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杜鶯鶯端著膳食，小心翼翼走近。

  誰知她才走近，程絮就黑沉著臉，抬手掀翻了她手上的膳食。

  滾燙的湯汁幾乎全都灑在了杜鶯鶯的身上，她被燙得面色發白，即便如此，她也顧不及這些，只砰的一聲跪了下來，身子瑟瑟發抖。

  程絮彎腰，伸出手鉗住她的下巴，眉目陰鷙，問：「本王問你，當初你小產，陷害徐鳳彌一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你？」

  杜鶯鶯身子顫得厲害，她眼眶發紅，只道：「王爺這是何意？難道是懷疑妾身陷害她嗎？」

  「你有沒有陷害她，難道你心裡沒數嗎？」程絮冷笑一聲，鬆開她，拿出手帕來擦手：「你真當本王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慫蛋膿包？」

  杜鶯鶯用力攥著衣裙，竭力穩住心神：「難道當初，王爺就沒有懷疑嗎？為何如今才來懷疑妾身？」

  程絮將用過的手帕扔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誰說本王當初不懷疑你？」

  杜鶯鶯猛地抬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程絮。

  「說罷，你身後之人是誰？」程絮坐了下來。

  杜鶯鶯復又垂眸，此刻她基本上恢復了冷靜：「妾身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

  「你若是不知道，那就拖下去，宰了餵狗。」程絮說罷，便起身來，吩咐心腹：「按我說的做。」

  心腹一臉遲疑。杜鶯鶯好歹是鎮南王府的老人了。

  「王爺！」杜鶯鶯嚇得臉色煞白，她忙揪住程絮的衣擺，苦苦哀求：「求求王爺，放過妾身罷！」

  程絮回眸看她：「既是這麼說，你承認了？」

  杜鶯鶯將唇瓣都咬出了血：「是不過是妾身鬼迷心竅，用內宅手段陷害了她，但是妾身身後空無一人，沒人指使妾身。」

  程絮冷哼一聲：「你當本王是傻的？你身後若是沒人，你敢這般對付徐鳳彌？她再不濟，也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妃，你可沒那膽子對她發難。」

  「我」杜鶯鶯想到被挾持的母親和妹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程絮微抬下巴：「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杜鶯鶯哭成淚人，就是不肯開口。

  屋子裡只有她的啜泣聲，程絮盯著她半晌，突然道：「你身後之人，是徐鳳若嗎？」

  杜鶯鶯險些沒穩住身子，她自認沒有露出馬腳，可程絮卻是心裡有數了。

  程絮最後看了她一眼，拂袖離開。

  這日，陽光明媚，阮楚蓮給徐鳳彌遞了帖子，約在枕風樓見面。

  「就我們倆？」徐鳳彌斂衽坐下。

  阮楚蓮坐在她對面，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我也給小七下帖了，但是她不想出來，就拒了。」

  徐鳳彌笑：「你不惱？」

  「不想便不想唄，這有什麼，下回再約就是。」

  「若是你是旁人，她還會找一堆藉口。」徐鳳彌笑著搖搖頭：「我有時約她，她也直言說不想出門。」

  「也是。」阮楚蓮道：「這麼冷的天，誰願意出門？」

  「那你今日找我是何事？」

  阮楚蓮把玩著手裡的杯盞，目光有些飄忽：「就就覺得今日天氣好，想約你出來見見面，吃吃茶什麼的。」

  徐鳳彌挑眉：「小七對你坦誠相待，你竟是對我吞吞吐吐，這是什麼道理？」

  「哎呀。」阮楚蓮趴在桌上，悶悶道：「李躍說，我要是不出來，他就去阮府找我。」

  徐鳳彌驚訝：「他竟是這樣的人？怎麼跟我認識的李世子不太一樣呢？」

  阮楚蓮哼了一聲：「我說了，他就是笑面虎，一點兒也不是好人，而且還一肚子的壞水。」

  徐鳳彌悶笑。

  「喲這是誰呀？」一道輕佻的聲音響起，徐鳳彌聞聲看去，而阮楚蓮則是蹙起了眉頭。

  二人沒要雅間，而是在大堂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位身著水紅刻絲游雲長襖的少女走了過來，她氣派不俗，非富即貴，眉目帶著幾分傲氣。

  徐鳳彌一瞧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尋常宴會沒見過她，那想必是宮裡人，怕是又是哪位公主吧。

  少女走近，她將徐鳳彌打量片刻，落落大方道：「你是徐家長女徐鳳彌吧？我是程丹陽。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你先和程嘉言和離，又和九叔定了親，本事可真大。」

  丹陽公主，是當今皇貴妃之女。其備受寵愛，乃是當今天子的掌上明珠，不過她甚少出宮，也不太愛赴宴，幾乎沒有和她交好的人。

  徐鳳彌起身：「見過殿下。」

  阮楚蓮也起身，朝程丹陽行禮。

  程丹陽在徐鳳彌身邊落座：「不介意我打擾吧？」

  徐鳳彌見她已經坐下來，還能說什麼呢。

  阮楚蓮卻不慣著她：「你都坐下來，還問，這不是故意為之嗎？真是莫名其妙。」

  程丹陽卻笑：「你也沒說不介意，那我就坐下咯。」

  她將阮楚蓮打量片刻，挑眉道：「怎麼見你有些萎靡不振？和李躍定親，你不樂意？」

  「干你何事？」

  程丹陽自備了一套茶具，宮婢替她斟好茶後，她輕啜了兩口，才不緊不慢道：「道來聽聽唄，我聽了之後，說不定一高興，就去替你說說話，就當幫你個忙咯。」

  阮楚蓮冷笑一聲：「難不成我的親事是笑話不成？真是好笑！你這樣尊貴的身子，今日也出了宮，真是難得。」

  程丹陽：「總憋在宮裡也沒什麼意思，所以就想著出來逛逛，沒想到就遇見了你們倆。」

  她轉頭看徐鳳彌：「徐大姑娘可知阮姑娘心中苦楚？」

  徐鳳彌道：「個中苦楚，只有自己才能體會，旁人沒辦法領會。」

  程丹陽輕嗤一聲：「你明明知道阮姑娘的心思，卻左顧而言他，想必，是將我這個公主不放在眼裡吧？徐家乃小門小戶，要不是見你和我九叔有婚約，我才懶得坐下與你說兩句。」

  徐鳳彌：「那就請殿下勤快一點，不要坐下與我說話了。」

  「你！」程丹陽被她堵住，無話反駁，一臉惱意。

  「出事了出事了！」有人跑進了茶樓，神色激動：「南王意圖謀反，證據確鑿，眼下已經被刑拘了！而南王府眼下亂成一遭，不知道會被判什麼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