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六個人在宿舍里喝了整整一天。
原本以為楊開就那麼一瓶二鍋頭,在喝完那瓶二鍋頭後,除了許玉行外,人人都要頂不住了,想著喝完就解脫了。
誰知道拉開行李箱一看,楊開在來學校的路上竟然還買多了幾瓶。
又吐又喝的酒局就這麼持續到了晚上,連許玉行都禁不住有些迷糊了。
路過的人經過這個宿舍,都不禁憋著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裡面是放酒罈子的。
深夜,六個人渾渾噩噩的倒在了各自的床上,許玉行現在感覺自己好像還稍微有點意識,但四肢已經癱軟無力了。
喝到最後的時候就只剩下了許玉行和楊開,許玉行僥倖酒量比較好,贏過了楊開這個東北人。
「我還能喝,把酒拿來……」
隔壁床的好學生鄭安定抱著空瓶的二鍋頭囈語,直到處於某個位置的黑影突然往腳上一拔。
「我草你們誰在找屎吃啊!」
「二哥,你幾天沒洗腳了啊!」
……
第二天一大早,許玉行懵圈的掃了一眼周圍,基本上整個宿舍的人都已經起床了,空氣里還夾雜著淡淡的酒氣和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無可避免的是,六個人每個人的眼睛下邊都有個黑眼圈在,尤其是謝鵬的黑眼圈,那是最明顯的。
沒有人知道,半夜被群毆著要他去仔細搓個腳是什麼感覺。
只要回來還有味道,就得再去洗。
謝鵬硬生生從三點被折磨到四點多,此時的他正一臉生無可戀的盯著許玉行。
但許玉行卻視之無睹,簡單的沖了個澡把身上的酒氣味除掉好,就換上了昨天發的軍訓裝。
「我都忘了今天還要軍訓了!」
其他人見到許玉行身上的軍訓裝,連忙爬了起來,該洗漱的洗漱,來不及的乾脆直接換上。
九月的太陽直照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許玉行六人走出宿舍,其他新生都沒控制住瞄上了一眼。
畢竟這才半天加一晚就能玩的這麼好還是很少見的。
男生的友誼總是建立的非常快。
這次軍訓前需要在教室里集合,等著各自的教官來領。
來到教室門口,劉海峰已經站在裡面講台上等著了,見到六人進來,劉海峰鼻子微動,狐疑的看了許玉行一眼:「喝酒了?」
「嗯。」
許玉行沒有否認,如果還有酒味的話,否認自己沒喝酒不但沒用,而且還會敗壞在劉海峰心裡的印象。
「回去吧,軍訓前應該不喝酒才對的。」
劉海峰沒多說什麼,看著許玉行已經跟宿友打成一片,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落筆的他,這時很果斷的下筆了,然後擺了擺手就示意讓他們到座位上。
陸陸續續來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劉海峰點了下數後,發現齊人了,他這才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著軍裝,面露堅毅的男人就走了進來。
他很從容的看了在座所有人一眼,甚至不用劉海峰開個頭,他就已經大聲的說道:「你們好!我是你們這次軍訓的教官,你們可以叫我張教官,希望在這十五天裡,我們可以和諧相處。」
張教官的話很少,這也很符合他的面相。
許玉行對這個教官記憶可太深刻了,典型的臉臭脾氣也臭。
軍訓的第一天因為犯了個小錯,就讓他們全班跑了十公里不止,而且還有其他的懲罰。
以前楊開這個東北頭鐵娃不服管,跟張教官在眾目睽睽下當眾頂嘴,後來直接跑的虛脫了。
「各位同學在接下來的這半個月裡,一定要聽教官的,教官讓你們做什麼做就是了,不必講太多。」
劉海峰又聲明了一句,然後走到了張教練的旁邊小聲說了點什麼,張教練點點頭表示清楚,他又將手上的一張看不清是什麼紙遞給了張教官後就離開了。
「現在,全體都有!下去操場集合!」
等到劉海峰離開,張教官嚴肅的喊上了一句,大家能到現在那都是有點腦子的人,知道張教官像是個不好惹的主,很聽話的就有序的離開著教室。
但輪到許玉行這一個宿舍的六人時,張教官卻說道:「你們留下,其他人先走。」
其他人沒來得及去想許玉行這個宿舍的人做錯了什麼,就已經跟著隊伍下了樓。
江卿魚經過許玉行身邊時,聞到了一股很淡的味道,她聞出了這是酒精的味道。
她對酒味特別敏感,心裡也已經知道了許玉行六人為什麼會被教官留下了。
「你們是喝酒了麼?」
張教官的語氣很不客氣,謝鵬剛想說什麼,可許玉行已經開口了:「昨晚喝的。」
「軍訓前還喝酒?」
張教官厲聲反問道,楊開性子很火爆,就在他剛想說軍訓前喝酒怎麼了的時候,許玉行像是有所感應,手在他的背上敲了敲。
「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
許玉行很誠懇的承認了錯誤,這倒是張教官帶軍訓這麼久來沒見過的情況。
刺頭他見過很多,而且他都能治的服服帖帖的,但眼下突然碰到許玉行這種人,張教官突然感覺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勁的感覺。
最終他只能點點頭,指了指樓下操場:「軍訓完自覺去跑五圈吧。」
說完這句話後,張教官就去跟上大隊伍了。
「這人他媽有病吧,我在軍訓前喝酒,又不是在軍訓時喝酒,憑什麼罰我們?」
楊開的暴脾氣早就已經壓不住了,看著張教官離去的背影唾罵了一句。
「大哥,你為什麼要給他認錯啊,我覺得我們沒有做錯。」
謝鵬也很不理解,其餘幾個人同樣如此。
「你信不信如果就按你們剛才的劇情發展,絕對沒有現在這麼簡單?」
許玉行呵呵笑了笑,這幫大一新生始終還是太年輕了,沒有什麼社會履歷社會經驗。
「我覺得這從概率上來講的話,大哥說的這種可能性有99%。」
鄭安定因為跟許玉行這些人混上的緣故,短短一天的時間裡,講話都帶上了點小社會的氣息,學生的靦腆少了些許。
許玉行又提醒了一句:「而且你們沒聽到嗎?張教官只是讓我們自覺去跑,說明他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已經揭過了,不會再追究我們,跑不跑都沒問題。」
「那意思就是不用跑了?」
宿舍貴公子王叢生這時反問了一句。
「還是需要跑一圈的,至少要做個樣子給張教官看到,不要落了他的威信,好好學著點吧,你們要學的還有很多呢。」
許玉行說完,便朝著樓下操場走去,操場已經集結了許多其他系裡的新生。
學會聽教官話里的潛台詞,就是大學的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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