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達成後的第三天,趕在八月之前,所有購房者和售房者在和解協議書上籤下名字。
補償款已經一分不少的交給了紙盒廠職工,這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是購房者,塵埃落定,他們總算是一顆心掉到肚裡了。
愁的是那些把房子賣了的人。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現在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那些補償款看上去不少,可和房子的差價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其實他們不是不想繼續爭取,只是越到後面,購房者就越是堅定。
補償款的位置基本上已經定了,就這麼多,要就拿走,不要就退房。
把錢退回來,當廠子裡改一下登記的記錄,房子還給他們。
可問題就在於,他們現在拿不出錢啊,賣新贖舊這事兒傻子才會幹呢。
眼瞅著再拖下去也沒啥意義了,售房者最終也只能答應簽字。
協議書籤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這個事情到這裡,總算是告一段落。
幾天後,八月一號,李師傅應邀來到了張家麵館康源店,親眼見到了楊友雲。
得知許家父子居然拿自己師父的名義吸引人才,楊友雲當時的表情非常好笑,像極了後世網上的無語表情包。
然而他們一開始約定好的內容,是不得用他師父的名義對外招攬客人進行經營性宣傳,卻沒說不能用來吸引人才。而且他自己親口承諾會幫忙帶徒弟,不說師父的身份,單說他自己的話,現在無名無姓的,別人也不能把他當回事啊。
所以就算被許家父子稍微鑽了點小空子,他本人也並不是特別的生氣。
這位李師傅來之前就和許建軍說好了,如果證明楊友雲確實是那位大廚的徒弟,他會選擇拜楊友云為師,正兒八經的學習廚藝。
說起來,李師傅也算是個人才。
他的一身廚藝,一半是他的老父親傳授的,另一半是在長久的工作之中自己鑽研的,偶爾還會去大飯店點幾個菜,邊吃邊自己悄悄反推。不說別的,能靠自己反推鑽研達到接近大飯店廚師的水平,已經足以證明此人的天賦不俗了。
楊友雲進行簡單的考察後,確定了對方的能力和靈性,對這個比自己大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感到非常滿意。
雖然李師傅身上還存在一些常識性的錯誤,但只要本人願意改,這些都不是問題。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把他之前對許平安一家說過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我不收徒弟,不僅現在不收,以後估計也不會收,師父的傳承到我這一代就算是最後終結了,以後我會以培訓班的方式培養新人,你也不要說和我學習,咱們這頂多算是相互學習,共同進步。」
楊友雲終究還是那個場面話拉滿的人,反正這話一出口,就算被拒絕了,李師傅也不會覺得難看。
「好好好,您願意教我就好,願意教我就好。」
雖然楊友雲比他小個十來歲,但他還是用上了「您」的尊稱,真應了「學無長幼,達者為先」的那句話。
至此,李師傅也正式加入了張記餐飲公司這個大家庭。
他目前的工作是老店的主廚,但短期內不會上崗,老店還暫時維持原樣,他還要跟著楊友雲學習一段時間,糾正一些他身上存在的小毛病,並且對一些薄弱點進行針對性的強化訓練,什麼時候達到楊友雲的要求,他才有資格真的上崗。
李師傅對這個安排沒有半點異議,還樂呵呵的,第二天甚至店門還沒開呢,他就騎著自行車來了,等楊友雲到了店裡後,他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一副弟子對待師父的模樣。讓跟著楊友雲已經學習了一段時間的張東民都感覺壓力山大,原本還有些不太在意的心態也迅速擺正。
說起來,舅舅張東民這人有時候也是真的倔,自從許建軍拉起燒烤攤,姨夫不得不過去幫忙之後,他就被替換到了這邊。
一家人都希望他能跟著楊友雲學習,學多學少無所謂,主要是得學,只要學到就是賺到,多掌握一些手藝,以後發展也能順利一些。
可就如同他對自己姐姐姐夫說的那樣,他自認為自己沒那個腦子,不是個學習的材料,來到康源店這邊之後雖然漸漸開始跟著楊友雲學東西,但具體表現就是完全不主動也不積極,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
那副倔毛驢模樣,張雪梅看在眼裡氣在心裡,都打算不再過問這個事情了。
沒想到李師傅的到來,居然讓這頭倔驢發生了改變,張雪梅確定這件事之後,不止一次的誇獎許建軍這一步棋走的好啊,走的妙啊。
許建軍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也搞不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過無所謂啦,小舅子能學好,他這個當姐夫的看著也高興啊。
八月份,氣溫進一步升高,西雲市白天的溫度已經接近三十度,晚上也有24、5度的樣子。晚上來吃串的人越來越多,許平安他們在街邊擺了三十多張桌子還是不夠用,但再加桌肯定不行,就算現在這樣,也已經擠占了一部分的樓房區道路,再加桌子只會惹得周圍的住戶們越發不快。
不得已,他們只能在店裡加裝好好幾個壁掛式的風扇,讓多餘的客人進店內吃飯。
烤串的師傅從原本姨夫一人,變成了許建軍和姨夫齊上陣,否則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每日的營業額不斷創下新高,一家人的笑容掛在臉上好久都消不掉。
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八月十號這天,紙盒廠房改的事情徹底定下,家屬樓居民可以持相關手續去辦理大產權了。
得到消息後,許建軍一家三口第一時間帶上所有手續,拿好存摺,開著車,直奔西雲市房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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