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了喝涼水也會塞牙。

維戈塞爾塔最先塞牙的人是剛被卓楊用氣勢鎮壓過的奧古斯托·費爾南德斯。

奧·費爾南德斯既不囂張，也不頹廢，他就是感覺剛才有點丟人而已，但也沒想著去從卓楊那裡找回場子，因為比分領先，他害怕卓楊藉機碰瓷。

作為一名受了委屈但不缺乏志氣的球員，面對對手的羞辱，最好的報復就是用進球來回擊。如果能再打進一球，不但可以消化掉皇馬下半時升騰起來的氣焰，也是對卓楊無盡的嘲笑。

第51分鐘，塞爾塔終於有了把足球推進到前場的機會，拉斐尼亞中路突破分球，奧·費爾南德斯迅速朝著皇馬肋部插去，球到人到。

到的人是水爺拉莫斯。

勇猛剛烈的水爺像火車頭一樣衝過來大腳破壞，足球飛去了九霄雲外，兩人也兇狠地撞在一起。

結果水剛烈屁事沒有，奧·費爾南德斯抱著膝蓋疼得跟孫子似的。

路易斯·恩里克趕緊用另一個阿根廷球員古斯塔沃·卡布拉爾換下了奧·費爾南德斯。其實29歲的卡布拉爾和豐塔斯才是塞爾塔的正牌中後衛組合，伊尼戈·洛佩斯只是他倆身後打醬油的，卡布拉爾是因為傷病初愈今天沒有首發，此時上來客串防守后腰。

接下來，活該倒霉的人就輪到了上半時偷了兩個進球還屢次下黑腳的巴西前鋒查爾斯·迪亞斯了。

第55分鐘，魔笛在前場變向突破，伊尼戈·洛佩斯連拽兩次將他拉倒在地。貝拉斯科裁判判罰了犯規，也給了伊·洛佩斯黃牌，但卓楊認為他是防守最後一人，應該直接紅牌才對。

於是，卓楊指手劃腳和貝拉斯科抬杠，這都是套路。

有來圍觀的，有起鬨的，有的需要趕回來搭人牆，卓楊和貝拉斯科喋喋不休，身邊都是人。

卓楊比劃著：「我覺得你應該再去問一下助理裁……」邊說著就向側後方一揮胳膊。

『Duang！』

剛湊到卓楊身後的查爾斯被卓楊一肘子砸在了鼻樑骨上，卓楊被嚇了一大跳，眼睛眉毛都在哆嗦，查爾斯『嗷』的一聲就捂著鼻子倒了下去。

貝拉斯科裁判：「……」

這算怎麼回事？活該倒霉唄！貝哨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要說是卓楊腦後長眼有意識暗算查爾斯，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皇馬隊友對卓楊的『誤傷』持深深懷疑態度，但完全不妨礙他們感覺十分解氣。

和裁判也不矯情了，查爾斯的鼻子被塞了半斤棉球后也止住了血，他同樣在懷疑卓楊。雖然不是一個種族。膚色、國籍、語言文化這些因素，查爾斯和卓楊都是相悖的，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神里流露出來的信息不需要翻譯。

卓楊嘴上說著抱歉，但眼神里卻沒有絲毫歉意，嘲弄、譏笑和蔑視卻格外分明。而且站在人牆裡的查爾斯發現對面的卓楊還專門惡狠狠盯著自己又打量了片刻，似乎盯的是鼻子。

卓楊的自由球腳法和腳頭，在西甲已經肆虐五年，查爾斯心驚膽戰。而他的睚眥必報，也同樣馳名伊比利亞半島。

鼻樑骨雖然沒斷，但鼻頭有點歪，查爾斯決心保衛鼻子。

卓楊在助跑前又刻意瞄了一眼人牆當中查爾斯的鼻子。

32米的遠程自由球，巴萊多斯球場上空驚現『S』型彩虹。彩虹彎過人牆外沿后，又從中路詭異地繞進了球門死角。這樣的射門，對於塞爾塔門將塞爾吉奧·阿爾瓦雷斯來說，有點高科技的謎炫感，他索性繳械投降了。

皇馬扳回一分，1:2。

進球不是重點，人牆裡和這道彩虹完全毫無關係的查爾斯在進球后捂著臉在地上慘叫打滾，才是最吸引眼球的事情。

血從查爾斯的指縫裡汩汩滲出。他怎麼了？

查爾斯堅信卓楊的自由球會朝著他的鼻子開火，所以在足球起飛的同時，他跳是跳了，卻不但把腦袋擰去側面，還在正面架起兩隻小臂形成鐵門栓用來保護。

卓楊的大S距離查爾斯很遙遠，連人牆的毛都沒蹭上。查爾斯卻因為牽挂鼻子，起跳不但勉強而且高度嚴重不夠。

人牆裡查爾斯左邊的鄰居，諾利托暴躁彈起，他的右肩頭像榔頭一樣撞在了縮頭縮腦躲來這一邊的查爾斯的鼻子上。

查爾斯·迪亞斯完美演繹了一回巴西版本的驚弓之鳥。

可憐的鼻樑骨哪經得起敵我不分的雙重打擊，這一次真斷了。但真不是卓楊算無遺策，剛才肘擊的確是算計，但踢自由球前多看幾眼，純粹只是小流氓般的『瞅你咋滴』，混不吝的挑釁而已，哪想到查爾斯是如此一個講究人，內心戲加演后自己就做了了斷。

恩里克感覺自己日了狗，五分鐘里傷了兩個，查爾斯流血又流淚，他是哭著下去的，塞爾塔換上了36歲的老前鋒馬里奧·伯梅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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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的那個雨天，安德魯·豐塔斯在比賽第85分鐘替換哈維登場，那是他在巴薩期間參加的唯一一場國家德比。那場比賽巴薩5:0狂勝了穆里尼奧的皇馬，卓楊上演了帽子戲法。

那場比賽非常出名，並不全是因為令人驚恐的比分。

那時的豐塔斯剛滿21歲，在國家德比這樣的大場面里，他嫩得像剛發芽的蒜苗。瓜迪奧拉換上他，只是想在大比分領先之後在表達一番對皇馬和穆里尼奧的嘲諷輕蔑。

這個含蓄而又赤裸的羞辱舉動，讓本就已經惱羞成怒的水爺拉莫斯徹底失控了。他在對梅西的惡意犯規自領一張紅牌后，下場時面對巴薩諸將的質問還推臉了普約爾。若不是以前有點交情，卓楊那一天真會揍水爺。

如此傳奇的比賽，事後被媒體把每個細節都掰開揉碎了講，豐塔斯也因此真正進入了西甲的視線，算是在主流足壇揚了名。

那一次替補，是豐塔斯最難忘的巴薩經歷，他做夢都想回到諾坎普重溫昔日銷魂的滋味。

那之後，豐塔斯雖然沒能達到巴薩的要求，但在被租借馬洛卡和轉會塞爾塔后，表現卻相當不錯，如今是塞爾塔中後衛上絕對的主力，證明了他完全有征戰西甲的實力。

主教練恩里克雖然沒有把話說死，但其實內心已經有了下賽季把豐塔斯和拉斐尼亞一起帶回巴薩輔佐自己的打算。不把說撂地、不輕易許諾，只是恩里克以上待下的處事學問。

但今天這場比賽，準確說是下半時最後半個小時，成為了安德魯·豐塔斯的命運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