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亂響。
祝願閉起雙眸,精緻的下頜微微抬起,夜風撩起她的長髮,帶出狂妄盛開的玫瑰香。
如同進行一場盛大的表演。
她隨即挑選了一些幸運觀眾。
將子彈毫不吝嗇的贈送。
「不用客氣。」
祝願睜開眼。
對準腳下的王振剛,勾唇一笑。
「我很大方的。」
哀嚎聲和血腥氣,徹底混雜在了一起。
這些十幾分鐘之前。
還對著祝願耀武揚威,準備將她當成羔羊一樣,隨意侮辱屠殺的男人們。
現在一個個慘叫著,潰敗奔逃,只恨爹媽少給生了兩條腿。
他們有的受了傷。
有的想要趁機反抗。
不過江厭擔心祝願太辛苦。
於是動手幫了忙。
少年漂亮到妖異的面頰沾了一點猩紅,和他眸底閃動的血光映襯,竟越發瑰麗。
將被染成暗紅色的消防斧藏在背後。
江厭向著祝願,乖巧一笑。
「姐姐,我打擾你了嗎?」
「沒事。」
祝願擺擺手。
經由她和江厭的努力,這裡的人幾乎沒剩下多少完整的。
大多男人身上都帶了傷,更悽慘一點的,此時還在地上亂爬,試圖找個地方藏身避難。
「差不多了。」
祝願勉強滿意,接了江厭遞來的消防斧,送到了趙青的面前。
「女士們,現在是你們的時間,不要讓我太失望哦。」
被她如同深淵一般的眼眸注視著。
女人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不過很快。
她們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眸當中的狂喜。
「我我能報仇了?」
「殺了他們我要殺了這些畜生!把我姐姐還給我!」
「終於等到這個時候了。」
堆積已久的仇恨,終於找到了爆發的機會。
趙青第一個伸出手。
緊緊抓住了祝願遞去的消防斧。
「對不起。」
她抿緊嘴唇,眼裡有愧有悲,最後趙青彎下腰,向祝願深深鞠了個躬。
「還有謝謝你!」
不僅趙青。
女人們撿起武器,在即將參與進這場殺豬遊戲前,一個個排著隊,同祝願鞠躬示意。
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
即使看得出來,祝願這種滿手狠辣的行徑,顯然並不是什麼好人。
但這有什麼關係?
向神佛祈禱無法被拯救。
即使祝願來自地獄,是最為恐怖的惡鬼。
她們也願意臣服。
死心塌地的,想要成為她的信徒。
殺豬的遊戲在女人們的反擊中,正式開始。
曾經被叫做母豬,只配被發泄和食用的動物,這次成了狩獵的一方。
趙青將消防斧砸進一個男人的脊背,在他發瘋一樣的嚎叫聲中,再次一斧斬下。
慘白的碎骨飛到她的臉上。
被連帶著污血一起,隨意抹在袖口。
「我做到了」
趙青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抖,她看著男人死不瞑目的面容,嘴角漸漸咧開,最終成為一道近乎猙獰的笑。
「哥,你看到了嗎?我活下來了,還殺了他!是我親手殺了他!我殺了他啊!」
她痛哭出聲。
又在幾秒鐘後,抹掉了眼淚,再一次進行到追逐當中。
這裡所有人,沒一個手裡乾淨。
他們
全都該死!
王振剛似乎無法接受,自己一手創造出的桃花源,被祝願這麼輕易毀掉。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慘白著臉。
疼到全身每一塊血肉,皆在控制不住地抽搐尖叫。
「我?」
祝願歪頭想了想。
給出了一個十分中肯的回答。
「一個普普通通的樂子人而已。」
「你」
王振剛張了張嘴。
寫了滿臉的怨毒和憤恨。
他顯然不相信祝願的鬼話。
於是她單手托腮,笑容依舊慵懶散漫。
「我可不是什麼惡魔,不要把我想的太壞,只是最近太無聊,想找點有趣的東西,打發打發時間而已。」
祝願說的每一個字,全是真心話。
可王振剛不聽她的解釋,似乎還有不少東西想要說。
在他吐出動靜前。
祝願先向著江厭吩咐了句:
「太吵了,你去把那個傻婆娘接出來,讓她和他們玩吧。」
「好。」
江厭應了一聲。
找了小腿中彈的井二帶路,在他溫柔的催促下,很快一臉呆怔的傻婆娘,被帶到了祝願面前。
她原本很是茫然的樣子,有些怕,又有些餓。
但看到祝願。
傻婆娘忽然笑了。
「咿咿啊」
她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想說什麼。
快步趕到祝願身邊。
傻婆娘頓住腳步,保持了半米的距離,圍著她繞起了圈。
似想要靠近。
又不怎麼敢。
「腦袋還真不靈光。」
祝願抬起手,在傻婆娘的額心,輕輕彈了下。
她吃痛。
眼睛瞪得更大了。
「還記得他們嗎?隨便你怎麼做,以後你不會再被任何人欺負了。」
祝願指著井二和王振剛,不管傻婆娘能不能聽懂,再次說:
「雖然你傻,但這場遊戲,總不能缺了你。」
傻婆娘站在原地,似乎花費了好久的功夫,才勉強聽懂了些祝願的話。
朝著井二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
恰好他抬起頭。
狠狠瞪了傻婆娘一眼。
眼神兇悍,卻底氣不足。
一個傻婆娘,難道還敢對他動手?
井二咬緊牙關,在心裡默默算計。
只要熬過這一關,一定能有辦法活下來,到時候等身體恢復好,再回來找祝願報仇!
傻婆娘被嚇了一跳。
不敢再繼續上前。
她下意識轉回腦袋,尋找起了祝願的身影。
「怕什麼?」
祝願低笑一聲。
沾滿血色的手掌,在半空畫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她眯起眼。
慢慢道:
「有我在這裡,萬物皆螻蟻。」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透露出的狂妄和囂張。
卻讓王振剛和井二皆心驚膽戰。
江厭垂下眼,遮住了眸里泛起的漣漪。
這樣強勢倨傲的祝願。
真的
非常迷人。
被祝願贈予了底氣,傻婆娘邁著步子,走到了井二身邊,試探性地踹了他一腳。
她沒有多少力氣。
一腳踢過去,根本算不上疼。
但井二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幾乎要把心肝淹沒的屈辱。
這種他之前看不上眼的傻豬,竟在這個時候翻了天,站到他頭上了。
讓井二怎麼能受得了?
他口裡爆發出一陣吼叫。
可緊跟著。
大門口的方向,竟傳來了一陣聲響。
像是回應井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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