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羅·巴爾博薩呲牙咧嘴疼得跟三孫子似的，卓楊滿頭大汗抱著他的右腳幫他撐筋。

「怎麼樣，老兔……老哥哥，好點了沒？」

「哎喲，好多了，可疼死我了。卓楊，謝謝你啊——～～～～，左腿，左腿也抽了，啊～～～」

卓楊連忙扔下巴爾博薩的右腳，又抱起他左腿撐了起來。

「哎喲喲，疼……，快，快快，右腿又抽了，啊——～～」

卓楊急得團團轉，兩條腿讓他忙得不亦樂乎，仰天長叫：「快來人幫忙啊——」

直到里斯本競技球員和隊醫蜂擁而至，這才解放了卓楊，他略帶同情地看了巴爾博薩一眼，便往本方半場低著頭走去：這他媽比對抗都累，也沒人說聲謝謝。小聲嘟囔了一句：不客氣！

第65分鐘，精疲力盡累散了黃的巴爾博薩被9號羅馬尼亞前鋒馬里烏斯·尼庫萊換下，比分落後里斯本競技必須加強進攻。這一邊渣叔尤爾根·克洛普也做出了調整，瑞士小將特蘭奎諾·巴內塔替換老將眼鏡蛇伊利耶。這是一個適當回收的信號，在反擊中巴內塔比伊利耶更能聯繫和策應中場與鋒線。

巴爾博薩下去后，站到卓楊面前的是巴西人羅申巴克。

法比奧·羅申巴克今年24歲，他被巴西國內媒體譽為『鄧加之後巴西國家隊唯一的硬漢』，也被稱作『有史以來腳法最糙的巴西國腳』，由此可見他的比賽風格。

不到20歲羅申巴克就成為了巴塞羅那的主力后腰，只不過後來新任主帥里傑卡爾德絲毫不欣賞他這樣的糙哥，2003年7月，巴塞羅那足球俱樂部以600萬歐元，外加法比奧·羅申巴克租借至里斯本競技足球俱樂部3年的代價，交換來了里卡多·誇雷斯馬。

於是，羅申巴克成為了上賽季葡超最佳球員。

實話實說，羅申巴克要比巴爾博薩好對付一些，畢竟卓楊遛了大半場才在巴爾博薩面前抓住機會，而對於羅申巴克，卓楊很快就發現了他的弱點。

卓楊腳下有球時，羅申巴克是個極其難纏的角色，但卓楊只做大範圍無球跑動和策應，羅申巴克就會跟不上趟。因為和隊友之間的熟悉和默契，更是因為在球隊中的威望，卓楊現在完全不需要腳下拿球才能指揮球隊，反覆跑位和穿插一樣可以引領球隊的攻防，所有人都在圍繞著他。

第74分鐘，里斯本競技發起了一次精妙的攻勢，連續短傳滲透一口氣打到了馬迪堡的禁區左側，競技隊右後衛特略突然小角度拔腳抽射，漢達諾維奇嚴陣以待擺好姿勢就等著妥妥沒收。

誰知羅熱里奧搶在前門柱搶先伸出一腿，於球門前兩米鏟射。眼看馬迪堡難躲過這一劫，許是剛才卓楊的『白求恩精神』攢下了人品，足球鬼使神差擊中了近門柱，拿到球的是岩石德拉斯。

馬迪堡隨即展開反擊，熱餐刀切冷牛油，澤佩克、哈姆西克，三下五除二就到了伊比舍維奇那裡。波黑小夥子用身體扛住里斯本中後衛伊納卡爾埃爾左路低傳，門將里卡多出擊倒地卻沒碰到球，門前8米處只站著一個孤零零的卓楊。

當卓楊笑納大禮溫柔一擊推射空門得手，原本應該跟著他的羅申巴克早被甩得連人影都不見了。

3:1，大局奠定，馬迪堡將連續兩年斬獲歐洲聯盟杯冠軍。聯盟杯有蟬聯冠軍的球隊，但並不多。

里斯本競技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用喀麥隆前鋒杜阿杜換下剛才錯失扳平良機的羅熱里奧，拿四名前鋒在場上破釜沉舟。渣叔則針對性調整，薩沙·里特替換下本場表現出色的手雷哈姆西克。高智商的里特去到左後衛上限制今天有點囂張的羅馬尼亞人特略，舍費爾則拉到中路和岩石、蓬蓬形成三中後衛。

五名後衛攔截四個前鋒，渣叔一點縫都沒打算給里斯本競技留，這叫密不透風。

瑞士人巴內塔確實是打反擊的好手，他站在不中不鋒的位置上攪得里斯本競技心神不寧，但凡飆起速度來對手就沒人能跟得上。短短几分鐘內巴內塔的突擊給伊比舍維奇創造了兩次射門良機，只不過都被裡卡多奮勇化解掉了。既便如此，伊比舍維奇的射門也在第85分鐘為馬迪堡贏來了一個角球。

兩球領先時間所剩無多，馬迪堡沒有蜂擁過來欺負人，還是中前場這幾位外加一個蓬蓬。巴內塔開出的反弧線角球被蓬蓬和赫迪拉在前點連續起跳爭頂，雖然都因為對方高大後衛的干擾沒能碰上足球，但卻晃了葡萄牙國門裡卡多的眼。

匆促之下里卡多不敢沒收足球，只能雙拳出擊在空中將足球懟出禁區，球直接飛向了弧頂之外。

巴內塔即將踢出角球時，卓楊就提前開始往禁區外面溜，神不知鬼不覺偷偷摸摸，等到退出去老遠，里卡多擊出的足球恰好飛到他面前。預判的力量，里斯本人一無所知，羅申巴克還在小禁區里擰著腦袋找人呢。

不待足球落地，卓楊抬腿便射，吃力部位那叫一個舒服，發力那叫一個充分。似落葉般飄零，如流星般寂寥，里卡多騰身而起的手指尖將將蹭到一點皮毛。

就這麼一點點，足球撞在橫樑下沿反彈墜回禁區，全場都非常努力的伊比舍維奇伸腳一捅，世間自有公道付出總有回報。

4:1，再也沒人能將這個冠軍從馬迪堡手中偷走。伊比舍維奇手舞足蹈走下場去，他被瘋狗蘭德換下，一直到坐進替補席里，波黑小子還咧著大嘴笑得無邊無際，傻不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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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和白的紙屑漫天飛舞，馬迪堡成為德國第一支蟬聯聯盟杯冠軍的球隊，里斯本競技沒能成為第五支在主場奪得歐戰獎盃的俱樂部，濃郁的夜色也遮掩不住葡萄牙人眼裡的陰霾。六千漢諾威球迷在看台上囂張跋扈地慶祝，簡直都能引起德葡兩國軍隊開戰。

歐足聯主席瑞典人約翰松給卓楊脖子掛上象徵冠軍的金牌，這已經是他連續第二年給卓楊頒獎了。

「卓楊，有沒有興趣明年再讓我給你頒一次獎？」約翰松笑眯眯拍著卓楊的臉蛋。

「好呀，那咱們可就說定了，主席先生。」這樣的對話，去年這個時候好像就有過一次。

歐足聯執委米歇爾·普拉蒂尼則說：「恭喜你，卓楊。」

「謝謝，尊敬的普拉蒂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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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楊和隊友在場地中央慶祝著冠軍，喧囂之中，卓楊若有所思擰頭看向主看台上方那間VIP包廂的落地窗口，然而，隔著反色玻璃和耀眼的球場燈光並不能看清什麼。他並不知道，那扇窗里有一雙晶瑩明澈的眼睛一直在看著他，看了整整90分鐘，明眸追隨不曾離開他身影片刻。

此時此刻，那雙眼睛里流露出盼若琉璃的光輝，正和他的目光隔空連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