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你這店沒生意!」秦木吐槽了一句,便開始收拾東西。
兩個小時後,他才知道為什麼要早關門。
這店裡東西種類太多了!他收半天都沒收好。
而裘老頭倒是精明,這個時間段玩起了失蹤,活都讓秦木幹完了。
待到傍晚,裘壽年才探出頭來,而且還換了一身行頭。
疲憊的秦木一看頓時就來精神了,竟然是傳說中的道袍,不過似乎是簡化版的。
這點秦木到有所耳聞,就是道士出去辦事都要穿道袍,那可是一身仙風道骨。
「師傅你穿這身挺有范啊,不過怎麼跟我想像中的道袍不太一樣啊。」
「祖師爺傳下來的乾坤大褂太顯眼了,走在街上只會引人耳目。」
裘壽年這次意外地老實回答道。
秦木聞言不由竊笑,心想那你還不如穿便裝,寧願簡化點也非得有一身派頭。
臨出門前,裘壽年又鑽到了櫃檯里,似乎在整理什麼。
秦木朝裡頭看一眼,對方似乎在往一個布袋裡塞東西。
看到布袋,他下意識地就想到乾坤袋。
但多看兩眼過後,他就打消了這念頭。
裘壽年手裡的就是普通的布袋,能放多少就只能放多少。
不能像秦木的乾坤袋那樣,如同無底洞一般。
不過這也印證了裘壽年是一位道士,畢竟乾坤袋幾乎是相士的專屬品。
挎著布袋走出,裘壽年也發現了秦木身上布袋模樣的乾坤袋,不由問道:
「你背的是什麼?」
「是一些換洗的衣服,我剛到京城,行李不多,乾脆把全副家當帶身上了。」
秦木腦筋一轉,幾乎毫不猶豫地回道。
裘壽年異樣地看瞧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走吧,快天黑了。」他示意道。
「不是還沒到子時嗎?那麼早去殯儀館幹嘛?」秦木有些不解。
「我說過,天黑前必須離開喪事鋪!」
裘壽年語氣格外強調,似乎因為說了好幾次秦木也沒把這重要的事放心上。
秦木尷尬道:「掌柜的,我記住了。」
「何況殯儀館在郊外,路程有兩個小時,我們先去張羅兩口飯。」
「那敢情是好啊,快走快走。」
聽到吃飯,秦木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中午那頓他壓根沒吃飽。
想到這裘壽年竟然大方地請下館子,他格外興奮。
結果半個小時後,兩人坐在路邊一家小麵館,裘壽年進門就點了兩碗素麵。
秦木板著個臉,要不是免費的,他寧願自己點牛肉麵。
「真摳門。」他嘀咕道。
「你說什麼?」
裘壽年雖然老態龍鍾,但耳朵卻是格外的靈。
「沒……」
素麵隨即端了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秦木端起碗就猛干,三分鐘就把面倒進了肚子裡。
裘壽年也是效率極高,緊接著也放下了碗。
看了看時間,也該去等前往郊外的公共汽車了,待他卻沒有付帳的意思。
「見鬼了,這臭老頭不會在等我付錢吧?」秦木暗自吐槽道。
反觀裘壽年卻是在東張西望,不知在觀察什麼,就跟在找哪裡有錢一樣。
「裘掌柜?走唄?」秦木提醒道。
「我還沒付帳。」
「……」
秦木一臉無語,虧你還知道啊。
很快,裘壽年的目光就放在了收銀台上,不由眯起了眼睛。
他轉臉問道:「你吃飽沒?」
秦木苦笑道:「這一碗素麵哪裡飽……」
還以為裘壽年會大發慈悲給他再上一碗,不想對方轉頭就喊道:
「老闆,付帳。」
「……消遣我是吧?」秦木心裡罵罵咧咧。
這店小如豆腐,煮麵收錢全由老闆一人主管。
他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擀麵杖,估計在和面。
「兩位吃好了?兩碗素麵一共十塊。」
裘壽年聞言波瀾不驚,眼見著往兜里掏錢,卻又放下了手。
「老闆,收銀台的咬金蟾挺精緻啊,可是特意請來的?」他突然岔開話題。
秦木眉頭一挑,才發現這那嘴裡咬著一枚銅錢的黑銅色大蛤蟆,難怪一進門就感覺哪裡不對。
老闆自然也知道個中門道,像一般開店鋪的,請財神這事非常尋常。
但這「請」也分兩種途徑。
一是重金求購一尊財神,到寺廟燒高香,請高僧開過光後再迎回鋪中。
二則是隨便買一尊財神象徵的雕像或者擺設,直接帶回店裡,也就起點吉祥物的作用。
只有第一種做法才是真正的請財神,但得花不小錢。
所以一般的小買賣都會選擇第二種途徑,而麵店老闆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他尷尬道:「我哪裡捨得花大錢請財神進門,這就是路邊攤淘的,不值錢。」
「那這可就犯沖了啊,你最近是否感覺胸口喘不過氣,肩上沉重?」
聽到裘壽年這麼說,看著對方的道士裝扮,老闆不由笑道:
「老仙家,你算錯了,我這麵店生意不錯,你要開張就尋別的地去吧。」
老闆一笑而過,只把裘壽年是神棍,想要嚇唬自己,不過他也自認精明。
秦木見狀不由竊笑,但他不是笑裘老頭自作聰明,而是笑老闆過於自信。
「生意不錯,不過你這小店一共就兩個小桌,人坐滿也不過六碗面。」
「我看桌上水痕,你今日大概擦桌十二回,頂天也就一百碗面。」
「看似客似雲來,但這京城大街邊上開小店,你這每日一百碗面,敵得過鋪租?」
裘壽年分析道。
「這……」
老闆啞口無言,他不敢想像裘壽年連他店裡今天翻了幾桌都算了出來。
他這店小,賣了幾碗面心裡清楚得很。
今天他確實翻桌十二回,而且回回坐滿人,堂食七十八碗,外帶二十碗面。
離裘壽年口中的百碗甚是接近。
但更可怕的是,他最近確實壓力迫重。
雖然店裡客人絡繹不絕,但小廟難容大佛。
面再好吃,坐不下人,總不能讓人在冰天雪地里吃麵。
就他上個月,已經是收支勉強持平,但壓根掙不了錢。
想罷,店老闆便覺得自己肩上確實重了幾分。
他拉過凳子坐下道:「老仙家真是妙啊,還望提點!」
終於等到老闆開口,裘壽年便指著那咬金蟾說道:
「把那擺件撤了,你壓力自然就小了。」
「啊?不對吧,這金蟾可是財神,撤了怕是生意會更差吧?」老闆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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