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秦將軍,我當初就是他手下的兵,我可以保證這一定是秦將軍。」一個士卒驚慌失措的說道。
「什麼,秦將軍真死了,那張將軍是不是也有了個什麼好歹。」
「那姜公子……」
一個又一個的士卒失神落魄的說著。
姜奕,威名遠揚的武晟第一猛將,大良造姜淼之子。
張定邊,夜孤鴻親自打造出來的大曌戰神,身份地位自然不消多說。
可以說這兩位就是大曌的渤海擎天柱,架海紫金梁,是所有軍人的偶像,這倆人就是大曌的圖騰,圖騰已經消亡,那曌軍還怎麼敢與北涼硬碰硬。
曌軍的士氣肉眼可見的萎靡了起來,正在此時,董斐又給他們下了一劑猛藥。
「城上的曌狗看著,這桿槍跟這匹坐騎,你們眼熟不?」
「你們如果還要繼續負隅頑抗,這姜奕、張定邊就是你們的下場!」
北涼軍大聲狂笑著,毫不留情的打擊著曌軍僅存的士氣。
「那不是姜公子的紫金盤龍槍跟抓地白虎嘛。」
「看來我大曌此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士卒們都在悲觀的討論著。
更有甚者,措辭更加激動:「啥狗屁大曌,咱一直只有一個武晟縣,你是大曌的,俺可不是。」
這番話引起無數武晟原住民的附和。
「就是就是,這夜孤鴻沒來的時候咱武晟可一直安居樂業,結果這人一人,我武晟就大禍臨頭了,真是個禍害。」
人嘛,都是這樣的,如果發展比之前好那自然是受萬人愛戴,可萬一要是發生了什麼禍事,那這個領頭人絕對是第一個背鍋的。
夜孤鴻真的是非常可惜,以他的聲望如果再打贏了這一場仗,那夜孤鴻在武晟的地位就可以登頂,可惜,可惜,這一線之差終究還是差了一線,這次的大敗讓夜孤鴻費勁心思塑造起來的威望煙消雲散,甚至在外敵壓境的情況下,人心都變得惶恐不安了。
「肅靜,肅靜,陛下來了。」羅藝一聲大喝,想要將混亂的場面給安撫下來。
夜孤鴻這是除了剛起步時最艱難的情況了,他將手下的將領都派出去後,僅剩何灌、羅藝二人,偏偏這二人又完全沒有震懾住武晟這群虎狼的威望。
夜孤鴻為此甚至還將燕雲十八騎給帶了出來湊數。
燕雲十八騎身著寒衣,腰佩彎刀,臉帶面罩,頭蒙黑巾,只露雙眼,外身還披著黑色長披風,腳踏胡人馬靴,馬靴配有匕首,眾人背負大弓,每人負箭十八隻,同時都配有清一色的圓月彎刀。
這燕雲十八騎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他們曾經做到了一次斬首三千餘人,更是深入漠北擊殺遊牧民族兩萬多人,可見這支燕雲十八騎的恐怖。
「都安靜下來,聽朕說兩句。」眼見羅藝鎮不住場面,夜孤鴻才親自開了口。
原先人們都在七嘴八舌的念叨著,夜孤鴻一開口,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買帳,但還是有一部分人閉上了嘴,靜靜的看著夜孤鴻那張頗具帝王威嚴的臉。
過了一會,還是無法完全安靜下來。
夜孤鴻臉上閃過了一絲暴虐,他冷厲的說道:「羅藝,如此恬噪,你怎麼辦事的!」
「末將愚鈍,還請陛下降罪。」羅藝拱了拱手,接下了命令。
「燕雲十八騎聽命,還有人繼續多嘴的話,殺無赦!」
「這姜家贅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不少人對羅藝都是嗤之以鼻。
武晟縣第一大姓無疑是姜姓,羅藝當初娶了薑桂芝自然是被認為高攀的,尤其是羅藝的兒子還姓羅,要不是他羅藝還算有本事,羅成還真不一定能姓羅。
「就是,就是,老子就站在這,看他羅藝怎麼殺我。」
那人剛剛說完,就被一把彎刀勾破了喉嚨,血濺在四周人的臉上。
他難以置信的捂住咽喉,踉踉蹌蹌的倒在了地上。
燕雲十八騎就跟幽靈般無處不在,在白日裡至少還能看見他們黑色的斗篷,要是在夜裡那可就真是來無影去無蹤了。
血,永遠都是最能帶來恐慌跟鎮定的。
夜孤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這些人曉之以情,他只能用最原始的血腥屠戮來維護秩序。
夜孤鴻心底也是門清,這武晟很有可能守不住了,那他自然是要榨乾武晟人最後的價值。
他不需要在武晟繼續營造威望了,他相信荊嗣跟曹純的手段,這麼長的時間一定能在北道、益安建立起威望。
但他夜孤鴻跟北涼的梁子肯定是結下了,這次能用武晟損耗損耗北涼的有生力量,在夜孤鴻眼裡那是完全不虧的。
「諸位,現在可以肅靜下來了吧。」夜孤鴻威嚴的掃視著四周。
被夜孤鴻掃到的人要麼轉移視線,要麼就是低下頭顱,整個武晟,居然無一人敢直視夜孤鴻。
「安靜下來了,朕也可以跟你們好好談談了。」
「朕知道,你們認為我大曌危在旦夕,但我大曌本就是從無到有一步一步打拼出來的,多少困難險阻都沒有把我們打倒,遇難而退,難道這就是武者之風嘛?」
全場肅穆,沒有人泛出一點聲音。
「都啞巴了嘛,大聲的回答朕,你們學武的初衷是為了什麼。」
這可把武晟人委屈的,說話就要殺人,不說話又得被罵。
還是有個人壯著膽子答道:「俺們學武不為了什麼,俺們就是因為鄰里街坊的都是學武之人,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就學了些本事。」
「那你們因為武晟習武,連保衛武晟這件事都做不到了,那你們學武是學驢上了嘛。」
這番話毫不留情,直把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說的面紅耳赤。
還是有人不服氣的反駁道:「要是武晟出了個什麼事俺們自然是當仁不讓,可你這大曌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城上在打嘴炮,城下的董斐也等的不耐煩了,他本以為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可還是低估了曌國,那就只能用最簡單粗暴的白刃戰來打下這座困擾了北涼許久的城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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