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弟,你這弟子磨磨蹭蹭做什麼呢?」
高台之上,言郡守不解地看向姜陽,又說,「他怎麼還不開始煉製丹藥?我瞧別人已經煉製過半了!」
聞言,姜陽不知道說什麼為好。
他哪裡知道上官風為何還不開始……
可能這娃在思考人生吧,比如: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姜陽一時不語,趙雋替他回答,「回稟岳……回稟郡守大人的話,上官風可能還在思考吧。」
「這次比試,雖然丹方不限,但藥材每個人台子上都是一模一樣的,可要好好想一下,看如何組合,才能煉製出品階更高的丹藥!」
這個回答,一點毛病都沒有!
簡直完美!
是的,最後這場比試。
雖然丹方不限,但藥材實打實的每個人都一樣。
主辦方這樣考慮,也是別有用心。
一來公平起見,不至於每個人拿到手的藥材不一樣,事後被別人說嘴,說不公平。
這二來就是能最大限度地考驗每個參賽者水平的高低。
台上的幾種藥材都是經過幾位大佬嚴格挑選的。
有多種組合可以選擇排列。
既能煉製出剛入門的九品丹藥,也能煉製出位於中品之列的六品丹藥。
就看選手自己的選擇了!
……
視線轉回巨大的比試擂台之上。
八名各家宗門勝出的弟子整齊地排成兩排。
每排四個人,相隔數丈。
距離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已經過去半炷香的功夫。
幾名參賽弟子已經在心裡選好自己要煉製的丹藥,並開始最初熔煉藥材階段。
在藥鼎和真氣催生出的火焰幫助下,藥材在丹鼎里不停地翻滾,很快變成他們需要的粉末狀或者液態狀。
正當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藥鼎中時。
「砰——」
場上忽然出現一聲悶響。
這聲響動吸引數萬觀眾的注意力。
眾人齊刷刷地站起身子,往前伸著腦袋,尋覓聲音望去。
都想一探究竟,瞧瞧究竟發生了何事。
「不可能,藥材的提煉過程沒有絲毫問題,溫度,火候,時間,一切都沒問題,我把控的近乎完美……怎麼會炸鼎?」
只見場上,第二排左數第一位弟子喃喃自語,正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在他面前的操作台上,兩耳四足的藥鼎已經從中間裂開一條縫,藥鼎中的火焰,也在他話音剛落下的那一刻完全熄滅,藥鼎中還有未完全提煉的藥材。
他炸鼎了!
失敗了!
有人可惜,有人憂愁,還有些人……竊喜。
還在台上的選手看了他一眼,並未同情。
而是揚起嘴角,各有各的心思。
他炸鼎了!
失敗了!
那就意味著,眾人的競爭對手少了一位!
這怎能不讓人竊喜!
「砰砰……」
正此時,遠處又傳來兩聲炸鼎的聲響。
這次的聲響較之前更響,動靜更大。
上官風情不自禁地扭頭看了看,炸鼎的選手,正是他身後的兩位倒霉蛋。
瞧這兩位選手一副懊惱神情,上官風輕輕搖了搖頭,毒舌一聲……呦,恭喜兩位喜提回家大禮包,慢走,不送。
「砰——」
又又是一聲炸鼎聲響。
上官風就算是再傻,此刻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炸鼎在煉丹過程中並不常見,怎麼一場比賽,接二連三有四位選手相繼炸鼎?
相隔不過一刻鐘。
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對勁……」
上官風凝眉,拿起面前兩耳四足的藥鼎檢查起來……
材質普通,做工粗糙,毫無美感,連我家的尿壺都不如。
上官風簡單給主辦發提供的藥鼎做了一個評價。
主辦方若是知道,非得取消他的參賽資格不成。
藥鼎雖破,但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是……
上官風把目光轉向藥材身上,用心檢查。
片刻後,他從諸多藥材中拿起一株形似喇叭花的淡藍色藥草,學名叫做千金草。
此種藥草名不副實,並不珍貴。
之所以叫千金草,是因為千金草在諸多丹藥煉製過程中必不可少,也是利用率最高的一種。
煉製低階丹藥,幾乎都要用到它。
需求大,賣藥草的人賺的就多。
積少成多,有人曾以售賣此種藥草掙得千金身家,
故取名為千金草。
上官風將千金草放在鼻間聞了聞。
又用手指捻了捻葉子的紋路。
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萬餘觀眾注視下!
他將千金草丟出自己的操作台,扔在地上,還狠狠地踩了兩腳。
觀眾大為疑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在幹嘛?
與此同時,高台之上。
「哈哈,姜掌門的這位高徒果然不同凡響,竟然輕而易舉識破了我們幾個老頭子的詭計……」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頭捋著頜下長須,悠哉悠哉地嘆道。
完事後,他面向言郡守,也不稱呼其「郡守大人」,而是直接道:「老言,你方才不是還在疑惑上官風為何不快點開始嗎?這就是答案!」
言郡守一愣,皺眉思索片刻。
很快想明白緣由!
方才,那幾位炸鼎的選手並不是因為自己操作的失誤而導致炸鼎,而是中了這幾個設置考題老傢伙的計謀。
選手操作台上的藥材,被人提前動了手腳!
目的就是為了考驗選手的細心程度。
若選手煉丹之前沒有仔細檢查,誤將有問題的千金草投入藥鼎,炸鼎的機率是百分百。
「那幾個小傢伙們,只能說他們細心程度不夠,怨不得旁人。」老者嘆道,並無憐惜。
抿了一口茶後,他看向一側的姜陽:「倒是姜掌門這位高徒讓我等刮目相看了……」
「想來上官風沒有急於開始煉丹,定是有所察覺。」
「姜掌門,你教出了一位好徒兒。」
「如此耐心,其他人少見,當他們都開始煉丹,唯上官風一人巋然不動,心態可見一斑。」
「姜掌門教的好啊……」
「不錯不錯。」
姜陽腮邊肌肉直跳,懵逼在當場……要不是我真的不認識上官風,說不定我就信了你們幾個糟老頭子的鬼話。
還有,這明明是上官風自己細心。
為毛功勞能扯到我這個「假師父」的身上?
我知道你們幾個糟老頭子要巴結言郡守。
但也不至於這麼拍我的馬屁吧!
捧殺,絕對的捧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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