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我讓你留在這裡,並不是因為我對你還有餘情。」
傅君逸才一張口,就是祝願聽不懂的話。
但這還沒完。
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視線逐漸失溫,最後徹底只剩一片刺骨的嚴寒。
「只是因為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情了,最多只剩下一點憐憫,僅此而已!」
祝願眨了兩下眼。
長睫微顫。
落下一層無辜的陰影,竟讓她看起來,如同懵懂的稚子一般。
傅君逸不過無意掃了她一眼,卻險些出了神。
祝願宛如喜人慾念的魔。
帶著慵懶的眼神撩撥而過。
似一隻柔軟的小手,在心尖最脆弱的一處,曖昧地輕捻按撫。
不留半點痕跡。
竟使得傅君逸的胸膛,再次控制不住地掀起一陣躁動。
他皺緊眉頭。
竟突然生出一種,想要將祝願壓在沙發里。
控制住這隻擅長勾引的妖。
然後質問她。
這一次次主動接近,到底是為了什麼?
但傅君逸深吸口氣。
猛地向後連退了幾步,他咬緊牙關,低沉的嗓音中,帶了無法掩蓋的怒意。
「祝願,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嗯?」
祝願沒懂。
打從傅君逸靠近後,她除了第一個眼神外,再沒有多去注意他。
但他一個人,似乎也鬧騰的挺開心。
察覺到祝願漠視的態度。
傅君逸皺起眉,竟想要直接動手,掐起祝願的下頜,強迫她聽完這些話。
可沒等他碰到祝願。
她先一步後仰。
後腦撞上軟綿綿的沙發,脖頸揚出一道雪白的弧線,青色血管蜷在皮膚下方,看起來竟有幾分纏綿的媚態。
祝願勾起唇角,指尖碰上傅君逸的大掌,輕輕一勾。
「不要這麼衝動。」
仿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似的,她的視線沿著傅君逸的掌心向上,滑到肩頭處,笑的越發開心。
「小心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缺了一隻手哦。」
傅君逸並未注意到。
流轉的血色,在祝願的眼底悄然閃過。
沒留下半點痕跡。
「祝願,記住我的話。」
傅君逸不想再說,直接轉身回了二樓,只留下一句冷硬無比的話。
「我們永遠,都不會在一起!」
腳步聲逐漸遠去。
祝願臉上的笑,也隨之慢慢消失。
她垂下眼,盯著泛有粉紅的手指尖,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接著再一次勾起了唇角。
「真有骨氣呢。」
低軟的嗓音,不含任何情緒。
只如一句情人間的呢喃。
卻讓球子哆嗦了下。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樣子的祝願,比之前直接動手鬧事的時候,還要更加嚇人。
「怕什麼?」
祝願似乎猜到了球子的想法。
伸了個懶腰,她吃掉一根薯條,舌尖卷過指腹沾染的油痕,之後慢慢抬起頭,看向了客廳角落裡的監控攝像頭。
「我可是很喜歡有骨氣的東西哦。」
通過攝像頭。
兩雙眼睛對視在一起。
不過很快。
祝願打了個呵欠,旁若無人地躺進沙發里,美美睡了一覺。
而二樓監控室里的傅君逸,一張俊臉早已鐵青。
在男人家裡睡覺。
她可真有本事!
在夜幕降臨的同一刻。
祝願睜開了眼。
把這段劇情走完,她終於不用繼續留在傅君逸的別墅。
要是被他傳染,怕不是也會變成一個,頭腦不靈身嬌體弱的霸道總裁。
想想就晦氣。
「總裁,我們明天見啦。」
向攝像頭留下一個飛吻,祝願轉身就走。
再沒有回頭。
才剛離開別墅區。
一輛計程車便在悄無聲息間,行駛到了祝願身邊。
車窗下降,露出一張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面孔。
「要打車不?」
計程車司機低著頭,雙眼陷進陰影當中,聲音穿透過口罩,顯得格外沉悶。
「現在的時間不早了,這附近可沒有計程車過來,要是不坐的話,得走到幾公里的地方,才能打到車。」
「好啊。」
祝願乾脆點頭,沒有半點遲疑地上了車。
挑了後排的位置。
還不忘十分利索地繫上安全帶。
司機瞥了眼後視鏡,眼角的肌肉顫了顫,似乎在笑。
油門被重重踩下。
計程車的速度飈到了最高。
祝願眼睜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逐漸偏離了主幹道,變得越發荒涼。
這根本不是她回去的路。
司機顯然也覺得過於明顯了些,視線止不住地轉向後視鏡。
但奇怪的是。
祝願並沒有表露出,半點慌張害怕的情緒。
甚至…
有點開心。
「師傅,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祝願忽然開口。
讓將大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司機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想要拒絕。
這大晚上的,車還開在小路里,周圍一片漆黑,講什麼故事?
可祝願似乎並不在意司機是否答應。
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說來挺巧的,我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也是個開夜班的計程車司機。」
忽然之間,司機感到一陣冷意鑽上脊背。
而在他的身後,祝願軟媚的嗓音,旁若無人地繼續響起:
「司機在路邊遇見了一個女人,他很熱心,擔心那周圍比較偏僻,她一個人不安全,於是熱情邀請女人上了車。」
這個故事有些耳熟。
司機聽著,總覺得有些彆扭。
他忍不住想問,但祝願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再次說:
「他並不知道,女人在二十分鐘之前,剛剛做了一件壞事。她的牛仔褲口袋裡,藏了一根手指,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齊,骨節非常漂亮,就和…司機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一樣。」
司機一個哆嗦,計程車失去控制,險些沒衝進路邊的樹叢里。
冷汗悄然覆上額頭,他偷偷打量過祝願,從她美艷的臉,到隱沒在黑暗當中的下半身。
雖然看不清楚,但司機還是分辨出,她穿的……
就是一條牛仔褲!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
又是深夜坐出租,又是同樣的穿著。
難道…
故事裡的人,其實就是祝願自己?!
腦袋裡浮起這個念頭的同時,司機瞪大了眼,呼吸瞬間粗重了不少,口中噴灑出的氣息,打濕了他純黑色的口罩。
如果故事裡的人,真的是祝願的話,她的褲子口袋裡面,難不成真裝了一根手指頭?
這是什麼變態殺人狂?!
司機驚呆了。
祝願似乎沒有注意到,司機越發慌張的神情,依舊在自顧自的,講著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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