊和卡卡絕代雙驕，現在看來是戰略上的重大失誤。如果能趁著紅色米蘭帝國的鼎盛一口氣衝下第九座或者更多歐冠獎盃，足壇第一豪門的位置也許就要換屁股了。

從2007年之後，老佛爺就在竭力勾搭卓楊和卡卡，何嘗不是為了拆散絕代雙驕，目的就是為了阻止AC米蘭篡班奪權。

「弗叔，荷蘭人西多夫，你有印象嗎？」卓楊問。

老佛爺點了點頭。西多夫在皇馬效力四年，但老佛爺佩雷斯·佛羅倫蒂諾上任皇馬主席是在西多夫離開之後。

「西多夫是目前現役球員中唯一一個擁有五座冠軍杯的人，有一個在皇馬（1998），三個在AC米蘭（03、07、09），他也是最多的一個。」

「西多夫之後，就是我。弗叔，我有四個。而且好不炫耀地說，我這四個其實要比西多夫的五個價值更高，因為我這四個當中有三個三冠王，也因為四次歐冠冠軍我都是球隊的核心球員。」

「很顯然，我走到哪裡就會把歐冠冠軍帶到哪裡，皇馬也不會例外。」

老佛爺聞言仰著頭哈哈大笑，看起來好開心的樣子，但浸淫江湖一輩子的他自然也從卓楊看似賣弄的話語里聽出了很多味道。

從非常不禮貌地打斷穆里尼奧說話，到對老佛爺稱呼的改變，又故意提起卡卡，最後炫耀自己的成就，平日里和老佛爺交流時謙遜溫潤的卓楊，此時在刻意顯露自己的強勢。

卓楊用他的咄咄逼人告訴老佛爺，這件事情他絕不會服軟，一步也不會退。

年輕人吶，絲毫不懂得圓潤。老佛爺在笑聲中暗自長嘆。

穆里尼奧當然也感受到了卓楊傾瀉而出的不依不饒，他被堵得心口疼。

剛才穆帥其實也想拍著胸口給老佛爺說聲『我可以』，卻被卓楊強行搶了先，此時再說出來，就未免鸚鵡學舌了。而他兩座冠軍杯的底氣顯然又比不得卓楊四座更適合賣弄，想換個角度抬杠可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方向。

穆里尼奧也是個愛慪氣的人，他差點脫口而出：我才是冠軍教頭，離了我皇馬不可能拿到第十座。

可硬生生憋住了，因為沒有穆里尼奧之前，皇馬已經拿了九座了。

狂人穆里尼奧憋住了狂言，可有人比他更狂。

「弗叔，離了我，皇馬拿不到第十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