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左岸餐廳地方太小，就那麼幾張檯面，不賣貴點我發不了財呀！」卓楊和克洛澤聊著天。「回頭去了漢諾威，請你到我家館子嘗嘗，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好啊，那麼貴的菜，你要不請我，我自己真還有點捨不得花錢去……」正經人米洛斯拉夫·克洛澤照樣會打趣。

三個人沒怎麼聊足球，其實絕大多數職業球員在場外很少和別人閑聊足球，把工作帶到業餘時間來操心是件挺無聊的事。這也和職業球員普遍有很高的專註度有關係，足球便是足球，比賽訓練一絲不苟，閑時便是閑時，同樣閑得一心一意。

其他行業也一樣，你聽那些整天不管是夏涼還是泡吧嘴裡永遠都是在扯工作上事情的人，他在單位里絕對不是個好員工。公私傻傻不分，業餘時間想工作，工作時間肯定也不會專心投入。

「卓楊，夏天你那兩場音樂會，我忙著國家隊都沒趕去，祝賀你啊！」克洛澤是個相當不錯的業餘鋼琴手。「你的嘉賓，那位毛里齊奧·波利尼大師可是我的偶像。怎麼樣，幫我弄張他的簽名專輯吧？」

小時候經過六年專業鋼琴培訓的克洛澤至今也沒扔下，他在鋼琴票友中算是層次非常高的。

「今年年初你的新年音樂會後，我跟瓦迪教授還有諾曼教授合影的照片，就掛在我凱澤斯勞滕家裡的客廳呢，可羨慕死我原來的那幫同學了。」哪一行都可以追星，克洛澤在足球中毫無問題是個腕兒，但在鋼琴上充其量也就是個高級粉絲。當然，那張相片里還有穿著正裝禮服人模狗樣的卓楊。

「嗨，再別提那位波利尼大爺了，眼睛都長在腦門兒頂上。簽名專輯沒問題，但得等我找機會，那老爺子不好說話……」卓楊想起愛擺譜的波利尼大師就覺得有意思。

誰也沒去回顧剛結束的那場比賽，不管是連勝四場前兩場適應過後這兩場連續進球的克洛澤，還是聯賽首負但場場進球的卓楊，都沒有聊剛才的比賽，雖然這是一場精彩又有花絮的比賽。

這場比賽中，卓楊頭一次在客場見到了他的球迷。不是馬迪堡的球迷，是卓楊個人的球迷，因為那是一幫中國人。

馬迪堡球迷跟隊奔赴球場的人數很少很少，大SB那寥寥幾人淹沒在主隊球迷的海洋中也根本不成氣候。這種現象有幾方面原因，其一，漢諾威市閑散人員很少，幾乎都有正經或者不正經的職業，奔赴客場最少也要花去一天多時間，手頭上的工作並不是很好交代。其二，能堅持趕赴客場的，無一不是死忠。而馬迪堡因為其短暫的歷史，許多球迷只是這兩年才被吸引過來，還需要一段養成時間。

但在這場比賽中，有大約一二百人聚集在一起為卓楊吶喊，絲毫不在乎威悉體育場四萬兩千名不來梅球迷的噓聲。他們都是中國人，都說著標準或不標準的普通話，他們揮舞著幾面五星紅旗。這一切，都讓卓楊感覺非常親切。

漢諾威中國人和華人非常少，幾乎不怎麼能碰見。但不來梅不一樣，這裡有華人社區，這裡的四所理工類大學是中國留學生在德國重要的目的地。

賽后卓楊專門跑去看台邊和這些來自中國的球迷打招呼，非常耐心地給他們簽名和合影。他把自己快脫成個光豬不說，還以權謀私把馬迪堡全隊都喊了過來，所有馬迪堡球員都把球衣脫下來送給了這些年輕的中國人。

和雲達不萊梅其他人也搭不上話，於是：「米洛，米洛！來來來，來給我的鄉親們簽名。」克洛澤當即被拉了壯丁。

沒多大功夫，卓楊就和這些同樣是年輕人同樣是留學生的支持者打得火熱，嘻嘻哈哈的玩笑都開上了。這些人還納悶呢：卓楊挺好打交道呀？不像國內有些報紙上說的愛擺譜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人不錯沒一點架子嘛！

「卓楊，你什麼時候進國家隊呀？下屆世界盃就在德國，沒你那多沒勁！」有人就問了。

還沒等卓楊解釋，旁邊已經有人搶著說了：「是卓楊的問題嗎？咱卓楊啥時候說過不進國家隊了？還不都是足協那些傻逼，盡他媽不幹人事兒！」

得，有的是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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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槍手戈麥斯嘬了一口紅酒，趁克洛澤正和侍者說著什麼，他湊過來小聲給卓楊說：「你去問問米洛，吃完飯有啥別的安排沒有？」

「滾滾滾，別他媽出個門把我的檔次都讓你給拉低了。瞧你那猥瑣的嘴臉……」

和卓楊他們這些個生冷不忌的貨不同，克洛澤是正規人，相當的正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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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了首場失利的馬迪堡，幾天之後，他們在主場維克多迎來了德甲勁旅沙爾克04。沙爾克04里，有火槍手戈麥斯的一個熟人，他非常尊敬的一個熟人。

幾天前，沙爾克04讓沃爾夫斯堡打了一個凄涼的3:0，四輪聯賽一平三負，名帥海因克斯當即被炒了魷魚。這位執教過皇馬、拜仁、本菲卡等諸多名門的六十歲老帥，走出大門后茫然四顧：老夫難道這就要退休了嗎？

接替他的，是上個賽季末因成績不佳在漢諾威96中途下課的拉爾夫·蘭尼克，正是他一手培養和提拔了馬里奧·戈麥斯。火槍手對他的感情，一如六劍客之於渣叔。

沙爾克04之所以迫不及待攆走海老帥，是因為球隊慘淡的開局與其在夏天的投入極其不符。新賽季開始之前，沙爾克04處理隊內沒什麼用處的冗員同時，運作來了好幾名強援，其中不乏此前和卓楊交過手的熟人。

雲達不萊梅後衛科爾斯塔季奇，這位在那次足協杯半決賽中把卓楊的瞎雞ba亂傳擋進自家大門的塞黑人，夏天自由轉會來到『礦工隊』。同樣是那次足協杯，1/4決賽凱澤斯勞滕對陣馬迪堡，中場球員中表現最出色的是巴西人林肯，若非不靠譜的布雷默莫名奇妙把他換下，那場比賽的結果真很難說，林肯在這個夏天以760萬歐元的身價轉會來到沙爾克04。

還有一位，卓楊就更熟悉了。此人給了卓楊一記重創，甚至是羞辱，讓馬迪堡隊長在那場比賽之後知恥而後勇，去彌補自己的速度短板。

上賽季德甲最佳射手、雲達不萊梅首席前鋒、球形閃電、巴西人艾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