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方，你小子睡得可真死。」

  嚴壽笑道：「別人在你的旁邊放了一頭死豬，你居然毫無察覺！呵呵，你究竟得罪了誰呀？」

  魯振飛拍了拍方寸山的肩膀：「你以後要注意安全啊。我們可是在你的身上，投資了六千多萬。」

  「放心吧飛哥。我一定要把這夥人給揪出來！」方寸山裝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離開度假村後，方寸山和這幫富二代，分道揚鑣。

  然後他在車裡，撥通了楊毅的電話：「老楊你有空嗎？我想見你。」

  「中午我在百珍樓，等著你。」

  楊毅笑道：「那幫殺手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警方也沒有定案為謀殺。他們還以為，是殺手分贓不均，發生了內訌。呵呵，你的腦子挺靈活啊。一個人搞死了一群殺手，而且你還誤導了警方。」

  「你怎麼提前知道了，有人要殺我？想殺我的人，到底是誰？」

  「在電話里說這些，不方便。中午你來百珍樓找我吧。」

  說完，楊毅就掛斷了電話。

  方寸山無奈，只好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瞎混到了中午，方寸山開車，來到百珍樓。

  「方哥您來了。有位楊老闆正在尊貴一號雅間，等你。」百珍樓的經理王強，也算是方寸山的熟人了。

  「不要打擾我們。」

  方寸山撂下這句話，開門走進了尊貴一號雅間，順手把門關上。

  「坐下一起吃點吧？」楊毅坐在桌旁，指了指對面的空椅子。

  桌上放著一個沸騰的火鍋，鍋子裡面，是不停翻滾的大胖餃子。

  火鍋旁邊還有幾個冷盤小菜，以及蘸醬。

  方寸山也不急。

  他一口氣吃了十幾個水餃，喝了一碗餃子湯。

  這才放下筷子，問道：「到底是誰要殺我？」

  楊毅咽下一塊醬牛肉，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自己看吧。」

  方寸山打開信封，從裡面搜出幾張照片，雙眼瞪大：「竟然是他？」

  「哦？你們居然見過面？」楊毅有些驚訝：「這個人的真實身份，隱藏的很深。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幾天前，方寸山在七中的校門口，見過一面的祁遠山。

  「他想泡我的女朋友，被我撞見了。」

  方寸山驚訝道：「他為什麼要殺我？」

  「被你拉下水的那個唐小北，消失了。」楊毅說道。

  方寸山馬上就明白了：「這個祁遠山，和唐東豪是一夥的？」

  點了點頭，楊毅說道：「唐東豪是菜商，負責搜集、出售有錢人的個人信息。有時候，他也參與洗錢。而祁遠山，是坐館大爺，安插在臨江的探子。他負責購買，唐東豪出售的客戶信息。」

  「哦，他是唐東豪的上線。」

  「對，就是這樣。不過祁遠山藏得很深。唐東豪並不知道，祁遠山的真實身份。」

  楊毅說道：「你把唐東豪，送進了監獄。唐東豪的心腹，幾乎全部落網。只有那個唐小北，沒有被抓進去。」

  「所以，祁遠山抓了唐小北。然後唐小北又把我給供了出來？」方寸山說道。

  「不錯，真相就是如此。」

  楊毅說道：「祁遠山和唐小北，都隸屬於同一個網詐集團。這個集團的老大，是蜂門的高輩分傳人。按照江湖行話，他是坐館大爺，負責統籌全局。」

  「蜂門？這是什麼門派？」

  「蜂門是暗八門之一。」

  楊毅說道：「分工明確的巨型詐騙團伙，就是蜂門。蜂門起源於漢朝。時代在進步，騙子們也在進化。蜂門經過兩千年的發展，在全國各地都有據點。甚至在海外，他們也有據點。」

  「你的意思是，我搞垮了蜂門的一個小頭目，所以蜂門派人暗殺我？」方寸山驚愕道。

  「你這樣理解，也不算錯。」

  楊毅說道：「至於暗殺你的那伙殺手，他們只是一個小型的殺手團伙。一共有十個頭目，分別以零至九，這十個數字為代號。被你弄死的那個殺手小頭目，是九號。」

  「他還有九個，同級別的夥伴？」

  「不，他死了之後，有人會代替他，成為新的九號。」

  方寸山一呆：「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猜，頂多一兩千人而已。」楊毅說道。

  方寸山快崩潰了。

  原本他還以為，他摸到那伙殺手的老巢，已經把那伙殺手，給斬草除根了。

  萬萬沒想到，那伙死掉的殺手，還有大量的同伴。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他的同伴，不會免費幫他報仇的。」

  「也就是說，只要有人給錢，他們還會繼續暗殺我？」方寸山還是不放心。

  楊毅笑道：「唐東豪在蜂門，只是一個小角色。而且他已經完了。祁遠山暗殺你，只是想搞垮龍虎車行。然後，他會從你的同行之中，挑一個出來，扶持起來，讓此人代替唐東豪，繼續搜集、販賣有錢車主的個人信息。」

  「我懂了。」

  方寸山喃喃道：「第一次，他花了大價錢，殺不了我。他就會節約成本，放棄暗殺。他會誘導別人，代替唐東豪，繼續做菜商，做他的下線。」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楊毅說道：「蜂門勢力龐大。弟子眾多。每年警察抓的那些詐騙犯，很多都是蜂門的外圍成員。而蜂門的正式弟子，非常善於隱藏。他們在明面上，都有合法光鮮的身份，都有不低的社會地位。」

  「祁遠山和唐東豪，就是蜂門的正式弟子。」

  方寸山點頭說道：「他們一個是大老闆，一個是海歸富商。若是沒有證據，警察也猜不到，他們居然是騙子集團的成員。」

  微微頷首，楊毅說道：「蜂門的成員，幾乎都是各自為政。每一個高輩分的蜂門傳人，也就是坐館大爺，一般都有幾百、上千個手下。他們自負盈虧，每個月只需上貢給總堂，一定數量的金錢。」

  「而蜂門的總堂，最為神秘。總堂有掌門、護法、執法隊。總堂掌握著，每一個蜂門正式弟子的真實資料。」

  「一旦這些，散在外邊的蜂門傳人，不聽話，想要自立。」

  「執法隊會對他們，加以制裁。」

  「就算他們逃脫了總堂執法隊的制裁，總堂也會把他們的資料，送給警方，借刀殺人。」

  方寸山嘆道：「好厲害的馭下手段。」

  楊毅說道：「所以，如果你殺了祁遠山泄憤，祁遠山上面的坐館大爺，就會另派一個人，代替祁遠山。我查了好久，才確定了祁遠山的身份。在我沒有摸清楚，祁遠山所有同夥的真實身份之前，你不要宰了他。」

  方寸山點了點頭。

  他又不是傻子和莽夫。

  把敵人的情況摸清楚，再把敵人一網打盡。

  這才是最上乘的兵法。

  「南華財團，敢跟蜂門對著幹。看來南華財團的背後，還有更加龐大的組織或勢力。對吧？」

  方寸山盯著楊毅，試探道。

  呵呵一笑，楊毅什麼都沒說。

  這就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