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四人依舊是去了熱鬧的大堂裡頭吃飯,這人多嘴雜的,簡直熱鬧非凡。
「方才家裡邊送了封信來,讓咱們多買些鹽回去,只是需要的量太大,家裡那邊買的不夠量,也不知道江陵這邊有沒有這麼多。」
席間,顧奸臣故意將自己需要鹽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讓周圍兩桌的人都聽見。
顧奸臣不能確定周圍到底有沒有私鹽販子,倒是這話必須得傳出去,不然就不會有人上鉤。
「你們吃好了就趕緊回房間裡頭去吧,老大待會兒陪祖父去集市上逛逛,看看周圍的鹽商手裡頭究竟有多少鹽吧。」
顧奸臣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胤,將今日要做的事情吩咐了一下。
「好。」三人點頭答應了下來。
用過飯後,顧奸臣帶著李胤出了門,顧晚朝和蕭余安也是找到了掌柜的了解關於江陵城的情況。
「掌柜的,昨日我們聽店裡的夥計著城裡的盜匪猖獗的很,專門打劫來往的客商,可是我們這都來了兩日了,這來來往往也有不少客商,都沒有聽說過此類的事情發生啊。」
顧晚朝同蕭余安坐在櫃檯前頭,向裡頭坐著的掌柜說著自己的疑惑。
「你們有所不知,那些個盜匪啊,近來只搶鹽商,那些個從鹽場批了鹽來的鹽商們一旦出城,那些鹽立馬就被搶了去,如今江陵城中手裡有鹽的鹽商可是少之又少啊。」
掌柜的將城中的情況告知了兩人。
「怎麼會這樣?」顧晚朝有些不敢相信掌柜的說的這一番話。
「誰知道呢,如今那些個商人們是手裡頭有鹽引都不敢去批鹽了,畢竟他們辦的可是長引,連江陵城都出不去,更別說賣了。」
聞言,兩人對視了一眼,顧晚朝這才又轉過來頭來看著掌柜的,「官府就不知道管管嗎?他們這麼做很容易讓鹽商們一家獨大的,這是擾亂市場。」
「管?知府就是個不管事的,他能讓官兵們將城門給把守起來已經是最大的作為了。」
掌柜的說起這江陵知府來,那是滿臉的瞧不上。
「我下頭還有事,兩位小客官,失陪了。」
說完,掌柜的轉身下了樓,顧晚朝起身,將房門和關上了。
「我實在是想不通,他們搶官鹽做什麼?即便是私鹽販子,他們也有自己製鹽的渠道,根本不用勾結盜匪去搶官鹽啊,這不是增加了成本嗎?」
顧晚朝看著一旁沉思著的蕭余安,她將自己心裡頭的疑問和問了出來。
「等江陵城裡頭的鹽商們都只能在江陵城裡頭賣鹽了,有長引的人的鹽都拿不出去,這周邊的人去哪裡買鹽?」
蕭余安沒有正面回答顧晚朝的問題,而是反問了顧晚朝一句。
聞言,顧晚朝這才恍然大悟,她終究還是沒有出過門的深閨郡主,繞是多活了那十幾年,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有些看不明白。
「他們居然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顧晚朝喃喃了一句。
到了晌午,出去買鹽的顧奸臣和李胤回到了酒樓里。
「怎麼樣,外頭現在是什麼情況?」顧晚朝上前,詢問著。
「這些個鹽商們手裡頭都沒有多少鹽,他們辦的是短引,能批下來的鹽數量少之又少,手裡頭有長引的又擔心被搶,不敢去批鹽,這整個江陵城,幾乎沒有多少官鹽。」
顧奸臣坐在桌旁,將兩人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就如今這種情況,江陵城的鹽業幾乎是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可是這江陵知府卻什麼都不做。任由其發展,我估摸著,如今城裡的情況跟他脫不了干係。」
顧奸臣這邊話音剛落,李胤把話頭接了過去,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義憤填膺。
「方才我們也找掌柜的問了,他說這江陵知府向來不管這些事情,而且這周圍的劫匪只搶來往的鹽商,此事著實是蹊蹺得很。」蕭余安說道。
「這江陵知府吳城當年可是榜眼出身,陛下就是看中他的才能,這才讓他到江陵做了知府,這江陵乃是鹽產大城,又是臨江,是鹽運和漕運的重要樞紐,這不來不知道,一來才曉得這裡已經如此烏煙瘴氣,陸路上頭的鹽出不去,水路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顧奸臣實在是不敢相信,如今的江陵城竟然是這番光景,表面上看著繁榮的很,私底下已經潰爛成了這種模樣。
要不是他們此次秘密調查,怕是江陵城的這些個父母官們還不知道會給他們製造一個怎麼樣的假象呢。
「我們現在怎麼辦?」李胤看著顧奸臣,詢問著接下來的行動。
「如今江陵城中怕不是只是販賣私鹽的情況存在,就如今江陵知府的不作的情況。怕是也跟這些被搶走的鹽脫不了干係,咱們現在得打聽一下關於鹽運的事情,看看這水路上頭的鹽是個什麼情況。」
顧奸臣千萬看了一眼蕭余安,蕭余安瞭然,知道顧奸臣是讓自己如今打聽關於鹽運的事情。
「好。」蕭余安應了下來。
四人大致的分析了一下現下江陵城中的情況,隨後按照顧奸臣的安排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唯獨顧晚朝,她一個小孩子,顧奸臣實在是不放心她跟著,便讓她待在酒樓裡頭。
可顧晚朝偏生不是那種會乖乖的待著的人,她既然來了江陵,參與了此事,那她就得一起去查才行。
等顧奸臣走後,顧晚朝纏著蕭余安讓他將自己給帶上,蕭余安實在是不堪其擾,便將她給帶上了一起了。
兩人先是去了漕運碼頭,這江陵的漕運碼頭是由兩岸的纖人負責管理的。
蕭余安二人湊到了幾個纖人跟前。
「大哥,我們是京城來的客商,跟著祖父到江陵做生意的,聽說這江陵陸路上頭有劫匪,所以想走水路回去,我想問問我們要是走水路回去的話,不會不安全吧?」蕭余安詢問著纖人。
聞言,幾個纖人回頭看了一眼二人,見是兩個小娃娃,便沒有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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