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很快，沒一會兒就下去了。

  山底開闊很多，她走在土路上，江清野別了一株帶絨的草到她頭上。

  完了還端詳了幾秒，說：「好看。」

  「這是什麼草？」葉蘇芙覺得眼熟。

  「狗尾巴草。」

  葉蘇芙：

  雖然名字清奇，帶著土味，但她也沒扔。

  手牽手走到家，他家裡已經升起炊煙。

  「走快點吧，外婆已經開始做飯了。」葉蘇芙說。

  江清野點點頭，也加快了腳步。

  兩人直奔廚房。

  不是那種天然氣的灶台，也不用煤，是柴火灶。

  葉蘇芙看見外婆佝僂著一張背，坐在矮凳上燒火，心被刺得生疼。

  她沒經歷過這些苦難，不代表不會被眼前的場景共情。

  「外婆，您忙活什麼呀，讓野子來。」葉蘇芙當即接過外婆手裡的木柴，先把外婆扶到一邊，然後坐在矮凳上，開始給灶里添柴。

  煙燻得她嗓子發乾，她坐在矮凳上絲毫不讓，外婆無法，最終去屋裡歇著了。

  江清野掌勺，葉蘇芙添柴。

  一時間兩人竟無比和諧。

  外婆走後，葉蘇芙才苦著一張臉：「這煙兒好嗆人。」

  「那你先到一邊去，看你男朋友是怎麼做的。」

  江清野有意展示給她看，先到灶口，用木棍把柴火撥開，邊撥邊解釋：「這樣裡面就有空氣，沒有憋著，一點就著。」

  說完又添了根木柴進去，火一下子旺了好多。

  「原來還有這個技巧。」葉蘇芙被江清野秀了一臉，稱讚道，「你好厲害。」

  倒是把他誇得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這是每個有柴火灶的人必備的生活竅門。」

  沒有太大的煙兒，葉蘇芙又坐回了矮凳，和江清野閒聊。

  「你小時候一直住這兒嗎？」

  「沒，上小學還是寄宿，周六日回家，高中就每個月一回家，上大學回來的更少，基本都要打零工。」

  「這樣啊」葉蘇芙若有所思。

  她什麼都有，唯獨不缺錢。

  她可以毫無顧忌地直接用錢改善他們的生活，但葉蘇芙知道，以江清野高傲的自尊心，他絕對不會要。

  以前簽合同那會，葉蘇芙不理解江清野的怒氣，她看中一個男人，為了好玩，提議合約制。

  沒考慮過他的處境，現在身份不一樣了，葉蘇芙能想像得到，要是她提出幫助，江清野會回絕。

  「有考慮到把外婆接到市里一起住嗎？」葉蘇芙試探著問，「外婆年紀大了，一個人住在這裡多不方便。」

  「你回來也不方便。」葉蘇芙輕輕補充。

  山里雖好，但交通不便，萬一有事趕不過來，那將是終生的遺憾。

  江清野拿鍋鏟的手一頓：「再說吧。」

  話題輕輕揭過。

  葉蘇芙也沒逼他。

  她知道江清野肯定知道她提這個事的用意，所以葉蘇芙願意給他時間自己去想。

  葉蘇芙提這個事，擺明就是想資助，不計回報的那種。

  她知道江清野懂，所以問得委婉。

  江清野說他要考慮，葉蘇芙也給他時間。

  橫豎還會在這裡呆幾天，索性讓他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