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樣低下頭，小聲地開口回答，「還有一千萬。」

顧聰洋眉頭微蹙，淡淡開口，「那剛才的事情是怎麼回事？那些人是放高利貸的嗎？」

楊樣一愣，兩隻手放在腿上，十指相扣，不停絞著，心裡緊張極了。

顧聰洋看出了她心裡的糾結，也沒繼續追問。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有些話別人不想說，他便不問。

沉默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楊樣重重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開口道，「我媽把房子抵押了之後也還不上那麼多錢。那些要債的一直來家裡，還說要砍掉我爸爸的一隻手，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就就去金帝賣酒。他們說做的好了，一晚上能拿很多錢的。」

楊樣都還沒有說完，顧聰洋就忍不住了，打斷了她的話，「你這丫頭是不是傻啊？金帝是什麼樣的地方，你自己心裡沒有數嗎？那麼危險，你怎麼能去做那種事？」

被顧聰洋這麼一呵斥，楊樣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又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顧聰洋真的很生氣，很憤怒，也很心疼。

他真的沒有辦法把之前那個文文靜靜，跟陌生人說一句話都會臉紅的安靜女孩和現在這個化著濃妝，穿著暴露，出入在那種場所要應付那些色眯眯的眼睛的風塵女子聯想到一起。

他一想到之前楊樣的模樣，就覺得心疼。

「聰洋哥，我只是賣酒，別的什麼都不做的。」楊樣拚命地搖頭，似乎是怕顧聰洋想多了什麼，「只是今天遇到的那個男人，好像不簡單，說什麼也要讓我出台。我不肯，他就去找徐姐。可是我沒有想到，徐姐竟然也忌憚他的背景。讓他把我帶走了。」

「我很害怕，跟著他來到了燈紅。趁亂想跑掉的，沒想到遇到了你。」

顧聰洋很生氣，「你是不是傻？我就說了不要去那麼危險的場所。那裡面出入的隨便一個都是你惹不起的。你今天要是沒遇到我的話會發生什麼，你想過沒有？」

楊樣眼裡都是淚水，拚命地搖頭。

顧聰洋帶著楊樣回到了他家，他把車停下后，打開車門走下去，又幫楊樣打開車門，「好了，到了，下來吧。」

「這，不是你家啊？」楊樣向四周掃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開口說道。

顧聰洋抿抿嘴唇，「我自己住在這裡。要是帶你回家，被我爸媽看到，估計又要對你教育一番了。」

楊樣撇撇嘴，小心翼翼地跟在顧聰洋身後。

「顧聰洋。」一個女人的聲音。

顧聰洋和楊樣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前面看去。

顧聰洋眉頭一皺，竟然是消失了好些天的林淺淺。

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他對她說了那麼狠的話后，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之後顧聰洋也想過，可能那天他說的話真的有點重了，本想找個機會跟她道歉的，後來還是沒拗過自己的面子就算了。

此刻，她扎著高高的馬尾，上身是灰色的衛衣，像個正在上學的高中生一樣，簡單又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