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在這場比賽里，表現只能說一般。剛才給C羅天仙般的那腳傳球，只是陰差陽錯之下沒能按捺得住撿便宜的心。其他時間裡，卓楊基本上和其他隊友一樣庸庸碌碌。

馬競今天的戰術讓他發揮不出全部能量是一方面，皇馬被破碎掉的中場使得他只能疲於奔命，實在抽不出多少精力去前場。另一個方面，卓楊也沒想著拚命，他心裡賭著氣呢。

中場休息時，穆里尼奧換下卡卡讓卓楊大為不滿，他不能干涉主教練的權力，但他有心思讓穆帥吃個癟。

卡卡不是不能被換下，但不能總是他被換下，本來少爺就在聯賽里首發的少，而且中場休息時的換人，對大牌球員永遠是一種侮辱。

09-10賽季的時候，卡卡連續兩場被時任皇馬主教練佩萊格里尼在六十來分鐘換下，溫潤如玉的少爺沒有吭聲，但愛夫心切的卡蘿琳當即鳴不平，她直接發推特臭罵佩萊格里尼蹩腳，是愚蠢而又懦弱的教練。

卡蘿琳當然不會背著老公信口胡謅，這樣的動作顯然得到了卡卡的授意，既表達了他的強烈不滿，也讓彼此隔一層後有迴旋的餘地，不至於一下子就鬧得無法挽回。

現在的卡卡已經不是兩年前四大天王的身段，他甚至在皇馬失去了眾星捧月的絕對主力地位。對於中途被換下，卡少很難再作出這麼激烈的回應，但45分鐘過後就被換掉，依然讓他難以釋然。

同樣，卓卡是一體的，先不論穆里尼奧換下卡卡的合理性，在卓楊看來他這就是沒幹人事。

與上賽季相比，卡卡的比賽和首發機會又增加，但增加得不多，可數據上卻有了大的提升。聯賽中10球4助攻，冠軍杯8球2助攻，只看這兩點，比起卡卡比起他在AC米蘭08-09三冠王那個賽季也差不了多少。

卓楊覺得既然卡卡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那其他人也就要正確對待卡卡，尤其穆里尼奧。

卓楊不能在更衣室里公開抨擊穆帥的換人調整，也不能在場上故意使絆子，因為換上來的是厄大眼，同樣是自己人，他還得咬著牙給厄軟蛋不停擦屁股。

所以，怨氣橫生的卓楊根本沒有心思去玩了命把比賽打回來，最好能讓焦灼的戰況把場邊的穆里尼奧氣死，一了百了。

卓楊當然不會故意放水或者賣球，但稍微偷點懶少跑兩步沒有一點問題，而且沒人能看出來。即便丟球也和他沒關係，哪怕最後輸球他也不是全隊表現最差的一個。

卓楊不能去打穆里尼奧的臉，但馬競和西蒙尼可以，要讓穆鳥對『擅自』換下卡卡付出代價。

昨天巴薩已經先贏了，現在是比賽第80分鐘，如果馬競將3:2的比分保持到終場，皇馬在聯賽還有6輪的情況下，只剩下3分的領先優勢了。而且接下來還有一場在諾坎普的國家德比，那是一場價值6分的比賽，原本手拿把攥的西甲冠軍瞬間岌岌可危。

穆里尼奧在場邊掄著胳膊喊叫，把肩周炎都甩出來了，比他更著急的是C羅。

來西甲第三個年頭了，對於C羅這個級別的大佬來說，如果三年既沒有聯賽冠軍也沒有最佳射手，簡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他自己都無法饒過自己。

加上今天的梅開二度，C羅已經打進了39個球，和梅西持平。聯賽到了收官，無論冠軍還是最佳射手，他都不能讓，因為他習慣對自己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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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里尼奧換人了，瓦拉內和德屠登場替下了阿韋洛亞和迪馬利亞，水爺拉莫斯回到了右邊後衛，穆帥示意卓楊去到右邊翼。

這個調整，表面上看是減弱了進攻力量，實際是讓皇馬中場儘可能重歸平衡之道，說明穆帥發現了關鍵問題所在，也同時挖掉了阿韋洛亞這顆雷。

早幹嘛去了？卓楊撇了撇嘴。

卓楊還是自己玩自己的，邊路拿球后根本不去看中間，埋著頭就朝著底線殺去，既不琢磨內切也不耍花槍涮人，像匹驚馬一樣，毫無道理可言。

余光中底線在望，他也沒心思去感應禁區裡面都有誰在搶點接應，也不管接應的人都在什麼位置，卓楊根本就不在乎，他就沒想著給誰傳中。

他把自己扔出去，右腳橫掃搶先把足球射向禁區里，又飄又快，他就不相信有人能攔住，庫爾圖瓦也不行，卓楊的目標是那一頭的邊線。

他這一腳是在調戲所有人，隊友和對手。

前點根本沒人起跳，因為明擺著夠不著，誰也不想費那個勁。中路只有庫爾圖瓦跳了，但他沒夠著。

實際上門前沒有幾個人，除了庫爾圖瓦，只有三個條紋一個白，其他人都沒有跟上卓楊在邊路的任性。

那一個白，是後門柱的C羅。

盯防C羅的佩雷亞同樣沒有起跳，因為球路很高，跳起來也不過應個景而已，他只是往後靠著把C羅抵住。佩雷亞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抵C羅，反正後衛總得做點什麼，以免顯得自己白拿工資。

C羅原地旱地拔蔥，像踩著了電門似的，『biu~！』一下就懸停在了空中，鞋子差不多到了佩雷亞肩膀的高度。

無與倫比的彈跳，驚世駭俗的滯空能力。

半空中的C羅，一覽眾山小。他不是針對誰，而是想說在場所有人都是垃圾，包括卓楊。

全世界都在仰望C羅在馬德里清冷的夜空中，將飄忽飛來的足球輕輕點進了球網裡。

卓楊仰面躺在角旗跟前，瞠目結舌看著遠處乍然起飛的C羅，這一刻，他恍惚中看見了神。

富麗堂皇的羅總用一個帽子戲法為皇馬扳平了比分，也讓自己的進球數連續第二個賽季達到了40個。這一場比賽還沒有結束，後面還有6場，卓楊51球的紀錄似乎並不是那麼高不可攀。

C羅衝過來做完標誌性的叉腿振臂慶祝動作，卓楊還在地上躺著，就這樣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羅總。

C羅把卓楊從地上拉起來：「嘛？看傻了？誇一聲我尼瑪牛逼來聽聽。」

卓楊沒理他，轉過頭去后，心底里暗自說了句：牛逼，牛逼大了！

穆里尼奧在為3:歡呼，德屠已經把足球重新放回了中圈裡。卡卡也在歡呼，還專門跑過來在卓楊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卓楊，拿下來把這場比賽。」

「我如果不呢？」

卡卡聳了聳肩：「你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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