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程丹陽往後一靠，她微眯著眼打量了徐鳳若半晌，眼底暗光流動。少頃，她才哼笑一聲，悠悠道：「翡翠啊，看來你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程丹翡不明所以，她茫然的看向程丹陽，出聲問道：「何意？」
徐鳳若也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程丹陽，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程丹陽卻目光一轉，看著徐鳳彌，眼底閃著惡意的光：「徐大姑娘呢？徐大姑娘認為，你這位六妹妹是不是個好惹的主？」
「又或者，徐大姑娘好惹嗎？」程丹陽笑意明媚，語氣親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和徐鳳彌乃至交好友。
徐鳳彌：「丹陽殿下很好奇嗎？」
程丹陽雙手環胸，頷首道：「自然是好奇的。」
阮楚蓮冷不丁開口：「大抵是兩位殿下太久沒出宮了，所以一出宮，瞧什麼都新奇。」
程丹翡怒目圓瞪：「你什麼意思？說得我們好像是剛進城的鄉巴佬一樣！」
阮楚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程丹翡更是怒火直直的往上沖：「阮楚蓮！」
徐鳳彌這時起身來：「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府了。」
程丹翡瞥了她一眼：「你可以走，阮楚蓮不行！」
阮楚蓮哼了一聲，她也跟著起身來：「我為什麼不行？我偏要走，你能耐我和？」
程丹翡轉頭，氣呼呼的看著程丹陽：「丹陽，我們還沒有怎麼玩，她們就要走了，這不是將你我都沒有放入眼中？實乃過分。」
程丹陽懶懶掀了掀眼皮：「你說你的，扯上我作甚？莫要拿我做筏子。」
徐鳳彌含笑：「既是如此，那我們失陪了，告辭。」
說罷，她和阮楚蓮挽著手就要離開，後邊兒跟著李躍。
徐鳳若小心翼翼的看著程丹翡：「殿下」
「快滾快滾。」程丹翡擺著手，神色不耐：「瞧你我就來氣，這樣嬌嬌若若的，看得我心口直冒火。」
徐鳳若起身來，曲身行禮後也離開了。
「嘉言這未婚妻，恐怕不是個善茬兒。」程丹陽穩穩坐著，她睨了一眼程丹翡：「偏生你跟腦子不好似的，真以為她是人畜無害？嘖，你也在宮中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真是白瞎了你的身份。」
說完她也起身，拂袖欲離去。
程丹翡眼圈兒一紅：「幹嘛罵我！是她藏得深，與我又有什麼干係？你能看出了，那你厲害行不行？程丹陽，你真是莫名其妙！」
「今日真是不宜出門。」出了枕風樓，阮楚蓮就拍了拍胸脯：「這兩尊大佛杵在一旁，渾身都不安生。」
李躍笑：「我倒是看你遊刃有餘。」
當然，說完這話，他就遭來了一記白眼。
徐鳳彌：「快些回府罷，天兒冷，又有兩位公主時不時冒出來，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所以近日來還是少出門的好。」
阮楚蓮點點頭：「我馬車停在另一側，我先走啦，回見。」
徐鳳彌：「回見。」
李躍同徐鳳彌告辭後，便護著阮楚蓮離開了。雖說阮楚蓮不太喜歡他，但也沒有在光天化日之下給他甩臉子，二人到底是未婚夫妻。
徐鳳彌見他們走遠，便轉身，欲朝自己的馬車那邊走去。
「長姐。」徐鳳若從樓中走出。
徐鳳彌回身看去。
徐鳳若走近，垂眸輕聲道：「鳳若有些話想同長姐說，不知可否能與長姐一道？」
徐鳳彌將她打量一番，意味深長道：「上回六妹妹也說有事要與我說，結果這回六妹妹又來這一出，我可不敢隨意應下了。」
她最後瞥了一眼徐鳳若：「天冷，六妹妹還是快些回府罷。」
徐鳳彌走後，徐鳳若站在原地，盯著她的身影半晌，面無表情。
輕屏在一旁勸道：「姑娘，咱們也回吧。」
徐鳳若忽而發笑：「輕屏，我到今日才發現，我錯了。」
即便是她嫁給了鎮南王又怎樣？即便是她搶了徐鳳彌的心上人又如何？這不夠，遠遠不夠。
尤其是今日她被人折辱，才意識到，若想不被人踩在腳下，她就必須往上爬。
正月末，年味兒早已散去。
徐府上上下下忙得不成樣子，上至賀蘭瑛、管家，下至小廝、婆子都十分忙碌，彌樓倒是一片安靜。
「聽說六姑娘都很少出門了。」小葵嘆了口氣：「四姑娘出嫁後，這府中就愈發冷清了。」
徐鳳雅在幾日前出嫁了，因著對方門第不高，徐鳳雅又是庶出，所以並沒有大操大辦。
徐鳳彌捧著手爐看話本，聽了小葵的話，也只道：「冷清點才好，整日不是這個來找事，就是那個來找事，煩人得很。」
驚蟄進了屋：「姑娘，姑娘讓查南王府的事，有結果了。」
徐鳳彌將話本踢在一旁，抬眼看她：「說。」
「外面皆傳，南王受了賊子蠱惑，所以才有不臣之心，在宅中藏了明黃龍袍，還有他和各地官吏書信來往的證據。」
徐鳳彌眼珠一轉：「所以結局是什麼？」
驚蟄：「南王被貶去嶺南，南王府世子襲爵留在京城。」
徐鳳彌難以置信：「就這樣？」
驚蟄點點頭：「據說是陛下對南王這個兄長於心不忍，南王又是受旁人蠱惑和挑撥才會犯下大錯，所以陛下並沒有牽連南王府其他人。」
徐鳳彌重新拿起話本，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距徐鳳若出嫁還有一個月了。
「嫁去了鎮南王府，你就是王妃了，說話做事要有自己的主意，不要人云亦云，知道嗎？」
賀蘭瑛在不停的囑咐徐鳳若：「若是有帖子邀請你赴宴，也要一再謹慎。我聽說，陛下特別忌諱臣子之間拉幫結派，你在外，代表的是鎮南王，一言一行都要有所思量，免得捅了婁子。」
徐鳳若面露不耐：「母親，長姐都能當好鎮南王妃，難道我不能嗎？您說的這些，我都有數，所以就不要再念叨了。」
賀蘭瑛嘟囔道：「你這孩子，我是替你好才會說這些的」
徐鳳若放下手裡的書，看著賀蘭瑛，問道：「我出嫁後，母親會怎麼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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