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子，江清野和陳叔兩人把行李放好。

  葉蘇芙給他們遞了水。

  水是瓶裝礦泉水，她倒在杯子裡遞給外婆和陳叔的。

  兩人先參觀了下屋子，這屋子什麼都有，一應俱全。

  趁外婆和陳叔休息的時間，江清野把雜貨間收拾出來了。

  雖然是雜物間，但裡面堆的東西並不多。

  收拾出來之後，雖然還有積灰，但已經能住人，積灰清掃一下就好了。

  裡面還有床。

  江清野拿著一條抹布出來後，對陳叔說，「您稍微等等，房間裡還有積灰，我得用濕拖把和抹布再擦擦。」

  陳叔叫住忙碌的江清野：「野子，不用這麼講究，我們農村人，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都睡過，哪來這麼矯情。」

  「你可別忙活了，歇了這一會都餓了，咱們趕緊去買菜。」陳叔說。

  江清野這才停住忙活的腳步。

  「陳叔，您和外婆休息吧，我和小芙去就行了。」江清野撣了撣手上的灰就要出門。

  陳叔卻說：「一起去吧，你們兩個不好拎吧？」

  葉蘇芙這時候插了一句：「我看外婆有些累了，她身子骨扛不住，還是多休息得好，難道您忍心讓她一個人在屋？」

  這樣一說，果然，陳叔抿唇不說話了。

  也沒提要幫著拎菜這一茬。

  葉蘇芙對江清野使了個眼色，又跟外婆和陳叔說：「屋子比較亂，你們隨便看，不用在意。」

  說完，就挎著江清野的手出去了。

  其實屋子一點都不亂，江清野在家有事沒事都會收拾屋子，怎麼可能會亂。

  他們走出小區，江清野看著葉蘇芙一臉興奮：「你就不累？不需要補個覺？」

  「昨天睡得挺好，也挺安心的。」葉蘇芙笑。

  「就是剛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有點憔悴。」

  「等休息好就不憔悴了，別想太多。」江清野知道女人對容貌的在意，寬慰她。

  葉蘇芙也沒放心上，拉著他的胳膊：「咱們中午吃什麼？」

  「五花肉！」

  「嗯？我不要，肥肉太多。」葉蘇芙張口就是拒絕，又想起來，江清野說過，她是上好的五花肉。

  「你想吃我？」葉蘇芙揣摩他的意圖，又笑。

  江清野：她怎麼又拐到這個話題上去了。

  『不是，我只是想捉弄下你。』但這話江清野不能說。

  他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膘肥體壯，可不是上好的五花。」

  葉蘇芙：

  呵呵，直男。

  她倒是能屈能伸，沒鬧彆扭。

  路過花店的時候，葉蘇芙指著花店，「喏，你還記得這家花店的老闆娘嗎？」

  江清野點點頭：「記得。」

  記憶不算久遠，他還記得葉蘇芙贈了他一朵玫瑰，一張她的手寫卡片。

  還記得她把他關在門外惡劣的樣子。

  「我還記得，你送了一朵玫瑰，還有那張卡片。」江清野說得平靜，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哦？」葉蘇芙有些意外，「我記得你說，把玫瑰扔了的。」

  「那卡片呢？」她問起她那張手寫卡片的事。

  印象太深了，她記得把那張卡片插在他口袋裡。

  然後漫不經心拍了拍他的胸，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

  「卡片我說扔了，當時是騙你的，實在是氣不過。」江清野想起那段經歷還有些

  那種感覺不太好形容，就像是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他。

  「其實是夾在書里了。」江清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還記得那上面的字：永遠貌美，青春無敵。」

  江清野說完，葉蘇芙哈哈大笑。

  難為他還記得。

  「怎麼記得這麼清晰？」她來了點興趣，追著問。

  因為那張手寫卡片在無數個他處在工地的夜晚，被他用手反覆摩挲，當然，上面的字也看了很多遍，當然能記住。

  只是，這些不能跟她說。

  他所有未宣諸於口的感情都在藏匿在心底，緩緩發酵。

  「看一遍就記住了。」江清野聽到自己的聲音。

  不過，這也算實話，畢竟當時他嗤之以鼻來著。

  「噢。」她回應了一個字作為應答。

  又好像突然興致缺缺了。

  她悶頭往前走，沒等他。

  江清野快走兩步追上她，敏銳地察覺到她突然心情欠佳。

  突然，葉蘇芙停住了腳步。

  她一回頭，對上江清野的眼，裡面的攻擊性幾乎掩飾不住：「那麼，我問你。」

  「你覺得，我說的那句話，是空話嗎？」

  永遠貌美，青春無敵！

  所以女人的夢想。

  此刻，葉蘇芙把野心寫在臉上，問他。

  幾乎是下意識的，江清野搖頭：

  「不是。」

  葉蘇芙就笑了。

  那一刻，她如盛放的玫瑰，耀眼，灼人。

  「我也覺得。」

  她輕聲呢喃，像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