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蕭多福在玉礦……」
駱有容不禁一臉驚訝起來。
但陳子安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止住了她的話頭。
駱有容有些不解,但莫名的又不能不聽從。
蕭先貴夫妻倆倒沒有感覺出什麼別的意思,只是都點了點頭。
「是啊,在玉礦呢,一天工作12個小時以上,可辛苦啦這娃……」薛梅花還是樸素的鄉下老婦人,想起苦命的兒子,忍不住心疼落淚,叨叨了一通。
陳子安還是安慰她一番,說梅花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多福大侄子名字取的好,以後肯定會有福氣的。
老兩口雖然長吁短嘆,但也只能認命,覺得陳子安這小老弟只是安慰他們罷了。
駱有容倒是有些疑惑,玉礦的工人都12小時的工作時長?
她想過問一下呢,但陳子安問起蕭老爹墳的事情來。
老兩口聽到這個,倒也是轉移了注意力,便講出了實情。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那墳是誰弄的。
大約十多年前吧,具體哪一天,還真記不清楚。
那時候蕭家溝的居民還不少呢!
有一戶人家老人過世,準備選墳地,自然也是選到蕭老爹墳墓那邊。
因為那裡是個大墳山,不少人都埋那裡。
不過,墳山後面是很大的一座山,外面和四周又是樹林子,平時也沒什麼人進去。
這一天,選墳地的陰陽先生和主人家進大墳山去,都傻眼了。
不知什麼時候,蕭老爹的墳頭弄的很雄偉,還立了碑。
看那情況,應該是剛弄好的不久。
這事情很快就傳遍了蕭家溝,人人引以為奇,說這是誰幹的這事呢?
有人還懷疑是不是陳子安回來過,從外面帶人回來修的。
結果還是有人說,陳子安失蹤那麼多年,帶著個孩子,哪有那精力和錢財弄這麼大的墳?
還有人說,一個斷子絕孫的瘸子,墳修這麼好,能保佑哪個喲?
還有人想起前些日子吧,蕭家溝發生過一件怪事情。
說是連續有三晚上,整個蕭家溝的狗都沒叫過一聲,連公雞夜裡也沒打過鳴。
所有的人,也都睡的死死的。就連有些夜尿頻多的老人,也沒起過夜。
人們還說,是不是就是這些晚上,有人給蕭老瘸子弄了墳?
反正,事件一時間引以為奇,後來也就漸漸淡忘了。
隨著時代的發展,山里人不斷往外走,到外面打工,在鎮上、在城裡買房置業安家。
蕭家溝漸漸也沒幾戶人家了,關於蕭老爹墳頭的事情,倒沒什麼人有心思去追究啥。
本來他就是一老光棍過世的,沒什麼親人,倒也可憐。有個大墳頭,算是在那邊能過的好些吧?迷信的人們,也只能這樣想了。
現在陳子安聽著也感覺很好奇。
連駱有容也驚訝,說這可真是個怪事情啊!
陳子安稍稍一想,暗自點頭,實在想不出,除了靈修者達到一定的境界,能進行生物催眠之外,還能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整個蕭家溝雞犬相寧,人畜安睡而不自知。
難道這個被遺棄的世界還存在著實力高深的靈修?這樣的能人,給蕭老爹修墳?意義呢?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只能道:「看來,世上還是有好心人啊,知道老爹孤苦,給弄了好墳頭。要不然,我這麼多年後回來,指不定是找不到墳頭了。」
蕭先貴兩口子也是點頭附和不已。
沒多久,陳子安打算離開了,身上沒有現金,便問駱有容車裡有沒有?
駱有容說有,要多少?
陳子安笑說:「有多少拿多少吧!回頭我還你……」
「去你的吧,客氣什麼呢?我給你取去!」
駱有容很快去車裡取了兩萬現金,給了陳子安。
陳子安直接把錢給了蕭先貴老兩口,表示感謝當年給口飯吃,給件衣穿,老嫂子還餵過奶喝。
老兩口看著錢,也是眼熱啊,薛梅花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但蕭先貴一咬牙,抿抿嘴,道:「子安小老弟,算了,別拿這麼多錢了。鄉里鄉親的,弟弟兄兄的,那些年,我們家裡也窮,你和蕭大爺也不容易,窮人不幫窮人,誰能幫咱啊?你能記得我們,就是很好啦!就是……」
說著,他還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咬牙道:「看你倆這穿的這麼好,這麼年輕,開的好車,有機會了,幫老哥拉一把你多福侄子吧,唉……娃命苦啊……」
說著,這個先前表現還很剛強的老頭子,還是忍不住老淚流了出來。
黑瘦瘦的莊稼老漢子,閃亮的眼淚,讓陳子安和駱有容心裡都不好受。
陳子安馬上道:「先貴哥不哭,不哭啊!你和梅花嫂放心吧!我現在還不錯,一會兒去一趟礦上見見多福。我們一定會幫到他的,請相信我們!」
「好,好,謝謝老弟,謝謝弟妹……」
激動的話這麼說出來,把駱有容臉都搞紅了。
陳子安一時也難以解釋清楚,只能點點頭,又安慰一番,才帶著駱有容離去。
駱有容一邊開車,一邊還有些抱怨:「哎,陳哥,這老頭老太太挺可憐的啊,你怎麼不說自己是人神醫,現在很有本事,而我是玉礦的半個主人啊,能幫到蕭多福的呢!你不說,還不讓我說了哎……」
陳子安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暗自又運轉著九轉長生訣,吸取著這裡還可以的天地靈氣。
同時,他暗自有些欣慰。
或許是駱有容觸景受感染的同情心?
或許是葉言溪靈魂的影響,她的善良誘導了駱有容?
陳子安淡道:「駱四妹,你生我氣?」
「沒有啦,是有點抱怨,感覺這不是你呢!」
陳子安笑笑,「你的表現,我知道你有仁慈之心,回頭一定能幫到多福,這就好了。提前給一對年老的夫妻畫餅,有些殘忍,把事情做好了再說,也不遲的。農村人樸實,要是得到真實信息,又熱淚盈眶,感恩戴德,那氣氛和場面,讓我心境不平靜,難受。」
「哦……」駱有容點點頭,似乎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
陳子安又道:「而我的醫術,要是被他們傳出去,也非我意。我的醫術是普世濟人的,但並不是什麼人都濟。老實的說,小時候在蕭家溝,對我和蕭老爹好的人不多。更多的人只會言語的嘲笑,行為上的惡意捉弄,並以此為樂趣。醫者慈悲為懷,但並不代表不能記仇。你不知道,小時候,他們對我的身體是怎麼樣的一種捉弄……」
記憶里的信息,讓陳子安的表情都浮現一抹慍怒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