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間名叫『雨林』的咖啡店裡的矮座上，CoCo手裡捧著杯子，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口方向。方才店裡的小姐姐說咖啡來自牙買加，是正宗的藍山咖啡。

管它是不是正宗，CoCo一點都不在乎，她坐在這裡又不是為了喝咖啡，是因為卓楊讓她在這裡等他。

進來之前，CoCo去查了一下班次，她知道漢諾威方向已經沒有了航班，卓楊哥哥該怎麼過來呢？CoCo不知道，但她相信卓楊一定有辦法。幾個月前他不是跑著去曼徹斯特城市球場了嗎？

可這次也太遠了點吧？宿舍距離卓楊哥哥的湖邊有726公里651米，距離機場還要更遠一些，難道他要披上斗篷把內褲穿在外面飛過來嗎？

CoCo有點害羞地偷偷紅了臉，嘴角彎起了迷人的弧線。

他到底該怎麼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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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楊先生，您找我？」漢諾威機場值班經理雅各布·狄利克雷匆匆趕來。

漢諾威沒有不認識卓楊的人，卓楊在這座城市也同樣有非常多的熟人，眼前這個狄利克雷就是，雖然他是個漢諾威96球迷，可那又怎樣？

「雅各布，你現在告訴我，我是誰？」

「……您是卓楊，是……」狄利克雷是個中年人，更是個機靈的中年人。「是King!您是這裡的國王。」

「好，回答正確。」卓楊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我需要你的效力。」

「請您吩咐！」

「雅各布，我需要馬上趕到米蘭，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必須在12點之前趕到米蘭。你有什麼好建議？」

狄利克雷：「……」

「雅各布，不要讓我失望。」

雅各布·狄利克雷猛然一蹦三丈高。「快快快，馬上把今天所有的值機登記給我拿過來，統統拿過來。都跑起來，快快快！」

十五分鐘后，忙得滿頭大汗的狄利克雷『chua』一下睜大了眼睛，見狀，表面看起來氣定神閑翹著二郎腿的卓楊趕緊貼了過來。

「怎麼樣？」

「只有一架，俄羅斯聯合航空的貨運飛機，剛才臨時停靠了這裡，十分鐘後起飛去米蘭，，可是……」

「雅各布，送我過去。」

雅各布·狄利克雷再次一蹦三丈高。「快快快，通知塔台，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們馬上命令俄國人的飛機停止牽引，關閉引擎，在跑道上等待。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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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親愛的卓楊先生，我想您是不是搞錯了。」安東諾夫-124大型貨運飛機的機長謝爾蓋的笑容十分親切。「這只是一架貨運飛機。」

「一萬歐元。」

「哦，我親愛的卓楊先生，不是錢的問題，這樣做違反國際飛行安全制度。」

「兩萬！」

「哦，我最親愛的卓楊先生，實在對不起。」

「五萬！」

「哦，我不能這麼做，親愛的卓楊先生，您瞧……」

「十萬！」

「哦，我愛你卓楊先生，謝爾蓋願意為您效勞。機艙里有上等的咖啡，還有來自西伯利亞的別列尼卡亞伏特加。尤里——！你個蠢貨還不趕緊打開艙門，請親愛的卓楊先生進去，是想讓我用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嗎？」

錢可真他媽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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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23:50了，CoCo目不轉睛死盯著咖啡店的門口，心裡有些焦急。她不是焦急自己的等待，已經等了六年，這點時間又算得了什麼呢？CoCo不會在意卓楊超過十二點以後才來，哪怕天亮了再來也沒關係。

只要你能來，我願意一直等你。

可你自己說的今天一定到，萬一過了十二點，你尷尬了怎麼辦？我沒關係的，可我不想讓你覺得尷尬。

一個多小時前，學校女生宿管主任吉爾娜太太打電話質問CoCo：為什麼沒有按時返校。於是，CoCo撒了生平頭一個謊，她說飛機在米蘭壞了，哪裡壞了不知道，反正就是壞了。

「你撒謊，八點的時候有同學在漢諾威機場看見你了！」

於是，CoCo又撒了生平第二個謊。「怎麼可能嘛！一定是他們認錯人了。」

「認錯別人能認錯你？你那麼漂……，克瑞絲汀，你是不是到漢諾威后又去了別的地方？」

於是，CoCo又撒了她生平的第三個謊。「沒有，我發誓沒有。」

「克瑞絲汀·約瑟芬，你的檔案里會收到處分的！」

哼，我才不在乎呢！違反校規的感覺……真得很好。我要戀愛了，戀愛的感覺，真得很好。

突然，一股龍捲風從門口颳了進來，直接將CoCo刮進了懷抱里，CoCo無法呼吸，她不知道是因為卓楊抱得太緊，還是因為幸福的窒息。

「CoCo，我愛你！」

「卓楊，我愛你！」

我愛你，愛了你六年，每一天都在愛你。

我愛你，愛了你六年，可我自己卻不知道。

那一年，在漢諾威的運河邊和你初次相遇，到今天被你擁抱進懷中，我等了六年。

那一年，在漢諾威的運河邊和你初次相遇，到今天才將你擁入懷中，我弄丟了六年時間，弄丟了本應將你緊緊相擁的六年，本應該片刻不離的六年。

我不要再離開你，一生一世！

我不會再弄丟你，一生一世！

（此處應該有背景音樂響起，《功夫》之〔只要為你活一天〕純音樂。鏡頭由近拉遠，漫天飄舞著楓葉和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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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卓楊和CoCo相依相偎走出候機大廳。自己的車幾個小時前給了別人，幸好琳娜特機場24小時都有計程車，四十公裡外的科莫湖沒有多遠。

怎麼就這麼巧！倆人剛來到候車區，卓楊才把手揚起來，龍套保安小哥再次準時登場，BM-X7緩緩停在了他倆身前，車裡龍套小哥手扶著方向盤睜大了驚奇的眼睛看著卓楊。

小哥本來早就下班了，可他想著有卓楊的車，就沒有趕機場工作人員的班車回市區。本打算晚上開回家去，明天給朋友炫耀一番——車沒有多好，但這可是卓楊的座駕。然後再送去米蘭內洛，順便再領500歐元。

於是，龍套哥孤獨地看著車牌號ZY-1888的寶馬X7絕塵而去，燈光明亮的夏季夜色中他是那麼寒冷蕭瑟。卓楊沒有說順路捎他一段，也沒有再給他500歐元。

疾馳的車中，CoCo不願意鬆開卓楊的手，仍然十指相扣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其實這個姿勢不是很舒服，可她願意。卓楊也不方便換擋，可他很願意。

那就不換檔好了！我喜歡無級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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