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清楚卓楊和安切洛蒂之間關於玄學的較量，所以當下半時開場卓楊站在場邊等著被換上時，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全世界都認為皇馬一定會這樣做。

維戈塞爾塔主教練路易斯·恩里克更是篤定卓楊會登場，他在中場休息時就叮囑了28歲的阿根廷中場奧古斯托·費爾南德斯和從巴薩租借來的拉斐尼亞要注意對卓楊的限制。

老虎不吃人，惡名在外，尤其塞爾塔這幾位當年在巴薩和卓楊一起踢過球的人，他們最清楚他在球場內外的霸氣。也許如果一直待在一起，反倒不會認為卓楊可怕，正因為先熟悉後分開，才會在心裡自動加強對他的敬畏。

一如卓楊離開馬迪堡后被半島上神化。

身負與惡人對抗重任的拉斐尼亞還來不及緊張，中後衛安德魯·豐塔斯看見邊線上懶洋洋叉腰而立的卓楊，先在心裡『咯噔』一下。

前年被外租馬洛卡一個賽季后，去年夏天豐塔斯被巴薩低價賣給了塞爾塔，是恩里克親自點名的交易，他當年在巴薩B就是恩里克的愛將。

雖然區區100萬的轉會身價非常寒磣，但協議中巴薩擁有最高不超過300萬的回購條款，這對於巴薩根本就不叫錢。所以豐塔斯憧憬著夏天和恩里克重返巴薩，哪怕回去踢替補，只要能回到諾坎普，就是純血加泰人豐塔斯期待的人生巔峰。

但恩里克卻還沒有給豐塔斯什麼承諾，豐塔斯不知道恩帥心裡怎麼想的，他也不敢問。

胖虎卡米賽羅、伊利亞拉門迪與卓楊和迪馬利亞邊線交接，一聲哨響，下半時比賽開始了。

調整換人後，魔笛被重新拉回到中場和卓楊形成類似雙前腰的站位，卓魔赫中場倒三角。天使迪去了他最喜歡的右邊路，和伊斯科、莫邋遢組成三叉戟。

卓楊帶球從中路徐徐推進，拉斐尼亞和奧·費爾南德斯便夾了上來。

拉斐尼亞雖然是中場中路球員，但他在中路屬於魔笛或伊斯科類型，防守上頂多黏一下人，他幹不了德屠或赫臉的活。能在今年2月力壓卓羅梅疤當選西甲月度最佳，不會是吃防守飯的主。

卓楊猛然變向提速，就藉助他倆的互相擋拆把拉斐尼亞隔在了費爾南德斯外側。

奧古斯托·費爾南德斯在中場有相當防守水準，他當年在河床是西蒙西的麾下愛將。防守不靠譜，匪帥會愛上他？而且奧·費爾南德斯基本已經確定入選了今夏阿根廷出征世界盃陣容，雖然不可能會是主力。

奧·費爾南德斯也被卓楊的飄忽加迅猛閃過，但他立馬側身揪住了卓楊的球衣下擺，讓卓楊身形稍一受挫的同時，自己也借力完成了轉身。

奧·費爾南德斯別腿就去捅卓楊控制下的足球，但卓楊的速率要快出他很多，先一步拎開了去。

『啪』，收不住腳的奧·費爾南德斯踢在了卓楊的迎面骨護腿板上。立足不穩，卓楊摔了下去。

這自然是犯規，但並不兇狠，也並非惡意，很正常的對抗下吃癟動作，奧·費爾南德斯吃癟，因為他沒有卓楊快。

按照賽場套路，卓楊此時應該抱著腿做痛苦狀，看是不是能給奧·費爾南德斯討來一張黃牌。誰知道卓楊摔下去后連一秒鐘也沒有遲疑，拍地彈身而起后，瞪著虎目煞氣凌然地直挺挺沖著奧·費爾南德斯逼來。

本來就有些心虛的奧·費爾南德斯這一刻完全被卓楊震住了，不由自主在他殺人的目光下連連後退。

許多年後，這位日後馬競中場悍將、北京人和的球隊大腿，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在2014年5月的那一天為什麼會那麼慫，但卓楊給他造成的心悸卻始終難以忘記。

拉斐尼亞隔過來拉住卓楊：「卓哥，算了算了，別……」

卓楊只是擰頭瞧了一眼，拉斐尼亞自動就把手收了回去。

當值主裁判卡巴羅·貝拉斯科把哨子吹得能燙嘴，他衝上來隔開卓楊，似乎是挽救了奧·費爾南德斯的生命。

等到雙方其他球員都圍過來時，卓楊這一次刻意製造的肅殺，直接打擊了塞爾塔的士氣。這玩意兒其實和打群架是一個道理，最主要講究一個氣勢。

皇馬的桀驁不馴則重新回到了被比分落後打擊到的身體里，這些丟球后都有些不自在的狗東西，又回歸成了嗷嗷叫的老虎，皇家之虎。

渣團臟匪窩囊村，誰還沒有個吃癟的時候？只要有人能帶領他們走出困境，就依然還是我皇帥競俏巴薩。

名哨貝拉斯科是個哨子偏軟的裁判，但這一次他也被卓楊的負面表演影響，給了被動犯規動作並不惡劣的奧·費爾南德斯一張黃牌，而且就連塞爾塔人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魔笛在中場犯規地點開出自由球大腳吊進禁區，卓楊前點扛翻在塞爾塔中後衛伊尼戈·洛佩斯[注]頭槌后蹭，知恥而後勇的水爺拉莫斯在後門柱飛身鏟射將足球送進了網子。

然而，明察秋毫的助理裁判舉起了手裡的旗子，心急的水爺越位在先了。

一分鐘后，天使迪的邊路突破賺來一個角球，伊斯科右側開出后，另一位急需撿回臉皮的人，赫迪拉在小禁區線上的人縫裡，神奇地用腳停下了足球。然後喜出望外的射門變成了空氣炮，差點沒把他自己的腰閃斷。

魔笛機警地將球回敲到中路空虛地帶，卓楊拉開架勢就要轟一腳狠的，哪知道被水爺大跨步搶上來先來了怒射。

只顧追求泄憤但沒有講究角度的射門被右後衛喬尼·卡斯特羅恰好堵了槍眼。塞爾塔的禁區危情解除后，水爺匆忙回撤過程中，也沒有忘了給卓楊做出歉意的手勢。

卓楊沒工夫理他，要忙著前場逼搶延緩塞爾塔打反擊。

又是一分鐘后，卓楊和伊斯科配合后，給左路的馬塞洛送出肋部撕裂身後傳球，馬屁精單刀了。

這一個賽季馬塞洛傷傷停停，比賽時間就彷彿羊拉屎一樣，從來就沒連續起來，這也影響到了他的比賽感覺和狀態。

如此一個良辰良機，馬屁精竟然猶豫了。是過是射還是傳？面對門將塞爾吉奧·阿爾瓦雷斯，他做起了相當矯情的三選一。

就你屁事兒多！沒用阿爾瓦雷斯出手，補防回來的丹麥中場邁克爾·克隆德利直接就把足球破壞了。

下半時開場三板斧雖然沒有斬獲，但皇馬的氣勢徹底打了出來。不過，這個階段似乎與中後衛豐塔斯和上半時相當囂張的查爾斯無關。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無關是不可能無關的，這輩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