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泠芷不遠處的長桌旁,站著幾個貴婦。
她們正竊竊八卦著什麼。
在她們中間,有一個明顯年輕很多的女生。
她也學著這些貴婦的高貴樣兒,梗著脖子捂著嘴輕笑。
雖然有點格格不入,但看得出她在努力融入她們。
她穿著禮服,看起來弱不禁風。
泠芷挑了挑眉梢。
【原來是白琴琴啊。】
【還真的是白琴琴!看這個樣子,她現在已經是秦浩的女朋友了。】
小二也認出了白琴琴——這個世界的女主。
同時,她也是原主表面上的好閨蜜。
原劇情里,她通過原主認識了這個秦浩後,被秦浩的野心吸引,堅定不移地支持秦浩爭奪家產。
在白琴琴的心裡,絲毫不覺得秦浩一個私生子,去爭屬於秦珩的東西有什麼錯。
即便秦家已經足夠仁慈,給了秦浩一部分股份,他們依然覺得不公平。
反而執拗的要想替代秦珩,成為真正的繼承人。
為了幫助秦浩,白琴琴利用原主,在她為了母親擔憂的時候,和秦浩一起明里暗裡地慫恿她離開秦珩。
又在原主轉移財產時,故意偷看到秦珩副卡的密碼。
她將密碼告訴了秦浩,導致秦珩的帳戶差點被完全侵入。
好在秦珩從小就有專業團隊打理財務問題,除了秦珩明確不讓他們監視的副卡外,其餘的財產都是被嚴密管理的。
而理所當然的,並不知道其中隱情的秦珩,只會以為是原主做的手腳。
這也是秦珩和原主之間一直沒有解開的誤會。
在原劇情里,原主在秦珩找到她後,因為自尊和愧疚,沒有跟秦珩再回到莊園。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較著勁,不歡而散。
沒過多久,原主的母親病情惡化,原主四處籌錢。
但因為整日憂心,再加上精神不佳,她出了車禍,當場殞命。
而回到莊園的秦珩也沒有好到哪去。
他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恨著原主的同時,也對自己的殘疾看不慣。
他拒絕一切治療和探望,坐在輪椅上度過了腥風血雨的一段時光。
他用極其狠厲的手段將秦氏的競爭對手打敗,後來覺得無聊,索性在秦氏內部挑刺。
那段時間,秦氏前所未有的強大,幾乎到了獨占半個世界金融市場的地步。
而秦浩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取代他繼承者的身份。
直到一天,頂級財閥繼承人秦珩在房間服毒自殺,這一條新聞占據全世界頭版頭條。
從此,秦浩成了唯一的繼承人,成功接手了被秦珩用雷霆手段壯大起來的秦氏財閥。
而白琴琴,在和秦浩一起享受這個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美事時,早就將被她坑害的原主忘得一乾二淨。
儘管她並不知道原主後來死於非命的悲慘結局,但仍然無法洗脫她間接害死原主的罪過。
她明明知道真相,也親手將原主推入孤獨黑暗,卻對原主不聞不問。
白琴琴,可一點都不清白。
泠芷回憶完劇情,眼底早就一片冷意。
突然又想到什麼,她媚眼流轉,狡黠地笑了笑。
她有了不用去酒窖的好藉口了。
泠芷腳下方向一偏,本來朝門外走去的路線微微偏轉。
一個穿著華麗的貴婦突然轉身。
下一秒,泠芷和她直直相撞。
泠芷撒開握著酒杯的手,深紅色的酒液濺灑在那貴婦整潔的禮服裙擺上。
「你怎麼做事的?連個酒都端不好?!」
緊接著,就是這道尖厲的斥責聲。
她怒瞪著泠芷。
這時,旁邊的白琴琴柔柔開口。
「王夫人,這是來幫忙的女傭,可能是業務不精,給您添麻煩了。」
這聲音倒是溫柔多了,白琴琴和事佬似地站在了兩個人中間。
她打量了泠芷一眼。
然後話鋒一轉。
「看你動作毛毛躁躁的,你是新人吧?」
她皺著眉看向泠芷,溫柔的聲音也嚴肅起來。
「我知道,你們培訓時都不會認真學習服務手冊,所以到了正式場合總是出錯。」
「我理解你們工作辛苦,雖然是女傭,但我一樣尊重你們的勞動。在莊園裡,傭人出了錯我也不去追究的。」
「可你連酒杯都端不住,還弄髒了貴賓的禮服。你犯了這種低級錯誤,我必須給你一次警告。」
「今晚你就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離開莊園了。」
泠芷沉默聽著,不禁暗地翻了個白眼。
她不過是想找個藉口躲避秦珩的刁難,那個破酒窖她真的不想去。
不是來聽白琴琴在這踩一捧一的。
踩的是泠芷,捧的是她自己。
泠芷感受到身後投來的視線。
眼眸輕轉,借著餘光,果然看到秦珩朝這邊看過來了。
本來那貴婦尖細的叫聲就已經吸引了不少目光,再加上後來白琴琴絮叨了一堆,已經有人圍過來了。
秦珩就是想不往這邊看也難。
等他看到泠芷被圍在中間,第一反應就是她又闖了什麼禍。
幾年前泠芷剛到秦家時,也是毛手毛腳。
但當時惹了事,看在他的面子上,別人根本不敢怎麼著她。
現在,就是她求著他去幫忙,他也不會去幫的。
他巴不得她嘗盡苦頭。
只是現在這個場合,他作為秦氏目前公開的繼承人,還真不能坐視不管。
他朝保安示意了一下,不情不願地被推著朝泠芷那邊過去。
瞥到秦珩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距離,泠芷藏在口罩後面的嘴角輕勾。
「少爺來了。」
「少爺好。」
人頭攢動,給秦珩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秦珩淡淡點頭示意。
「怎麼了?」
他聲音冷淡,只是秉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讓鬧哄哄的宴會恢復秩序而已。
但他內心已經準備好怎麼當眾斥責泠芷了。
甚至連怎麼罰她都有了計劃。
結果,就在秦珩冷冷旁觀,打算當眾給泠芷難堪時,旁邊做錯事的泠芷卻突然動了。
泠芷後退一步,蹦到秦珩後面,一手把著輪椅把手,一手揪著他的袖子。
「少爺,她們要把我趕出莊園去。」
泠芷用告狀的語氣跟秦珩說,還不忘晃了晃他手臂。
秦珩一僵,冷冷看向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心裡一陣排斥。
「滾開。」
他顧忌著場合,只能壓低聲音,但沒有刻意壓制自己的怒氣。
「聽到了嗎?少爺讓你滾開,不要多管閒事!」
泠芷衝著白琴琴說。
秦珩眉頭一皺,剛要反駁,對面的白琴琴先沉不住氣了。
「秦珩少爺,這個女傭弄髒了貴賓的禮裙,這麼低級的錯誤,一看就是業務不熟。」
她端著優雅大方的架子,當著眾人的面誠懇地向秦珩說。
「莊園招女傭時,會考察應聘者的各項能力,說不定這個人,是被私自招進來的。」
白琴琴根本沒有多想,她以為秦珩真的是生她的氣。
畢竟之前因為原主,白琴琴也跟秦珩見過幾次,而每次秦珩對她的態度都很冷淡。
所以秦珩那句『滾開』,她以為就是對她說的。
可一個小小的女傭憑什麼讓秦珩少爺當眾給她難堪?
一定是秦珩少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白琴琴肯定地想。
所以她現在,就要揭穿這個女傭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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