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與亞歷山大約定的宴會時間到了。
姜林該動身了。
於是他給愛麗絲菲爾打了個電話……
這是當然的。按照劇情,亞歷山大約定的這個宴會根本沒有與場地主人通氣。
姜林對此並不感冒。
開個宴會搞得跟奇襲一樣,雖然符合所謂「征服王」的人設,但未免也太符合了。符合到單調。
而姜林自己也沒有那種人設。
他可是充分理解群魔的魔祖。
他要參加的宴會,當然會要群魔知道個清楚。
所以他當然會打電話,先通知,要接待做好接待的準備。
接電話的是衛宮切嗣。
「……是,我知道了。」與姜林通話後,他神色木然地掛斷了電話。
這群所謂英靈的想法他還是完全無法理解。
這些傻瓜,是怎麼在歷史上創出那麼大名聲的?
歷史上的人通通都是傻子嗎?
居然深入敵營開什麼宴會!
接待?
那就接待吧。
「舞彌,準備好監控設備,如果berserker他們帶御主一起就放棄,如果沒有,就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他們的御主。如果附近沒有,我們就去處理lancer。」
這就是衛宮切嗣的接待。
你們應該有覺悟吧?
英靈?
……
「談論王道?雖然早知道了,但實際看到還是覺得……你們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哦,berserker,你認為自己看透了我們王者的想法嗎?」
「談不上。不過思考你們的想法,總比思考陰溝里的魔術師們的想法來得有趣。」
「哈哈哈,那還真是有趣。不過我的小master可不是陰溝里的魔術師啊!」
「是,我知道了。不會把你可愛的王妃與陰溝里的老鼠相提並論的。」
「……」
衛宮切嗣並沒有想到,英靈們,至少是姜林根本沒有去管他有什麼想法。
對姜林來說,行走在黑暗中,完全不敢露頭的衛宮切嗣完全沒有思考的意義。
無論有如何崇高的願望,從墜入黑暗,只在陰暗中行事開始,衛宮切嗣,以及所有與他類似的人,就失去了談論崇高的資格。
無論怎樣痛苦、掙扎、獻身,為了崇高的目標行事,他們都距離崇高越來越遠。
崇高,本是光明的存在。
想要實現崇高的願望,即使身在黑暗,也必須以崇高的作風行事。
為了消滅黑暗而成為黑暗,那樣,在結局時也只能得到黑暗。
這一點對衛宮切嗣來說是無法理解的。
至少是在姜林看來是這樣。
在他看來,對於衛宮切嗣來說,他無法區分黑暗與光明。
對衛宮切嗣來說,殺人就是最大的黑暗了。他無法理解殺人與殺人的不同。
衛宮切嗣無法理解,簡單的描述固然簡潔,但無法適用於細分的領域。
衛宮切嗣只能判別宏觀,無法判別微觀。
衛宮切嗣的頭腦並不靈光。
他固然有著理想,卻缺乏能力。
缺乏能力者,卻拒絕依附有能力者,試圖自己實現理想,實在是……
悲情,卻愚蠢。
愚蠢者,沒有思考的價值。
因為實在沒有什麼可思考的。
姜林是這樣思考的。
……呵。
悲情還是引動了思考的欲望嗎?
姜林聳了聳肩。
好在這一切都是在他掛斷電話的時候發生的。
現在,在愛因茲貝倫城堡,與亞歷山大、阿爾托利亞,還有吉爾伽美什的宴會上,這一切都早已經過去了。
不然吉爾伽美什的話語恐怕更不中聽。
雖然他現在的話語就已經很不中聽了:
「居然邀請了瘋狗,rider,你的品味還真是差得一塌糊塗!」
「亞歷山大,可以開宴了。你和亞瑟的王道,我很感興趣。」
如果吉爾伽美什的話語更難聽一點,姜林就不會用「拿他當空氣」這樣溫柔的方式反擊,而是用拳頭砸爆他的頭了。
那宴會也就開不成了。
所以為了開宴,亞歷山大微微一笑,拿出了他的準備——
裝滿了酒的巨大木桶。
「亞歷山大,這該不是你在市場上買的酒吧?難道是5000日元一斤的那個產品?」姜林笑道。
「這可是連愛因茲貝倫倉促準備菜品都配不上啊。」姜林指著他與衛宮切嗣通話後,由愛因茲貝倫準備的宴席。
「很差嗎?我倒覺得還不錯。」被又一次否定了品味,亞歷山大卻毫不在意。
昔年在沙漠中行軍時,別說這樣的酒,就是有沒發臭的水都是一件幸事了。
「不如用我們的酒吧。」阿爾托利亞嘆了口氣。
愛因茲貝倫家沒有人飲酒,所以也沒有準備什麼好酒,但作為大家族,用來招待客人的酒還是準備了一些的。
「都是些什麼垃圾!」吉爾伽美什撇了撇嘴。
對亞歷山大的「爛酒插科打諢術」,他表示「看在你的面子上,暫時算了,但本王還是要展現一下與你們這些雜修不同的品味」。
他打開了由世界賦予他的財寶,從中取出了一個黃金的酒壺,以及四隻黃金的杯子。
雖然罵著瘋狗,但他竟然還是給姜林留了酒杯。
也真是奇怪的人。
「哇,這還真是了不得啊。」喝了吉爾伽美什的酒後,亞歷山大立刻大加讚嘆。
他是真的從沒有喝過這麼好的東西。
阿爾托利亞也是一樣。
妖精們都沒有這麼好的酒。
「你們的時代剛好是神代開始隱去,人類的時代還未迸發真正力量的時代。偶有幾個殘留的精靈,也不會擁有比得上這傢伙寶庫里的酒。這種酒,是只出現在眾神飲宴中的名物,是狄俄尼索斯的珍藏,是令齊天大聖神魂顛倒,大鬧天宮的妙品。」姜林道。
「哼,瘋狗竟也有些品味。」聽了姜林的話,吉爾伽美什微微輕笑。
「Berserker,難道你喝過類似的酒嗎?」亞歷山大也大為好奇。
「沒有。我一般不喝酒。紂王的酒池肉林,我都賞賜給群魔了。」姜林道。
「……不喝酒?」亞歷山大愣了一下。
「不喝酒,也能品鑑酒嗎……」阿爾托利亞茫然。
「瘋狗……!」吉爾伽美什咬牙切齒。
不喝酒的人卻大肆吹噓酒的美好。
雖然是吹噓,但……
這更像是侮辱了吧?!
「大驚小怪。王者啊,區區酒的思索就需要你們驚訝嗎?接下來,從未稱王的本魔還要對你們的王道進行批判。你們是否也會視作侮辱呢?」對三人的驚訝,姜林只淡淡一笑。
王者之宴,鴻門之宴,雙方也沒有熟稔的臣子居中調和。
那結局,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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