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奶奶，您看那邊！」樊佳人說，「那邊是不是風景更好？那家的菜品也更新鮮。」

  霍老夫人終究是被說服了：「難得你有孝心，走吧，去那邊。」

  眼看著霍老夫人跟著自己離開，樊佳人鬆口氣。

  蘇念那邊對危機渾然不覺，看到霍靳言，揮手打招呼。

  霍靳言其實已經看到霍老夫人了，就算樊佳人不出手，他也會安排人讓霍老夫人離開——現在還不是帶蘇念見她的時候，也沒必要帶蘇念見她。

  不過樊佳人已經將人帶走了，他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看什麼呢？」蘇念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並沒有看到什麼奇特的。

  「沒什麼，走吧，我訂了個包間。」

  花也先放進包間了。

  蘇念笑：「吃個中午飯而已，幹嘛還訂包間啊。」

  「給你一個更好的環境。」

  「其實這家環境已經夠好的了。」蘇念環視了一圈說，「不過你已經訂了，也沒事，我們去吧。」

  兩人進了電梯，蘇念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這個給你看看。」

  「什麼東西？」霍靳言問。

  「你看了就知道了。」

  霍靳言接過這份文件，翻開來，豁然是兩人的協議。

  協議規定，在這段婚姻當中，必須對婚姻盡職盡責、承擔起婚姻的責任，但是如果有人對對方動心，則婚姻到此為止。

  如果有人想要小孩，婚姻也到此為止。

  霍靳言：「……」

  「你看看，都是按照你自己說的寫的，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蘇念問。

  霍靳言：「……沒有。」

  如果有時光穿梭機，他想回去捂住自己的嘴，制止自己說那些中二得不行的話。

  為什麼不能動心？對老婆動心有什麼錯？

  他內心波濤洶湧，表面上風平浪靜。

  「沒有你就留一份吧。其實寫好很久了，就是一直沒列印出來。」蘇念說，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身邊人腦海里的天人決戰，她笑望著他，「霍先生不會對我動心的哦？」

  霍靳言：「……不會。」

  蘇念笑：「我也會遵守協議的。」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霍靳言算是體會到了。

  進了包間，服務生上菜之前，先將霍靳言安排好的花拿過來。

  「哇，好漂亮的花啊！是店裡送的嗎？」蘇念很開心地接過來。

  「咳，是我送的。今天的客戶去給老婆挑花，我看著這些花還挺新鮮，順便給你挑了一束。」

  「謝謝。」蘇念抱著花，「你給我拍張照吧，我發朋友圈。」

  霍靳言露出笑容：「好。」

  蘇念擺了好幾個姿勢，霍靳言耐心地給她拍。

  這些花都不算是很常見的品種，蘇念特別喜歡。

  她說：「回頭放你車上好不好？晚上你幫我帶回去。我怕我騎電瓶車給我全部吹散了。」

  「好。」霍靳言本來吃完飯還有別的安排，但是手上拿著蘇念給的協議，這些安排也就不好繼續了。

  吃完飯，蘇念急匆匆地離開了。

  霍靳言盯著手上的協議，半天才扔進車裡。

  隨後驅車先回家，將這束花放回了家裡，免得放在車上磕碰掉落了花葉。

  因為協議的事情，他看著蘇念朋友圈裡捧著鮮花的照片，情緒也沒有高漲起來。

  他將協議放在辦公室書桌上，去看言言。

  言言正在陽台上飛跑，看到他來，就去蹭他褲腿。

  阿繁阿榮見他神色嚴肅，在一旁別彆扭扭的，好半天都不敢上前。

  「阿榮，你去。」

  「我不敢。你去。」

  「再不去，霍總真的發起脾氣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就一起，走，一起！」

  霍靳言伸手揉著言言的腦袋，心底泛起溫柔，神色卻越來越嚴肅。

  「霍、霍總，對不起，是我們不對，我們保證下次不再犯了。」

  霍靳言：「？」

  阿繁見他神色沉鬱，馬上招來：「我和阿榮那天過來給言言餵狗糧，我倆吃的巧克力不小心掉地上，言言吃到了一小塊。我們馬上帶言言去了寵物店檢查，醫生說吃到一丁點沒有關係，多餵點水和牛奶就好了。我們已經照著醫生說的做了。因為言言也沒出什麼問題，所以我們沒及時告訴您……」

  兩人本來以為這件事情過去了，但是看到今天霍靳言在陽台上一站就是兩個多小時，又是揉著言言的頭沉思，又是看著言言滿腹心事，心知霍總多半知道這件事情了，如果主動招供，還有機會。

  「霍總，您罰我們我們都認，是我們做錯了，我們絕不推卸責任。」阿繁阿榮一鼓作氣地認錯。

  「既然檢查了沒問題，這次就算了。以後注意點。」

  「好的，霍總！謝謝霍總！」

  總算度過了這次危機，阿繁阿榮也鬆口氣，低聲交頭接耳：「我說吧，只要勇於認錯，就有機會。」

  「還得是霍總寬容。」

  「反正總比拖著強。」

  霍靳言在一旁聽到，仔細琢磨了一下，勇於認錯，是肯定有機會的。

  要是自己跟蘇念好好說一下這件事情……不對，這件事情跟言言的事情沒有可比性，一件是小事，一件確實極大的事情。

  要是說了蘇念不接受，自己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他放開言言，回到辦公室。

  正看到祈越拿著自己的協議看，笑得肩膀聳動！

  「祈越！」霍靳言衝過去，抓起了協議，滿臉怒容，「你知道什麼叫做侵犯個人隱私嗎？」

  「我當然知道！我平時又沒隨便翻你的東西！你自己在微信上說的，給我的合作協議放在了辦公室書桌上，讓我自己拿了回去看。我不過是按照你的說法做的。」祈越振振有詞。

  霍靳言才想起自己確實說過這番話，給祈越的商務協議也確實放在了書桌上，不過因為今天蘇念的事情，一時大意，才將蘇念給的協議也一起放在了書桌上，被祈越看到了。

  祈越說：「想起來了是吧？心有愧疚是吧？虧我還給你送狗糧過來！」

  「什麼狗糧？」

  「你平時在微信上給我撒狗糧，我想起你養的言言，專門給你買了一袋狗糧來。」祈越踢了一下放在一旁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