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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大帥,土城內部已亂,城頭不見敵軍身影,夏將軍命屬下詢問,是否可以發起攻勢?」
「回復夏育,告訴他沒我軍令,不得輕舉妄動!」
「喏!」
土城外圍,漢軍早已列陣肅立,白麒、夏育、田晏三路大軍將東、南、北四個城門團團圍住,只留西門無兵把守,為的就是圍三闕一,瓦解城中貴孀軍最後一絲鬥志。
白麒放下窺鏡,對一旁的陸羽說道:「陸將軍,你率本部人馬繞道前去西路訓找合適埋伏地點,
萬一敵軍從西門突圍,務必再半道攔截,一舉將其剿滅。」
「喏!」
陸羽大吼一聲,撥轉馬身,率領麾下三千五百騎策馬向西路而去。
等陸羽離開,白麒翻身下馬,頗有興致地來到列與前陣的炮營面前。
看著一字排開的十三門火炮,白麒臉上不由泛起一絲殘忍的笑容。
「白帥有何指示?」
負責炮營的參將名為董宣,其對火炮運用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對這樣剛問世沒多久的國之利器,只操練了短短一年功夫,就掌握了不少門道。
在董宣的努力下,炮營有了初步的測繪工具,更是完善了劉策所提的刻度校準方案,讓他的炮營射擊精度有了一個質的提升,大大提升了火炮的威懾力度。
董宣有一個夢想,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親領一支擁有上百門火炮的火器部隊,為大漢掃清六合,平定天下。
而白麒也答應過他,只要等貴孀戰役結束,就准許他跟自己一道去長安,由他親自跟劉策去說。
這讓董宣更是意氣風發,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這場戰鬥中好好表現自己。
白麒巡視了一圈火炮,隨後問道:「董參將,你這炮營眼下還有什麼需要本帥幫忙的麼?」
董宣笑道:「啟稟白帥,眼下炮營彈子,火藥齊備,撐到這場戰鬥結束都不是問題,
只希望白帥日後等多跟朝廷索要一些火炮,畢竟這炮營火炮數量還是少了些,
要是有二三十門火炮的話,像眼前這樣的土城,一輪齊發便能轟塌了。」
白麒點點頭,他也意識到,往日傳統意義上的冷兵器戰場,隨著大量火器的熟練應用,註定要逐步退出歷史舞台,未來的戰場必定是以火銃跟火炮以及嚴整的軍陣相互配合的全新場面。
只是,這火炮並不是那麼好造的。
白麒知道,工部如此嚴厲細緻的督造,火炮成品率也只有可憐的四成,這已是目前最高的合格率了。
且造炮需要的鐵料又是一筆天文數字,好在朝廷不遺餘力支持下,僅遠東一地,年產鋼鐵量就已經達到了十一萬噸。
還有,就算造出了合格火炮,也不可能一下子全分到白麒手中。
霍青剛平定塞外,一定需要火炮,遠東守軍也需要火炮,南軍各處也必定需要火炮,拱衛京師的衛戍部隊就更不用你提了。
而目前朝廷一年火炮量產撐死也就一百二三十門,除非加大工部炮廠規模,否則董宣口中的炮營規模怕是無法短時間擴大。
不過,這不代表白麒就會放棄,該爭取的他還是會去爭取的。
而爭取的最好方式,就是拿出耀人戰績,這樣才能在朝中說話有份量。
於是,他拍拍董宣的肩膀說道:「董參將啊,擴充炮營的事,你也不用著急,不是答應你了麼?
等這場戰爭結束,你隨本帥一起進京,由你親自跟陛下去說,相信陛下一定會答應你的請求,
只是,你得拿出一些軍功來,我漢軍一向以軍功為尊,想要在陛下面前提要求,第一點便是看你軍功數的。」
董宣立馬行以一個軍士禮:「多謝白帥栽培,屬下一定幸不辱命,不給西域都護府丟臉!」
「嗯,就該這個樣子,現在,本帥命令你,把炮口對準土城,本帥要讓這群胡人知道,得罪大漢帝國的代價,他們能不能承受的起!」
「喏!」
董宣大聲領命,隨後大聲對炮手吼道:「全軍聽令,將炮口瞄準土城。」
炮手聞令,立馬按照董宣之令,將火炮炮口對準了土城方向。
一門火炮身旁有四個操作手,一名測距手,以及一名主炮手。
測距手利用炮鏡確定方位後,立馬讓操作手校準炮口方位,接著用刻度和炮鏡反覆測量炮彈可能落下的軌道。
等大致確定後,測距手立馬將檢測數據交給主炮手。
而主炮手再根據統計出來的數據,立馬命操作手裝填相應火藥。
這一系列操作看似複雜,但從測距到確定火藥用量,整個過程也就不到一分鐘而已,這是日復一日嚴酷訓練的結果,已經初具近代軍隊的標準。
「啟稟董參將,一號炮位準備就緒。」
「二號炮位準備就緒!」
「三號……」
很快,十三門火炮集體就位,只等董宣一聲令下,就能「萬炮齊發」。
「開炮!」
董宣怒吼一聲,唾沫齊飛。
身後旗牌手立馬高舉手中雙色旗幟,刺耳的天鵝哨在炮營陣前此起彼伏。
隨著鵝絨引線被點燃,緩緩沒入引藥口一瞬……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天地都仿佛在顫抖,一十三門火炮齊發,炮口閃現耀眼火光。
呼嘯的實心炮彈攜裹著死亡陰影,穿過土城上空,落向街道上密集的人群。
轟~
一顆兩斤重的炮彈落在干硬的地面上,揚起一片塵土瀰漫四野。
周圍暴民還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那顆落地的實心炮彈登時反彈而起,在震驚的人群中橫衝直撞,騰起一片血霧。
另一顆火炮直接將一間木質結構的商鋪洞穿,內中還在搜刮劫掠的兩名暴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遭到了無妄之災。
其中一人回頭瞬間,彈起的炮彈直接將他半個腦袋炸開,而炮彈余勢未減,繼續呼嘯著在屋內來回呼嘯。
「啊~~天啊,主啊~~」
一旁的同伴看到這血腥一幕,直接嚇得大小便失禁,丟掉到手的財物,鎖在角落裡驚恐的喊叫起來。
而城外,街道上的暴民徹底被這從天而降的「懲罰」給嚇得抱頭鼠竄,一個個拼命尋找掩體,隨後顫抖著身軀,不斷默默祈求著什麼。
其實,這一輪炮擊也就殺傷數十人而已,但它的效果卻是顯而易見。
恐懼,如同瘟疫一般,開始在城中肆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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