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潔希坦，萬魔只遵循自己的意志行事，是生是死，是勝是敗，是正義還是邪惡，只取決於他們自身。我不會幹涉他們。包括是否與你們革命軍合作，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在莎悠出沒於帝都的時候，姜林接見了前來拜訪的娜潔希坦。

  他對娜潔希坦所說的革命軍的合作毫無興趣。

  在這個擁有封建社會的形態，二戰常規武器等級的戰爭武器，加上魔法一般的奇物設定的世界，所謂革命軍的革命二字，只能具備名字而已。

  這種世界，能發酵出李自成就算不錯了。

  想要赤旗寰宇，為人類的解放事業而奮鬥……

  還是先考慮出一下德先生和賽先生吧。

  起碼別再像現在這樣，讓投誠的兩位帝國優秀將領在殺手組織里混日子了。

  這真是對投誠將領的，聞所未聞的使用方法。

  再有就是……

  我一個魔頭，插上赤旗也只能做戲台上的老將軍罷了。

  姜林起身，淡淡走過娜潔希坦的身旁，然後遠去。

  「BOSS，你不追上去嗎？」布蘭德對娜潔希坦道。

  「沒用的。」娜潔希坦搖了搖頭。

  「和艾斯德斯一樣，他並不看重帝國或者革命軍。他們只是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他們的意志。」

  「我也這麼看。不過BOSS你這麼快放棄是我沒想到的。」布蘭德說。

  「我不是高層那些愛做夢的先生們。」娜潔希坦道。

  「而且，某種意義上他早晚是我們的人，不是嗎？」

  「……因為他和艾斯德斯的約戰？那居然是真的嗎？」布蘭德想了想，猜測道。

  「當然是真的。雖然帝國方面要求保密，但你也知道，帝國沒有什麼真正的秘密。只要騰出一些資金就可以了。」娜潔希坦說。

  「資金？咱們不是連飯都快吃不起了，只能自己狩獵嗎？」布蘭德滿腦子疑問。

  「啊，高層的先生們其實不太懂帳目呢。」娜潔希坦笑道。

  「……BOSS，我覺得你其實不用離開帝國的。」布蘭德嘆息。

  「不行哦，我可是最討厭帝國了。雖然身為曾經的帝國將軍，不可避免染上了帝國的顏色，但我絕對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的。」

  他們在這裡旁若無人地說著。

  哦，事實上這裡也確實沒有人了。

  姜林走了，「萬魔」就都不會留下。

  雖然桃源鄉很美，但對「萬魔」來說，這裡唯一的意義是，這裡是姜林之前的所在，是魔道的聖地。

  聖魔走了，他們還要繼續追隨聖魔，自然不會呆在這了。

  不過意外的，他們追隨著姜林離開，卻轉頭就失去了姜林的蹤跡。

  「誒，大人呢？！」梅茲茫然道。

  「你難道不明白嗎？大人離開我們，意思是要我們展現我們自身的價值。」納哈修道。

  他是個金髮的少年，是曾經帝國暗殺部隊的1，才能更在能夠成為皇拳寺最上四鬼的梅茲之上。

  「我當然明白，只是……哼，我跟你說什麼……」梅茲撇嘴。

  然後她轉身就走。

  展現價值嗎？

  你們這些傢伙根本就不明白，大人才不會這麼要我們展現價值的。

  是否展現價值，也是我們自己的選擇，大人才不會幹涉呢。

  大人會離開，只能是因為……

  啥呢？

  好吧，梅茲根本就沒想通。

  她怎麼都想不到，姜林會離開，只是察覺到了莎悠那邊的事。

  嗯，這大概會讓梅茲更加抓狂。

  為什麼？

  明明是我先來的！

  追隨大人也好，成為大人的手下也好，明明是我先來的！

  那個小丫頭，才來了幾天，還管我叫大人呢，居然就……

  她會這樣抓狂的。

  不過事實與這種抓狂是相距甚遠。

  姜林之所以去往莎悠的地方，甚至姜林之所以會知道莎悠那邊的事，完全是因為……

  莎悠是死人。

  與莎悠自己糾結的一樣，莎悠確實是死了。

  現在存在的，某種意義上也確實不是莎悠，而是姜林修復莎悠的身體，重啟了她體內的電信號，復甦的新生命。

  只是就意識連續這個哲學問題而言，也有人覺得既然睡眠之後依然我是我，那這種生命就是原本的人。

  當然還有靈魂的問題。

  但目前為止，姜林還沒有見過什麼靈魂。

  這個世界上也有大把的人不相信靈魂。

  那靈魂就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

  好吧，這些哲學問題是莎悠要思考的。

  對姜林來說，他只是察覺到了。當初他為了修復莎悠的身體，重啟她體內的電信號時，在莎悠體內留下的，他一半功力的異動。

  雖然那一半功力中絕大部分被用來促進莎悠身體的「二次發育」了，但依舊有不小的數量，換算成低武世界的功力，足有百年之多。

  以現在姜林的修行，百年功力是足夠作為「信標」，讓他察覺一些事的。

  他很好奇。

  莎悠會做什麼。

  她會帶著賽琉·尤比基塔斯跨過那門檻嗎？

  明明她自己都沒能跨過呢。

  「邪惡！蠱惑者！骯髒！」

  姜林對莎悠的懷疑果然是有道理的。

  聽了屠格涅夫的散文，賽琉不但沒有絲毫觸動，還憤怒地對莎悠咆哮起來。

  「誒，你不想做正義的夥伴嗎？」莎悠無法理解。

  對方沒有絲毫的覺悟嗎？

  「骯髒！邪惡！犯罪者都去死！協同者都去死！所有的罪惡都去死！」對莎悠的疑問，賽琉只有咆哮。

  「……」莎悠沉默。

  居然是這個樣子……

  難道……

  「你所說的正義，全是你自己臆想的嗎？」

  你的正義，只是按你自己的喜好嗎？莎悠冷冷看著賽琉。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可能成為正義的夥伴，你根本不正義，你是惡！

  「你在說什麼？」面對莎悠的質問，賽琉回了個奇怪的神情。

  「正義就是正義啊？」她一臉困惑，似乎很難理解正義還有第二種解釋。

  誒？這讓莎悠有些迷惑了。

  我猜錯了嗎？

  「不，你的看法是對的。賽琉·尤比基塔斯的正義，只屬於她自己。她並不正義，她是惡，她是魔。」一個聲音傳來。

  「大人？！」莎悠驚喜看去。

  然後她看到了，姜林緩緩走來的身影。

  「還是太嫩了，莎悠。明明是魔，卻看不出這種低級的同類嗎？」

  「今天，就讓我繼續引導你吧。讓你知道，大魔的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