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彌假笑了一下。

  徐鳳若瞳孔微縮，不動聲色移開視線。

  柏綺又嚷著再來兩輪，這回程景讓和徐鳳彌都沒有參與。

  徐鳳彌想了想，起身來離開了此處。

  她一個人來到水榭里。

  她憑欄而坐，看著平靜無波的湖水，心裡的悵然終是一點點浮現了出來。

  劇本鯊這樣的遊戲，她該和好友痛痛快快玩個遍，而不是束手束腳，一遍又一遍為旁人解釋玩法，這讓她莫名其妙覺得很難受。

  即便這是她提出來的遊戲。

  她忽然想起一本小說來。女主從現代穿越回古代，一開始還保持著現代人的思維模式和行事作風，可是到後邊兒，女主就被那個時代的人同化了，甚至她都忘記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獨立女性。

  徐鳳彌忽然茫然，她也怕被同化，被拉下水。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可初心難守，始終難得。

  她看著湖水，幽幽嘆了口氣。

  「姑娘這是怎麼了？」小葵湊上去，溫聲問道：「方才還好好兒的呢，奴婢瞧姑娘挺高興，興致挺高的。」

  徐鳳彌搖搖頭，不說話。

  善善突然撲通一聲跪下，斂眉垂眸，好不恭敬。

  徐鳳彌嚇了一跳，她站起身來：「你這是做什麼？」

  「奴婢願簽死契，以此表忠心。」善善語氣鏗鏘有力，一點不猶豫。

  這話方落下，小葵臉色驚變。

  徐鳳彌卻是不明白：「什麼死契？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我可是一句話沒說啊。」

  她簡直是一頭霧水。

  善善深吸一口氣：「奴婢知道，奴婢曾在六姑娘的院子裡呆過，姑娘疑心我，是再正常不過，所以奴婢想要簽訂死契。」

  徐鳳彌一臉匪夷所思：「什麼疑心？我哪裡疑心你了？」

  善善的確是在徐鳳若的院子裡呆過，也的確是有可能會被策反。

  但徐鳳彌知道，善善不會叛變，不會背叛她的。

  這一點，她無比篤信。

  她嘆了口氣，上前將善善扶起：「我還什麼都沒說，你自己倒是撲通一聲跪下來了，給我嚇一跳，我何時疑心過你？你和小葵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麼會輕易疑心你們，別多想了。」

  善善嘴唇囁嚅，她到底沒說什麼。

  小葵卻道：「姑娘不曾疑心，可也經不起六姑娘字字句句的挑撥離間，她每句話都意有所指，姑娘，這樣長此以往，可不是個好勢頭。」

  「她說話，我就當放屁，你們怎麼還入了心？」徐鳳彌扶額：「得了，別多想了，我話只說一次，你們聽進去了就行，至於徐鳳若，不過跳樑小丑，甭搭理她。」

  她再次坐了下來。

  卻聽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她挑了挑眉，轉頭看去。

  水榭外，程景讓正不慌不忙的朝水榭走來。

  「你們下去吧。」她屏退小葵、善善二人。

  程景讓進了水榭，水榭竹簾落下，擋住了裡頭的場景。

  「九叔坐。」徐鳳彌乖巧坐好，她看著程景讓，笑問：「今日行，九叔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