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里，卓楊和卡拉澤在酒店裡一直待在一起。即便相互信任，即便各自掌握著標識卡和鑰匙，但兩人還是心照不宣地互相盯著。

兩天後，李曉青、老穆、馬老師、海洋，一起抵達了蘇黎世。

馬老師是文物專家，他可以鑒定玉璽的真偽，就是那位曾將八國聯軍搶走的玉琮帶回國的傳奇收藏家。卓楊是通過老穆和馬老師認識的，這些年保持著不錯的聯絡。

老穆是文化圈子裡的人，傳國玉璽對他的事業具有非凡的意義。海洋和老穆是自己的鋼鐵發小，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他們也是玉璽最堅定的保衛者。

李曉青是超級富婆，她可以幫著籌集一億歐元的購買資金。

五個人的玉璽護駕班子，是經過卓楊深思熟慮的。人不能多，人多嘴會雜，玉璽再不能有一丁點意外。

卓楊在機場接到人，其他人還好，馬老師已經眼睛通紅，一見面就緊拽住卓楊的胳膊顫抖著說：「玉……國寶在哪裡？」

「馬老師，您先鎮定下來。國寶飛不了，很安全，需要您做鑒定，咱們全靠你了。」

「卓楊，你是民族英雄。」

「馬老師，咱們都是。」卓楊點了點頭。

老穆說：「賣主是誰？」

卓楊：「不能說，我答應過要替他保密。」

老穆點了點頭。

海洋說：「能不能搶了他狗日的？」

卓楊：「不能，我答應買下來。」

海洋點了點頭。

曉青說：「必要的時候該搶就得下手，有備無患。」

馬老師說：「不行！國寶不能再有一點差池，錢不是問題，平平安安回到國內，比什麼都重要。」

曉青問：「對方要多少錢？」

卓楊：「這個回頭再說，先讓馬老師鑒定。」

馬老師：「對對對，趕緊走。」

一行人沒有接風洗塵，驅車直奔寶盛銀行。

中國護駕班子來了，卡拉澤就不再露面，拿著鑰匙的是一個相貌氣質普通的中年人，叫伊卡里澤。他自然是卡拉澤的心腹之人，這兩天卓楊已經見過了。

六個人把保險柜隔間擠成了沙丁魚罐頭，曉青幾乎被卓楊貼著抱在懷裡，堂堂李總臉紅成了洋柿子。

老穆和海洋一左一右緊挨著桌子像兩個門神，伊卡里澤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堆中國人。

馬老師手扶著傳國玉璽嚎啕大哭，他撕心裂肺的喊聲幾乎將厚重的牆壁穿透。

「國之重器，中華浩蕩！」

.

馬老師的鑒定持續了整整兩個白天，人多礙手礙腳，兩天里老穆和伊卡里澤全程陪同，其他人靜候佳音。鑒定是個極其細緻的工作，這兩天里三個人回到酒店時都餓得前胸貼後背。

事關中華幾千年法統，馬老師不敢有一點馬虎，所有細節都要經過再三確認。第二天晚上，馬老師終於給出確定的答案——傳國玉璽確鑿無疑。

大家反而都冷靜了下來。

「崖山之後無中國。」海洋說：「強漢，盛唐，北宋，是咱們中國歷史上最好的三個年代。靖康之變后，中華文明就走上了下坡路，傳國玉璽也不見了蹤影。」

「現在它又出現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盛世將至！咱們遇上了最好的時代。」

老穆說：「總之，這次一定要把玉璽帶回去，宜早不宜遲。」

卓楊說：「賣家要求一個億，歐元，一次付清。」

在座諸人都微微鬆了一口氣，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卡拉澤其實給得是良心價，並沒有趁火打劫。

馬老師說：「這個價格可以接受。」

李曉青說：「還有沒有壓價的可能？」

卓楊說：「我事先已經答應對方不討價還價。」

曉青點點頭。

一億歐元雖然在大家的心理接受範圍之內，但並不代表這就是個小數目。按照現在的匯率，一億歐就是八億多人民幣。

福布斯的富豪們動輒幾億十幾億甚至上百億的生意，但一億歐元的『現金』，卻對誰也並非小兒科。

馬老師說：「這個錢國家一定會出的。」

卓楊、曉青、海洋、老穆異口同聲：「用不著。」

四個人相互看看，又一起說到：「咱們出。」

馬老師是過來人，馬上就明白了年輕人的心思。既然要為國家立功，那就要立個全功，戴大紅花就要戴最大的那一朵。

卓楊說：「咱們湊一湊。」

李曉青撇了撇嘴：「有什麼好湊的，這個錢我掏了。」

老穆說：「那不行，李姐，不能讓你一個人掏。」

曉青說：「老穆，跟姐矯情是吧？」

海洋說：「咱們還是聽卓楊的安排吧，他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卓楊問到：「曉青，數目不小，你那裡湊手嗎？」

「卓楊，你不覺得問得多餘？」曉青的語氣不像反駁，更像是在撒嬌。

的確多餘，如果李曉青都不湊手，在這房間里的其他人只能抓瞎。

「那好，幾天能到位？」

「兩天。最多兩天，你了解下對方想用什麼方式結算。」

卓楊點了點頭：「那好，就兩天，兩天之內咱們搞定他。」

「曉青，這件事聽我的。一億歐元由你籌集，先把玉璽帶回家最重要，但這一個億我必須還給你。」

曉青張張嘴欲言又止。

海洋趕緊說：「算我一份。」

老穆說：「還有我。」

小青沒有在細節上和卓楊再爭長短，她說：「你先去聯繫賣家，其他事情回頭再說。」

.

「卡哈兄，我怎麼支付給你。」卓楊問到。

卓楊的直接讓卡拉澤十分意外，因為他沒想到卓楊真的沒有討價還價。

卡拉澤事先約定『一口價』，只是他的策略。世界上的交易哪有不還價的，他那麼說，只是為了讓卓楊張嘴時最軟一點。其實卡拉澤已經做好了接受9000萬的準備，這個價格也是他的底線。

但卓楊真的一諾千金，反而讓卡拉澤覺得有些度君子之腹了。

他的確是拿卓楊當朋友看，卓楊的仗義又讓他心裡十分受用。所以，卡拉則說：「怎麼樣交易都可以，而且我接受債券、股權、支票、匯票，這些都行。只要能讓我順利兌現的一切交易方式，都可以。現金轉賬更沒有任何問題，比特幣也行啊。」

卓楊也覺得卡拉澤很爽快：「那就好，現金……等等，……比特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